這麽長時間的努力就這樣付諸東流,不隻是林雨申,就連站在他身旁的那些官員們也都一臉惱火。
他們距離最後一步就隻差一點點。
如果沒有夏子灞這個家夥,他們早就已經將白衣處死。
“林閣老,這該怎麽辦呀?”李威閱垂頭喪氣的說道。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辦法?夏子灞手上的虎賁軍接近萬人,難不成過去搶人嗎?”林雨申咬牙切齒。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這次的行動真的就到此為止了。
虎賁軍乃是京軍,人數眾多,實力強勁,別說東廠手下的那些廢物特務了,哪怕白斬吉從京城郊外招來軍隊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既然計劃泡湯,林雨申也隻好認清現狀,當務之急就是要盡快的把所有的證據抹除。
否則等到夏延回到京城進行查案的時候,勢必會將他們連根拔起。
“那個女人怎麽辦?要把她給送出京城嗎?”李威閱小聲的問道。
“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嚴實的,你懂我的意思嗎?”林雨申凶狠的說道。
“我們要卸磨殺驢嗎?這不太好吧,如果傳出去,會不會……”
李威閱在這方麵上的心理素質極其差勁,完全比不上老謀深算的林雨申。
“你是不是傻?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傳出去了,況且那個女人也不過是從牢房裏隨便找來的罪犯,殺了就殺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好人。”林雨申說道。
皇宮的南邊,永樂門,一幢寬闊的宅院中。
小院內有一張桌子,純木材質,旁邊的草地上種著幾株鮮豔的花朵。
死裏逃生的白衣坐在桌子旁邊,手裏抱著一壺熱茶,眼神閃爍不定,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
“這是我夫人切的水果,嚐一下吧。”夏子灞抱著一個盤子,走過來緩緩的說道。
“多謝親王救命之恩,在下莫齒難忘,他日一定會十倍奉還。”白衣微微的彎頭,非常真誠的說道。
不得不說,林雨申當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對手,而且很懂得隱忍,在悄無聲息之間就布置了這麽一個驚天的大陰謀。
當時的白衣腦子中閃過了無數的想法,可是卻始終找不到破局的關鍵。
難不成真的就要死在這裏了嗎?明明已經這麽接近幼年時的理想,明明馬上就可以建功立業。
早在很久之前,白衣就想過自己未來的死法。
可能是某一天,他身披著金銀鎧甲,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最後慘遭敵人的團團包圍而死去,亦或者是整日處理國內的各種瑣事,積勞成疾,而最終病死。
但他就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種死法,那就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裏。
這種死亡的方式也是白衣覺得最為窩囊的一種。
其實說句實話,從始至終,白衣都沒有打算要跟雄踞朝堂的林雨申進行抗衡。
哪怕夏延把他安插在內閣,有這方麵的意思,但他更想要的是化幹戈為玉帛,雙方一同為國家,為陛下效力。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林雨申的歹念。
這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文官老臣,論其心思的歹毒可要比街道上遇到的殺人犯,要強上無數倍。
“白兄弟言重了,我不過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像您這樣的英才,死在朝廷之中的黨派之爭裏邊,實在是太過於可惜。”夏子灞感慨的說道。
“黨派之爭……我很早就知道這種東西,隻是沒有預料到,真的會有大臣為了自己黨派的利益而痛下殺手。”白衣慢慢說道。
白衣確實有大才,但他並非是完美的人,他是謀斷天下的能臣,是神機妙算的將領,可稱不上是一個政客。
“我堂兄還沒有稱帝的時候,朝堂被前任丞相蕭呈文所掌控,那幾年裏可以說是最混亂的時候。”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被他消滅的政敵最起碼也有上千人,這個消滅可不是指的被解除權力中心分配到地方上這麽簡單。”夏子灞眨了眨眼睛,說起了過往。
“他們是不是全都死了?”白衣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的,先帝身體不好,整日太醫緊跟左右,根本就沒有時間處理政務。”
這也給了蕭呈文一個巨大的空子,整個六部幾乎全都是他的人。
當時,全國通報上來的折子也都是由他進行查閱決策,所以如果哪個人惹上他了,幾乎沒有任何活的可能性。
“現在的內閣首輔林雨申雖然不像蕭呈文一樣可以做到權傾朝野,但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狠角色。”
“我可以幫的了你一時,但沒有辦法幫助你一世,接下來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去走。”夏子灞一臉莊重的說道。
“我明白,以後我一定會更加小心的,絕對不會讓他找到任何可乘之機。”白衣立刻表示。
“話說,你倒也很能沉得住性子嘛,大刀都架到你的脖子上了,還臨危不懼,我趕過去之後,一直觀察著你的表現,看不出絲毫慌亂。”夏子灞十分欽佩的說道。
死亡是生命的終結,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哪個人會完全的不畏懼死亡。
就算白衣這種天縱奇才,也難免會產生對死亡的恐懼。
“怕死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每個人看待死亡的心態是不同的。”
“如果死亡真的到來,說明我的命數已盡,我也沒什麽好慌亂的,隻需要坦坦****的接受事實。”白衣灑脫的說道。
“哈哈哈,你可真是一個奇人,不愧是我兄長最為敬重的臣子。”
在夏子灞看向白衣的目光中,充滿著很多的仰慕之情。
與此同時,河中省白馬府。
平淡的一天,夏延來到街邊打算找個飯店吃點東西,可就在這時,一個錦衣衛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陛下,章大師已經成功把您所想要的劍給打造出來了。”錦衣衛說道。
一聽到這樣的話語,夏延沒有了吃東西的欲望,直接便帶領著眾人朝著那座山穀的方向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那座熟悉的茅草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