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秦國的現實,從機構到悲傷已沒什麽好說的了。那些先行抵達的舌頭已將之命名。連塵埃都不曾錯過。
它們已被每一個角落占有。
它們已用語法規則圈定了我的國土。
仿佛我隻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傀儡仿佛在人群之中,我連說話的力氣都已喪失。遭遇不到句子甚至連破碎的語詞,也隻是深宮中的遙想。
但終究清楚無誤的是,沒有點燃就沒有建造。沒有埋葬就不存在作品而我,必得在此,繼承父親的遺產。
我掏出家夥,並非聽信於被閹割的意誌。
我將化日宣告,一個匿形已久的聲音——:
“我是皇帝,我高於真相。”
我叫亥,我不曾記得時間,隻記得父親在死前或許是有遺憾的,不然他也不會不把眼睛閉上。
父親是從西域回來時死的,當時哥與蒙恬正在前線監軍,因為他們說有人要反秦國,我不懂什麽政治,軍事我隻知道我與父親一樣是個丟失了東西的Lang子。
過了很長時間。我坐上了父親的位子,成為了秦二世,也就是那時我過上了自己不喜歡的生活。
我是個愛懷舊的人,我講故事與父親不同,他喜歡把一堆伏筆告訴你,自己卻不能自圓其說,而我喜歡的是一件一件慢條斯理的講給你聽,就像斷案子一樣,、。
要聽我的故事?好!我講給你聽。那我就從頭講起……
小時候我常常問母親,父親是誰,他是幹什麽的,可是我每次問她總是不回答,要麽就是哭,後來我就不問了,我知道父親的位置是停留在母親的傷口處。
後來母親又生了一個妹妹,母親的笑容似乎又少了,因為她知道隻靠織布是很難養活我們倆的,可是一個樓蘭人不失時機的出現了,他經常把母親叫出去,像是在商量著什麽,母親回來的時候他的不快樂便又加深一層。
一連幾天,母親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其實他是不知道要跟我怎麽說,我看的出她的決定做的有些艱難,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出來,母親把我叫過來,扶著我的頭。
“亥,想知道你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嗎?”我狠狠的點著頭,因為這個故事我以期待了很久,母親走向窗前,始終在盯著一個方向看,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地方叫襄國“他是個英雄,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與他分開時想與他在一起,能與他在一起了我便覺得他很可怕,可能是因為我們都長大了吧!我開始懷疑他還是不是我小時候認識的那個他,所以我用我的死來逃避他那份讓我恐懼的愛,我本以為我就這樣死了,沒想到是他把我救了”
母親說的是那個樓蘭人,他是樓蘭王子叫索蒙斯,帶兵打仗回來路過埋葬母親的地方,因地質鬆軟,索蒙斯的馬受了驚,索蒙斯下去看個究竟卻發現了母親,當時母親的藥效已過有蘇醒的跡象,索蒙斯不忍,於是將母親帶回府中,母親蘇醒後斷然要尋個死,索蒙斯拿欠一條命相威脅母親才作罷了,但母親執意要搬走索蒙斯也沒辦法隻好應允。
可是襄國已回不去了,因為明琛發動政變殺了母親的父親,而且正在捕殺“前朝餘孽”母親不甘心,所以他搬到西域界外,沿途發現滿地的屍體,無不讓母親對這個惡徒明琛恨之入骨,母親路過埋葬自己為了不讓父親知道自己還活著於是將不遠處的一具女屍埋進去了,過後我母親做祈禱狀。
仿佛老天是在幫母親一樣,“母親”的屍體爛的差不多了,父親才想起將她化為香囊,原來這些年父親一直帶了一個笑話。
“索蒙斯王子是個好人,我欠他一條命,可是他卻讓我嫁給他,並告訴我隻有他才能救咱們母子的命於明琛刀下,為娘……為娘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可是兒子,你不要以為為娘是個輕浮的人”
或許我當時什麽都不懂,眼睛一個勁的眨著,母親見我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於是歎著氣去了自己的房間。
那是我第一次聽母親訴說他生命中的兩個男人,也是我第一次用聯想的聽母親描述父親,他把父親說成了英雄,而自然有人要反襯英雄,而這個重擔救落到了索蒙斯先生的頭上了。
轉眼,夜色迷離,溫柔,光華昭昭,把如銀似水的光輝傾瀉在廣闊的大堤上,乖乖,都是大手筆,我相形見拙,自慚形穢,在那些華麗麵前,我們是什麽?沒錯,在母親的敘述下,我多了個父親,但在我看來父親的矛盾比他這個父親還具有可塑性,他難道真的願意相信母親就這麽死了?
我想他很樂意相信,從小被他父親壓製的愛終於在無心中發作,在發作的時候我想他還會深深的問自己。
他們說的是錯的嗎?也許有對的呢!
這就是我的父親。父親就是再這樣的矛盾中走過了他的醫生,有時候我看到父親饒有興致的頂著滿頭白發去搜集年輕時所丟棄的東西,卻站在門外發呆,因為他知道自己丟了東西,卻不及的丟了什麽,其實他真正丟了的是那份認真。
轉眼,冷風遊走,月明星稀,子時了,明天會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