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槿受傷,大家都著急地找劉玉華,可劉玉華卻突然無影無蹤。
太守馮中洪建議:“劉神醫既然尋不著,何不去客棧找酒兒姑娘?”
唐筱微的臉色突然一白,猛地看向馮中洪。
“酒兒姑娘?”她極力穩住聲音。
馮中洪點頭:“酒兒姑娘也是一位大夫,一直在九莊鎮替九莊鎮百姓治病。”
他說著看一眼唐筱微,怕冒犯了她,終究是不敢說酒兒姑娘長得與她相似。
陸槿這時卻道:“說起來那酒兒姑娘跟夫人長得還有幾分相似。”他一邊理著袖口,露出裏麵酒兒臨時用衣裙布料給他包紮的傷。
唐筱微嘴唇都白了。
會醫術,長得又與她相似,除了換名後的晴雪還會有誰,她為何總是這樣陰魂不散地纏著自己?
而且父親親口說已經將晴雪和她的生母解決掉了,如今又怎麽會出現在侯爺身邊?父親為何要騙她?
她就說前幾天她眼皮跳得厲害,很是不安,總覺得發生了什麽事,自己的感覺果然沒錯,是真的出了事情,好在這次她及時趕到了陸槿身邊,酒兒別想再有可乘之機靠近陸槿。
唐筱微眼中的驚慌漸漸變成狠厲。
那死丫頭命也夠硬的,竟然屢次三番都能逃脫。
她穩了穩心神,故作驚訝道:“與我長得相似,竟然有這等奇事?”
見他們都先提起來了,馮中洪也插話:“是啊,酒兒姑娘與夫人長得甚是相似,我初見還差點認錯,還以為侯夫人隨侯爺早就一起到了九莊鎮。”
唐筱微看向陸槿,臉上是無懈可擊的溫婉笑容:“那我一定要好好認識一下。”
陸槿抬頭看向她臉上虛偽的笑,勾了勾唇。
陸槿派去客棧請酒兒的人無功而返,說酒兒外出替人治病去了,不在客棧內。
陸槿又帶著青山,親自尋到客棧,卻被周子沐的人擋在客棧外,說酒兒和周子沐一起外出了。
他抬頭看一眼二樓緊閉的房門,帶著青山離開。
酒兒回到客棧後,剛換好衣裳,下麵的人就來稟報說陸槿有請。
酒兒讓他將陸槿的人打發了走,但沒過一會,陸槿帶著青山親自來了。
她站在房門後麵,似乎能感受到陸槿抬頭看向她這邊的目光,可是她不能出去。
她不想與唐筱微碰麵,而陸槿知道她與唐筱微長得相似,又因著昨晚的事情,也應該避免讓她與唐筱微碰麵才對,為何要故意讓她們相遇般,一次次地來尋她。
這次周子沐早就吩咐了下麵的人,所以他們都沒有請示,直接將陸槿與青山打發走了。
可她躲避著陸槿,讓人將他打發走,他們派去討要出鎮子腰牌的人,也被陸槿以花疫嚴重,有外傳風險為由打發了回來。
那人回客棧後如實對周子沐回稟,周子沐氣得直拍桌子。
陸槿明明知道這不是瘟疫,而是有人下毒,還拿花疫當借口搪塞人,這擺明了就是故意刁難。
他問酒兒怎麽辦,陸槿不給腰牌,他的人沒辦法出去,更不可能將顧大娘帶出去。
酒兒抿著嘴唇,她知道陸槿並不是在難為周子沐,而是在逼她現身,今日她兩次駁了陸槿的麵子,他怎麽會那麽輕易饒了自己。
看來她不得不出去麵對唐筱微了,就算今日不出現,同在九莊鎮上,鎮子一共就這麽點大,遲早也會遇上,始終是躲不過去的。
逃避不是辦法,那就勇敢去麵對。
“我去找他。”酒兒站起身。
周子沐跟著起身:“我也一起去,如今藥都沒有了,他還不放行,我要好好問問他九莊鎮百姓的命重不重要。”
來到花神廟,在花神廟門口遇到很多鎮民從裏麵祭拜出來。
因為鎮子上那個秘而不宣的秘密,他們心裏似乎真覺得是自己的錯,沒有用女子生祭,所以才遭致的花疫,因此對花神娘娘也越發的敬畏,祭拜她也成為他們唯一的精神寄托,希望自己的虔誠能打動花神娘娘,原諒他們,收回花疫。
經過正殿時,酒兒看見唐筱微也跪拜在花神娘娘前,磕頭祈福。
酒兒心中冷笑,她什麽時候開始信這個,變得如此虔誠了。
她和周子沐直接來到偏殿,正要進去,卻被攔了下來。
“侯爺隻請了酒兒姑娘,周公子還是在外等著吧。”
周子沐不滿:“為什麽?我有事要見長寧侯。”
守門的人充耳不聞,銅牆鐵壁般。
酒兒拉住周子沐,搖頭:“我一個人進去就行。”
他們過來是有求於陸槿,不是鬧事的時候。
酒兒獨自走進去。
青山見到她,高興地迎出來:“酒兒姑娘,你可來了。我們先前去客棧找你,你不在。”
酒兒笑笑:“那時我正跟周公子外出了。”
青山突然湊近,小聲說:“你可算來了,侯爺手臂上的傷一直沒處理,尋了你兩次都沒尋著,侯爺有些生氣,你趕緊去看看吧。”
酒兒蹙起眉頭:“劉神醫呢?”
青山搖頭:“不知道,一天都沒見到人。”
酒兒走進偏殿的裏間,看見陸槿坐在那獨自飲茶,臉色是不太好看。
她無奈地歎口氣,接過青山手裏的藥箱上前:“侯爺,我替你看看傷。”
她將藥箱放到桌上,去挽陸槿的衣袖。
陸槿垂眸看著她,臉雖然黑著,但是沒有拒絕,青山放下心來。
酒兒在洞穴內替他臨時包紮的布條已經浸滿了血,有些地方幹涸,都已經跟皮肉黏在一處,微微一掀,就能看到下麵皮肉綻開。
酒兒皺眉,就算劉玉華不在,九莊鎮上還有大把的大夫,他也不讓其他人看看,就這麽執拗著,自己不來,他是不是就看著這傷口流膿發爛了。
“侯爺怎的這麽久也不讓人處理傷口?”酒兒忍不住埋怨。
“你答應回來後要幫我處理,可是你卻一直沒有出現。”陸槿說。
酒兒抬眸看他一眼,這人有時候脾氣真的是倔,像小孩子一樣。
“可能會有些痛。”她小心地去揭布條,怕他痛,還給他吹了吹。
陸槿垂眸看著她,神色漸漸緩和下來。
“不痛。”他說。
酒兒抿著唇,眼睛都有些發熱了,都這樣了不痛才怪。
陸槿抬手撫上她的眼尾,酒兒負氣地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