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暗自吃驚。
她剛才把過男子的脈,可以確定剛才這男子是十分病重了,可才一炷香的功夫,竟然就活了過來。
段婕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讓人起死回生。
孴族擅長蠱咒之術,難道這就是蠱咒之術。
自己能活下來也是因為千年蠱母續命,所以自己身上的也是蠱咒之術?
因為這一件小插曲,駱蓁不能再陪酒兒出去調查,她讓其他人給酒兒帶路,酒兒推遲,說正好想四處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酒兒以為駱蓁不會同意,但沒想到駱蓁同意了。
她可能是覺得哀山到處都是孴族人,自己又不認識下哀山的路,想逃也逃不出去吧。
酒兒走在路上,她本是很平常的穿著,此時在全都穿著孴族服侍的孴族人中卻顯得很是格格不入,再加上她臉上那一大塊難看的紫紅色胎記,走到哪都能吸引大家的目光。
大家好奇地打量她,然後又竊竊私語一陣。
酒兒也覺得他們的穿著挺新奇,特別是其中的男子,很多人戴著牛頭麵具在街上穿梭往來。
酒兒想先去神木林看一下,駱蓁說神木林就在聖殿後麵。
酒兒會以為自己要找一番,可沒走多遠她就看到了聖殿,在一眾建築中,它最氣派,而它後麵露出些許枯敗的樹林,想必就是神木林了。
她往那邊走去,身邊卻突然多了一道身影,是一個戴著牛頭麵具的孴族男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酒兒看他一眼,問:“是駱蓁讓你來跟著我的嗎?”
那男人不答話。
酒兒癟癟嘴,看來駱蓁始終是不相信她。
她既然讓人跟著,那就跟著吧。
“你叫什麽名字?”酒兒問。
男人還是不說話。
酒兒:“你既然要跟著我,總該告訴我個名字吧,要不然我怎麽稱呼你?總不能喂喂的叫吧?”
等了會男人還是不回答。
酒兒隻好道:“好吧,不告訴我名字也行。你們孴族的男子平時都會戴著牛頭麵具嗎?是因為你們敬奉牛?可我為何見到街上還有賣牛肉的?”
“你知道神木林的事情嗎?聽說孴族的神木林四季常綠,可不久前卻在一夜間突然枯黃落葉了,在這之前,你可有聽說過什麽異常的事?”
“段族長府上剛才突然倒下的那男子是誰?大家都稱他為公子,他是段族長的兒子?孴族的族長是可以正常婚配的嗎?”
……
酒兒問了一路,可一個字的回答也沒有得到,最後她得出結論,跟著自己的這男子是個啞巴。
駱蓁做事果然心細,怕他泄露秘密,竟然讓一個啞巴跟著自己。
酒兒來到聖殿前,聖殿門口有人把守,不許外人出入。
酒兒正要解釋是駱蓁讓她來的,身邊的男子突然掏出一個孴族信物,把手的人一見,立馬讓開,讓他們進去。
酒兒不由地看一眼男子,男子整個臉都掩在灰白的牛頭麵具下,隻露出一雙眼睛,很是冷淡,見到她看過去,不自覺地將目光躲了躲。
定是自己這張臉將他嚇到了。
他們從聖殿的主殿側邊繞過,又走了好一段,才來到神木林。
神木林被孴族視為最神聖的地方,是孴族興旺長盛的象征,平日隻在祭祀祈福時才會允許進來。
上次異象發生後,神木林的樹葉一夜之間全都枯黃凋落,原本被寄予美好的聖地變成了禁地,無人敢踏入。也為了安撫民心,段婕也命人將此處封禁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所以,神木林還保持著異象發生後的樣子沒變。
酒兒站在神木林入口,看著這一片依山而上,然後沿著一處山坡又蔓延向下的林子,有些詫異。
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有發生異象後被視為禁忌的陰森恐怖,她反而覺得有些好看。
光禿枯瘦的枝幹上掛著零星的枯葉,而樹下是一層厚厚的落葉,就像撲了一層厚厚的絨毯。
遍地金黃,很是壯觀。
隻是今日陰霾,也已經到了下午,光線有些暗,要不然在陽光下會更加的好看。
“哇!”酒兒忍不住輕歎出聲,嘴角也掛上了笑。
但立刻意識到自己身邊還跟著一個孴族人,這景象對他們而言可不是好事,於是又趕緊收住嘴角。
她走上落葉,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響。
來到一棵樹下,她在身上摸索了一陣,然後看向孴族男子腰間掛的匕首。
“可否借你的匕首一用?”她問。
男子靜靜地看著她。
他是個啞巴,不會連話也聽不懂吧。
但好在男子有了動作,將匕首拔出來遞給她。
酒兒笑著接過,舉起來就要切劃開樹皮,可一想,還是回頭征求男子的意見:“我隻是劃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畢竟這是他們的神木林,裏麵的樹木也一定是格外的被珍重,自己當著他的麵搞破壞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那男子點點頭。
酒兒放心地落下刀,在樹幹上割開一道口子,裏麵的樹幹是新鮮的,說明這棵樹是活的。
她連續劃開幾棵,都是一樣,樹都是活的,那枯黃落葉就不是樹木枯死,養分不足的原因。
她撿起幾片落葉收入袖口中,然後往神木林更深處走去。
寒風從樹幹間吹過,掛起地上的落葉,發出瑟瑟之聲,與他們腳下的聲音相呼應。
酒兒看著一處落葉似乎格外厚實,於是往那邊走去。
可能是自己眼花,出現錯覺了,她看著那一片落葉竟然在冷風中輕微地波浮顫動,很是有節律。
她加快腳步,想更加走近看看,可突然,“嘩”的一聲,那一處落葉驟然翻騰,全都逆著風從地上騰空而起,飄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