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不爭氣地看她一眼:“往日在唐府鬼靈精怪的主意到多,如今到侯府了怎就這般老實了?你想想,聽到侯爺受傷和外麵的傳聞,誰會是最著急的?”
唐筱微:“陸老夫人?”
唐夫人滿意的點頭,算是沒白提點:“她才是最想探知傳言真假的人。”
唐筱微點頭:“這倒是事實,我已經被她叫去訓了好幾次了,說我留不住侯爺。”
唐夫人:“這樣不更好,你給侯爺下藥,若真被發現了,你就能借用陸老夫人的名義,說老夫人逼你逼得厲害,不得不想出這樣的法子,侯爺定不會再說什麽。”
唐筱微猶豫著:“那女兒回去後試試。”
她還是有些擔憂,陸槿的性子陰晴不定難以琢磨,她從心底裏是畏懼著他的,而且她隱隱的覺得如今的侯爺待她,與剛成婚時待晴雪不一樣。
成婚第二日,她一直在暗中觀察侯爺和晴雪的相處,兩人雖沒有過分的親昵,但侯爺是喜歡跟她在一處的,讓她陪在書房,帶她賞花,可如今侯爺不僅不願意跟他共處一室,平日裏對她看似彬彬有禮,但實則冷淡至極,而且態度陰晴不定。
她擔心侯爺是否已經發現了什麽。唐筱微怕唐夫人擔心,沒有對她說出自己的擔憂。
唐夫人以為她是對下藥的事舉棋不定,道:“微兒,你何時這樣畏手畏腳了。不必回去試了,今日想辦法讓侯爺留在唐府,母親自有辦法。”
主廳上,唐帆耀與陸槿聊起場麵話,說到這次出征的情況,唐帆耀對陸槿的英勇一陣誇讚,還說北邊黎國這次是被打怕了,不日將會派使臣來大京。
陸槿笑了笑:“黎國狼子野心,此次前來怕也並非真心,恐生事端,到時候免不了嶽父大人多費心周旋留意了。”
唐帆耀點頭:“這是應該的。”
陸槿放下手中的杯盞,話鋒突然一轉:“微兒平日在唐府可有相好的姐妹?”
唐帆耀神色一頓,本能的答:“這倒沒有。”
“這樣啊,”陸槿神色未動,“本侯時常在外不能陪她,怕她一個人在侯府寂寞,如有要好的姐妹可讓她們常去侯府走走,陪陪她。”
唐帆耀扯開臉皮笑了笑:“微兒未出閣前深居簡出,平日都陪著母親,不過她倒是與曹府的千金走得頗為親近。”
“曹諒的妹妹?”陸槿問。
“是的,她們年齡相仿,性子也合得來,頗有幾分投緣。”
在唐府用過午膳,唐夫人讓唐筱微將陸槿帶下去休息,青山這時走上來附在陸槿耳邊說話,隨即陸槿起身就要離開。
唐夫人給唐筱微使一個眼色,唐筱微趕緊起身挽留,可哪裏留得住,最後陸槿還是帶著青山離開了,囑咐唐筱微可以在唐府多住幾日,陪陪唐夫人。
陸槿走後,唐筱微越發的不安,她必須要向唐帆耀確認一件事。
她在書房裏找到了唐帆耀,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唐帆耀皺著眉頭,在書房來回踱步:“或許是侯爺身體受傷,導致性情大變所致。”
對於這點唐筱微沒法確定,可是陸槿知道真相的這種可能讓她更不安。
“爹,你確定沒有人再知道晴雪替嫁的事了?”她問,“我心裏始終不安,總覺得侯爺已經察覺了。”
唐帆耀搖搖頭,今日他與陸槿談話,並未看出異常。
“奶娘可靠得住?還有你手下的那些人,可都靠得住?”唐筱微問。
唐帆耀:“奶娘絕不可能被找到,其他人也隻知其一,並不知道事情的全貌,而且跟這件事有關的人,在那晚去救晴雪時已經全部被侯爺的人射殺,沒有一個活口。”
“隻是——”唐帆耀猶豫。
他確實沒有告訴唐筱微真相,怕唐筱微擔心,他當時隻是對她說晴雪已經死了。
唐帆耀:“那日的確出了點意外,晴雪離開侯府的時候被侯府的侍衛發現,他們一路追趕,將馬夫射殺,差點還將晴雪活捉,但我安排的人及時趕到,將晴雪帶走,可還是沒能逃脫侯府的追捕,侯府的追兵將他們追至城外,陸槿也趕了過去。”
“那侯爺他發現了?”唐筱微緊張地拽緊手帕。
唐帆耀搖頭:“沒有,最後晴雪和我派去的人都跌落了懸崖,我後來找人去懸崖下麵尋找過,沒有找到。”
“晴雪會不會還活著?”
唐帆耀又是搖頭:“不可能,萬丈高的懸崖,懸崖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普通人掉下去都會萬劫不複,更何況晴雪當時還受了重傷,她當時被陸槿射了一箭。”
唐筱微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來,但還是不放心:“爹,這件事絕對不能馬虎,一旦被發現,可就是欺君之罪,皇上和侯爺都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爹知道,”唐帆耀皺起眉頭,猶豫了下又說,“但晴雪出逃當晚還帶了一個人?”
“帶了誰?”
“是她的生母,但當時也中了箭,當時就死了。”
“爹,您確定?”
唐筱微這樣一問,唐帆耀心裏也打起鼓了,但還是說:“絕對死了,就算她沒死也不足為慮,她是一個啞巴,也不知道晴雪替嫁的事。”
唐筱微擰著眉想到什麽,突然站起身:“爹,晴雪她娘長什麽樣?”
唐帆耀看她一眼:“聽說長相極其醜陋,臉上有大麵積的燒傷。”
唐筱微嚇得踉蹌一步,將桌上的茶水打翻。
“微兒,怎麽了?”唐帆耀走過去扶住她。
“爹,”唐筱微臉色蒼白,身子輕顫,緊緊抓住唐帆耀的手,“那人我見過,沒有死,就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