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酒兒不明白侯爺的意思。”

陸槿:“為何每次見到本侯都會躲避?怕我?”

酒兒抿了抿唇,自己的表現太明顯了嗎?

“並不是怕你,隻是侯爺你既然在槐山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那就定不想讓我再認出你,所以我才會想著躲避。”

陸槿戳破她:“可是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她剛才看到他,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時沒有一絲震驚。

酒兒:“我也是跟周子沐到了都城後才知道的,那日你率軍回朝,我正好在街上看見了。”

陸槿看著河麵,似在斟酌她話裏的真假,頓了會問:“你為何會跟周子沐在一起?”

酒兒隻好把他們離開後,她被周子沐擄了,後她伺機對他下毒,用他的命抵債的事說了。這些事無需向他隱瞞,隻是隱瞞了東烏之約的事,說是周子沐懾於她毒藥的厲害,現在對她很是懼怕,好生招待她。

聽完陸槿輕笑:“隻聽說欠債的人以命抵債,倒還是第一次聽說用債主的命來抵債的。”

酒兒:“我也沒辦法,是周子沐他逼我的。”

陸槿:“不過酒兒姑娘最好還是離開周府,少跟周子沐往來。”

周子沐在短短的幾年裏,從一個窮困的商販,成為大京數一數二的富商,一個普通的商販怎麽能如此快速的發家。

“為何?”酒兒不解,“在都城人生地不熟,離開周府我能去哪?”

陸槿:“你可以去找青山,他定會安排好你。”

酒兒看著河對岸的紅楓葉林,淡淡道:“可是於我而言,周子沐和青山都是一樣的。”

陸槿突然安靜,背影都帶著冷意,四周仿佛一瞬入秋,頓顯肅殺之氣。她這是擺明了在跟他們撇清關係,劃清界限,這讓陸槿心中很是煩躁。

“你是在怪本侯沒有對你表明真實身份?”陸槿冷聲問。

酒兒微微屈膝:“酒兒不敢。”

陸槿轉身看她一眼,拂袖翻身上馬,酒兒以為他是要離開了,卻沒想到他將一隻手伸給她。

她看著那骨節分明的手怔了怔:“侯爺騎馬先行回去,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陸槿:“你不是不會騎?本侯教你。”

酒兒趕緊推脫:“不勞煩侯爺了,等會周子沐會教我的。”

這話一說出口,酒兒發覺陸槿的臉色一黑,周身散發出凜冽的氣息,逼得人想遠離,但不等她反應過來,陸槿伸出的手已經向她撈了過來。

腳尖離地,她嚇得一聲驚呼,再回過神已經到了馬背上,她雙手下意識地抓住陸槿的衣襟。

“坐好了。”

陸槿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又驚得她趕緊放開他的衣襟。

“侯爺。”她輕聲低喚。

“握住韁繩。”陸槿抓過她一隻手握住韁繩,發現她的手指微顫,他將手覆在她的手上握緊,“別怕,有我在。”

馬背上的空間本就狹小,陸槿牽引著她的手握韁繩時,身子還微微前傾,酒兒的後背直接貼上了他的胸膛,微熱的體溫透過薄衫傳透過來,更要命的是他側身說話時,溫熱的吐息噴在她的脖頸上,惹得酒兒的臉一陣發燙。

等他們在回到馬廄處,其他人都已經回來了,周子沐見她們同乘一匹馬回來,趕緊迎上去:“酒酒,你怎麽跟侯爺在一起?”

“我在林中迷了路,正好遇見侯爺。”說完,酒兒下意識地瞥一眼身後的陸槿。

陸槿先翻身下馬,然後伸手要扶酒兒,可另一邊,周子沐也對酒兒伸出了手。

酒兒猶豫地看陸槿一眼,將目光移開,選擇的周子沐。

她必須要與陸槿保持距離,所以她必須推開他。

青山站在不遠處,心中暗自吃驚,酒兒姑娘真是好膽色,竟然敢當眾拂了自家主子的麵子,看主子那樣子,生氣得很啊。

之後直到陸槿帶著青山離開,再未看酒兒一眼,周子沐倒是高興得很,覺得剛才酒兒給足了他麵子,對著陸槿的背影招手。

“侯爺,改日再一起比試啊。”

一回到馬車上,酒兒就冷著臉質問周子沐:“周子沐,你是故意的?”

周子沐嘿嘿一笑:“酒酒,竟然被你看出來了,你知不知道,你跟陸槿的夫人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昨日他在唐府看到唐筱微後,在原地震驚了好久,酒兒竟然跟長寧侯府夫人長得如此相似。

他趕緊跑回家確認,看著酒兒的臉比對了又比對,最後他琢磨出些門道,酒兒雖然長得跟唐府的大小姐,如今的侯府夫人相似,卻還是不一樣,他覺得酒兒比那個長寧侯夫人強多了,眉眼間更有靈氣,更加脫俗。

而且今日這樣一打扮,酒兒已經完全將長寧侯夫人比了下去。

他心中優越感爆棚,自己身邊比陸槿好的東西多了去,就是身邊長得相似的人也是比他的強。

於是他打探到陸槿今日會出現的地方,故意將酒兒好生打扮了一番,帶著她來偶遇陸槿,就是要讓陸槿看看,自己身邊的人比他家的夫人強多了。

酒兒:“所以你今天讓我如此盛裝,就是為了將我打扮成娃娃般,拿出來炫耀?”

周子沐又是嘿嘿一笑:“酒酒,你比那個長寧侯府夫人漂亮多了,他們還說長寧侯夫人是畫中仙,今日這一比較,你才是真正的畫中仙,這一局我們完勝。”

酒兒咬牙:“你很開心啊?”

周子沐此時得意得很,完全沒注意到酒兒神色的變化:“當然開心啊,你難道不開心嗎?”

他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還真的是不開心。

“周子沐,你去死吧!”酒兒大吼。

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將她當成一個物件般,肆意的炫耀玩弄,太過分了。

回到周府後,周子沐就莫名的生起病來,口舌生瘡,吃飯痛,喝水也痛,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想到回程的馬車上,酒兒生氣的模樣,他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讓人去找酒兒,酒兒房中已經沒有了人,隻有一封書信,信上六個字:

周子沐,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