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沐:“這你就不懂了,現在都城裏麵就流行這個,穿成這樣騎馬的時候衣帶飛揚才好看。”

酒兒將信將疑。

待酒兒被收拾好,看著鏡中的自己,差點認不出來,懶洋洋靠在門邊的周子沐也直起了身子,眼睛發亮。

他用折扇一拍手掌:“我就說我的眼光不會差。”

酒兒跟著周子沐乘上他的豪華馬車,一路朝城外而去,因為是去城外,想必也不會見到熟識的人,酒兒也就沒帶麵紗。

一路搖晃,行了足有一個時辰,馬車才停下來。

剛停下來,就有人上來搭馬凳、掀簾子。

“周公子,有些時日未來了。”馬凳旁的小廝彎著腰笑臉相迎。

“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周子沐看著前方攏了攏外裳,走下馬車,又將酒兒攙扶下來。

“找兩匹最好的馬,給這位姑娘找一匹品性溫順的,不要把人摔著了。”周子沐說。

“好嘞,前日正好新進了一匹好馬,乖巧得很。”

他們在小廝的帶領下一起來到馬廄,小廝讓人將兩匹馬牽出來,周子沐的是一批渾身漆黑的高頭駿馬,酒兒的是一批相對通體雪白的馬。

周子沐看著自己的馬,不甚滿意,指著另一匹道:“我要那匹。”

酒兒看過去,眼前瞬間一亮,那匹馬通體火紅,隱隱泛著光澤,周身線條緊實,肌肉飽滿,一看就是一匹難得的寶馬。

小廝有些為難,訕訕的笑了笑:“周公子,那匹馬已經有人定下來,實在對不住,您看看這匹馬,這匹可是北梁過來的。”

周子沐不依:“我就要那匹,是誰定下來的?我出雙倍的價錢。”

小廝撫了撫額:“周公子,那匹實在是不行啊,您要是對這匹馬不滿意,小的再去給你選一匹。”

“不行,我就要那匹。”

見小廝如此為難,酒兒想上前勸周子沐兩句。她以前也伺候過人,知道下麵的人做事的難處,很多事情並不是他們能決定的。正要開口,那邊突然走出一個人。

周子沐一見,立馬笑起來:“金吾大人,好巧,你也在這。”

“周公子,好久不見了。”那人一身武氣,朝周子沐拱手。

“的確有段時日未見了,那是金吾大人挑的馬?果然是好眼光,看來周某是搶不來了。”

金吾大人:“周公子眼光也不錯,竟然一眼就看中了它。”

周子沐笑了笑:“那是,”他突然將隱形再說身後的酒兒拉到身邊:“來,介紹一下,酒酒,這是金吾張大人,這是酒兒姑娘。”

酒兒被他拉得踉蹌,隻好上前行禮,心中隻是暗罵周子沐發神經,突然把她拉出來幹什麽。

她並未留意到,站在不遠處說話的兩道身影突然轉過了身。

張大人打量酒兒,意味深長地看向周子沐:“如此佳人陪伴,周公子真是好雅興。”

周子沐誇張的大笑。

酒兒麵上笑著,探手到他身後,在他後臂上用力掐一把。

“酒兒姑娘長得甚是麵熟,是否在哪裏見過?”一道聲音由遠及近,突然響起。

酒兒抬頭看去,渾身一怔,下意識地側身要往周子沐身後去,但陸槿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想躲早就來不及了。

千防萬防,覺得出城會安全,沒想到偏在城外遇上了他。

周子沐朝陸槿拱手行禮:“見過長寧侯,沒想到侯爺今日也在此。”

說完,他有點迫不及待的將酒兒身子拽正:“酒酒,趕緊見過侯爺。”話裏帶著對她不懂禮數的責備,但表情卻是洋洋得意。

酒酒雙手握成了拳頭,咬牙抬起頭,看向陸槿:“酒兒見過侯爺。”

說著看一眼陸槿身後的青山,青山抱著劍笑看著她,對她抬了抬眉,酒兒隻好也對他扯了扯嘴角。

周子沐見陸槿眼神一瞬不眨地看著酒兒,似乎對酒兒頗有意思,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於是上前一步替酒兒擋了擋灼熱的目光。

“那在下就不打擾侯爺和金吾大人了,帶酒兒姑娘去騎馬了。”

陸槿卻說:“相遇即是有緣,何不一起?”

一向不喜與人打交道的長寧侯都發了話,誰敢不從。

於是一行人將馬牽出,紅色寶馬自是給陸槿的,所以當時小廝才麵色難堪,就算周子沐出再高額價也不能讓出。

周子沐將酒兒的馬牽上前,要扶酒兒上馬。

酒兒推脫:“我不會騎馬,還是你們去吧。”她恨不得現在立馬離開。

周子沐卻不依:“酒酒,這怎麽行,說好是出來教你騎馬的,你不去怎麽行。”

酒兒惱怒地瞪他一眼,都是他,害得她被曝光,她現在一肚子的火氣,哪裏還有心思騎馬。

周子沐像是做了虧心事,被她這樣瞪著有些心虛,頓時矮下去半截。

陸槿已經跨上馬,勒住韁繩,垂眸看他們一眼:“周公子,比試一番?”

周子沐的士氣瞬間就被點燃了,朗聲答應:“好啊。”

他踩著馬鐙一躍而上,對酒兒說,“酒酒,你在這等我,我晚些時候回來再教你騎馬。”

眾人策馬而去,酒兒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輕歎口氣,自己現在身份暴露,往後找娘親屍骸的時候行事要更加小心才是,千萬不可再馬虎大意,讓陸槿發現自己就是那晚從侯府逃出的人。

隻是已經尋找這麽多日,卻還是沒有確切的消息,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娘親的屍骸。

沿著馬場上的一條小徑踱步,來到一處小河邊,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雙手支著下巴想煩心事,卻有不知不覺被眼前的景致吸引。小河對岸,是可以片紅楓葉林,黃紅相間,抬眼望去,紅霧迷天,如一片朝霞流丹,美不勝收。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身後一聲重重的馬匹喘息的聲音,她嚇了一跳,立刻站起身。

陸槿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一身暗紋錦衣立於馬上,垂眸看著她。

“你怎麽——”想到他現在的身份,酒兒趕緊行禮,“侯爺。”

陸槿翻身下馬,從她身前走過,卻並不扶她起身:“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