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槿嘴角始終掛著笑,酒兒的臉卻紅了,慌忙用帕子遮掩擦嘴。
用過午膳後,淮陽伯邀陸槿後院賞花,陸槿有事想要提前離開,這時,門外下人稟報,說尚書郎家的公子來了。
聽到少君林的名字,酒兒的身子一僵,臉一下就白了。
今天這是什麽日子,所有不該碰到的人都碰上了。
牽著她手的陸槿感覺到酒兒的異樣,垂眸看向她,眼中的笑意瞬間冷了下來,握住酒兒的手也緊了緊。
酒兒抬頭對他笑了笑:“侯爺,我們不是有事要離開嗎?”
陸槿沒有答話,抬頭看著門外。
“淮陽伯,今日宴請竟然漏了小侄,是怕小侄來叨擾不成。”少君林說笑著走進來。
淮陽伯:“哪裏,我聽聞少公子近日出城了,所以才沒有請少公子。”
少君林:“今日剛回來就急忙趕了過來,卻不想還是錯過了宴會。”
他像這時才注意到一旁的陸槿和酒兒,欣喜道:“表妹也在這,”但隨即反應過來,趕緊改口,“現在應該喚侯夫人了。”
他又對陸槿拱手行禮:“侯爺。”
酒兒垂眸喚他:“表哥。”
唐筱微和少君林的確是表兄妹,小時候常玩在一處,長大後也玩在了一起。
少君林不是常人,對唐筱微極其熟悉,酒兒可以瞞過其他人,但定瞞不過他,那日花巳節,她與唐筱微都戴著麵紗,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侯爺和夫人這是要走了嗎?”少君林問。
酒兒緊張地看向陸槿,剛才還急著要離開的陸槿卻說:“並不急,聽聞淮陽伯府的花園是都城一絕,無人能及,倒是值得觀賞一番。”
自從少君林出現後,陸槿麵上的笑意雖然掛著,但酒兒明顯感到陸槿的變化,他似乎是對少君林充滿了敵意。
難道陸槿已經發現唐筱微和少君林之間的不恥關係,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敵意?
陸槿是有多愛唐筱微,明知她與人私好,卻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硬生生將此等奇恥大辱咽下去。
他們來到後花園,少君林跟在最後,與他們隔了一段的距離,可是酒兒卻能感覺到少君林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她,酒兒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心中裝了事有些心不在焉,也沒注意腳步,行到九曲花徑時,酒兒竟然與陸槿他們落下了一段距離,她提著裙子就要追上去,突然手臂一緊,她被一道力拉向一旁的石壁。
“微兒。”
酒兒的背剛貼上石壁,少君林就欺了過來,臉上掛著他慣有的邪肆的笑,唐筱微最喜歡他這股壞勁,可酒兒卻覺著惡心。
“少君林,你幹什麽?這是淮陽伯府,侯爺還在,你就不怕被人看見嗎?”酒兒想將他推開,可被少君林壓得死死的,推不開。
“放開我。”酒兒低聲怒喝。
少君林打量她的眉眼:“打聽到你和陸槿一同到淮陽伯府赴宴,我可是冒著危險來見你一麵,你就不想我?我想你可是想得緊。”
酒兒偏頭躲開他的吐息,用力在他腳上一踩,少君林吃痛,鬆了力道。酒兒一把將他推開,從石壁後走出來,這樣其他人能看見她的身影,少君林也不敢太放肆。
“好厲害啊,”少君林笑著後退一步,看著她,“酒兒姑娘?”
見酒兒沒有反駁,少君林繼續道:“裝扮的很像,差點都將我騙住了。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敢假冒成微兒到陸槿身邊,是想替她做侯府夫人?”
酒兒輕蔑地睨他一眼:“這不正合了少公子的意?我替唐小姐做侯府夫人,你就可以跟唐小姐雙宿雙飛。”
少君林輕笑:“嗬,好辦法,隻是有些晚了。”
他也從石壁後走出來:“你不是想替微兒做侯府夫人,那你接近陸槿幹什麽?不會是想殺了他吧?這樣更好。”
酒兒:“我要做什麽不用少公子操心,少公子還是多關心下唐小姐和自己吧。唐小姐如今在哪?還有你和唐小姐的事如果不小心被侯爺知道了,不知道侯爺會如何反應。”
“那陸槿要是知道他身邊的不是微兒,而是一個冒牌貨,他又會是什麽反應?”少君林完全不被她威脅,他看一眼酒兒身後,“今晚廢宅,你來找我,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酒兒心中冷笑,他私通了唐筱微不夠,如今還想威逼她。
酒兒知道定是身後有人來了,現在不是跟他爭論的時候。
她目光往身後一瞥,露出慌張神色:“還請公子替我守住秘密,今晚酒兒一定會到。”
少君林滿意地點頭:“好,表妹。”
沒過了一會,身後的腳步驟停,酒兒肩頭多了一件披風。
陸槿用披風將她裹住,柔聲問:“在跟少公子聊什麽?”
酒兒回頭笑著說:“不過是些以前的趣事。”
陸槿看少君林一眼,又酒兒說:“我們回去。”
陸槿帶著酒兒出了淮陽伯府,坐上回府的馬車。一進馬車,剛才還體貼地替她披披風的陸槿,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將她扔在一邊不再搭理。酒兒撇了撇嘴,也不敢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