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陸槿就帶君柒去了書房,酒兒回到房中找雪寶,大半日未見了,不知道它有沒有乖,可是一打開衣櫃,裏麵的雪寶不見了。
她讓它老實待在裏麵的,不會是它餓了又出去偷食了吧,侯府可不比其他地方,很容易被抓的。
酒兒滿院地找,都沒找到。
“彩雲,你有沒有看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像大老鼠一樣的東西?”
“白老鼠?”彩雲想了想,“是白兔子嗎?倒是看到苓兒小姐在園中遛兔子玩。”
酒兒又跑去找陸苓,但她遛的真的隻是那隻兔子。
晚飯是酒兒一個人在房中吃的,陸槿一直沒出現。晚飯後,酒兒坐在房中,撐著下巴擔心雪寶的安危。
彩雲見她憂心的模樣,走上前問:“夫人,今日可要給侯爺送參湯過去?”
酒兒:“送什麽參湯?”
“您以前每天都會給侯爺送參湯呀。”
酒兒一拍額頭:“你看我這記性,竟然將此事給忘了,你去準備吧。”
她正好有事要跟陸槿說,明日就是周子沐與東烏人約定的日子,她必須出府一趟,完成與東烏人的談判後,又得回到侯府。
母親的下落還沒有找到,今日被陸槿又是拉著下棋又是赴宴,白白浪費了一天,青山也是,需要他的時候偏就一直不出現。
書房內
君柒正在向陸槿稟告事情,突然書架後麵傳來一聲響動,兩人同時看過去,君柒伸手探向腰間的匕首。
陸槿抬手製止她,對那邊喊道:“出來。”
那邊安靜了一會,然後一顆雪白的小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
“這不是酒兒姑娘身邊的寵物雪寶嗎?”君柒驚訝問,“它怎麽會出現在侯府?”
陸槿在桌上扣了扣,雪寶從書架後竄出,來到他手邊嗅探。
陸槿抬手在它背上撫摸。
“它竟然也親近您?”君柒好奇。
雪寶很通靈性,卻生性膽小,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嚇到,更是不讓人輕易接近,就隻有酒兒能與它親近。
君柒見陸槿撫摸它沒事,也伸手去摸,但雪寶立刻豎起尾巴警惕起來。
君柒:“它真的是親近您。”
陸槿臉上難得的露出寵溺的神色。昨晚回到房中,他就見到雪寶蜷縮在酒兒懷裏,一人一雪貂,占了大半的床。
當時他一靠近,雪貂就發現了他,豎起耳朵抬眼看他,但它嗅了嗅味道後,又睡了下去。
許是救它的那晚,他和酒兒在一處,它也把他當做了救命恩人了。
剛剛捕食回來,雪寶嘴角上沾了不少暗色的汙漬。
陸槿拿起一個碗倒上茶水放到桌上,雪寶爬過去嗅了嗅,然後探出一隻小蹄子到茶水裏,沾水擦拭嘴角。
“它當真通人性,還會自己洗臉,難怪酒兒姑娘那麽喜歡它。”君柒好奇地抱著雙臂,彎腰觀看。
“侯爺。”酒兒的聲音突然在書房外響起。
屋內的兩人抬頭看向門口,雪寶的耳朵也動了動。
陸槿看一眼雪寶,又看一眼半開的窗戶,雪寶似乎是懂了,一下子從窗戶竄了出去,而此時房門正好被推開。
“侯爺,妾身給你送參湯來了。”酒兒將參湯放在桌上。
“侯爺,我明日想去城外的白水寺,聽說那裏的菩薩最靈驗了,我想去給你求一個平安福。”
陸槿抬頭看向她,沒吱聲。
酒兒趕緊解釋:“你時常在外,母親和妾身在家中十分擔心,所以想去求一個平安福,保侯爺平安。”
“明日讓君柒陪你去。”陸槿說。
酒兒擺手:“不用了,彩雲陪著我就行。”
陸槿從她神色中看出了異樣,點了點頭:“好,明日我也正好有事要出城,可以夫人送一段。”
酒店高興地答應:“侯爺既然跟君柒姑娘有要事商量,妾身就不打擾了。侯爺喝了參湯後早些歇息,不要累著了。”
明日與東烏的會麵不簡單,她得回房好好準備。
她帶著彩雲從書房退出來:“彩雲,回去就替我備熱水沐浴,我今日要早些休息,明日要去白水寺給侯爺求平安福,不能起晚了,你們今日也早些歇下吧。”
彩雲卻支支吾吾:“夫人,今日還是等等侯爺吧。”
酒兒:“不用等他,他今日一定又會在書房睡了。”
“不會的,夫人。”彩雲很肯定地說。
酒兒看她一眼,勸解起她來:“彩雲,侯爺那日回房睡隻是做樣子給老夫人看,你不要把它想成當然了,侯爺平時還是會睡書房的。”
“可……”彩雲支支吾吾。
“可什麽?”酒兒不耐煩起來。彩雲膽子小,說話總是這樣支吾,話說半句讓人去猜,唐筱微沒少因為這事訓她,可她就是改不過來。
彩雲突然湊近用手擋在嘴邊,小聲說:“可是夫人,我已經把藥全下了。”
“藥?”酒兒皺眉看向她,“什麽藥?”
彩雲臉紅透了:“就是,就是喝了能讓侯爺留在房中過夜的藥。”
酒兒皺著眉頭,一下子沒明白過來,等她明白過來臉色頓變,不可置信地看著彩雲:“你這死丫頭,要被你害死了。”
她說著拔腿就往書房跑去。
“侯爺,侯爺!”酒兒一路喊叫著推開書房門衝進去,看到桌上完好的參湯放下心來。
陸槿和君柒都莫名其妙的看向她。
酒兒努力平複著喘息,訕笑著走到桌邊:“我剛才想起來,這參湯少放了味補氣的藥材,妾身去給侯爺重新熬過。”
她說著不等陸槿反應,趕緊端著參湯離開。
君柒抬手想要製止,卻被陸槿攔住。
看著酒兒離開的背影,君柒抱著雙臂蹙起眉頭:“侯爺,夫人似乎不太對勁。”
陸槿抬眸看向她,輕笑一聲,女子的心思果然更加細膩,青山碰見了幾回也沒見他生疑。
君柒突然睜大眼睛:“是酒兒姑娘!那夫人呢?”
陸槿:“前日,夫人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這樣了。”
君柒好笑起來:“難怪雪寶會出現在侯府,但酒兒姑娘為何要這樣入侯府?”
燭光下,陸槿的眸子暗了暗:“離風苑的顧大娘是她的生母。”
君柒怎麽也不會想到酒兒就是唐府的丫鬟晴雪,也是那晚跌落懸崖的女子。看似在曲水城的萍水相逢,背後又有這麽多的前因。
君柒聽完酒兒的事,神情複雜。酒兒救過她,與她頗為投緣,她是站在酒兒這邊,而且整件事酒兒也是被逼無奈,可酒兒牽扯進來的是欺君的大罪,受害者還是自家的主子。
君柒麵色不善,直言道:“侯爺,不怕您責怪,屬下一直覺得唐大人不是什麽好人,笑麵虎般,陰險至極。”
就算唐筱微如今已是侯府夫人,她也把不住侯爺對唐筱微的心思,這話她還是要說。剛才她還擔憂唐筱微的安危,現在她反而覺得唐筱微從侯爺身邊離開是好事。
君柒的目光落在仍然擺在桌上的那碗參湯上,剛才酒兒端錯了,拿走的是雪寶洗臉的茶水。在酒兒進來前,陸槿本來打算喝,所以挪了個位置。
陸槿也看向那碗參湯,伸手將參湯端起來送到嘴邊。
君柒趕忙製止:“侯爺,不可。”
剛才酒兒過激的反應,明顯是這參湯有問題,而酒兒又常跟毒藥打交道。
陸槿目光落回參湯上,仰頭將參湯全部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