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下了一場暴雨,掃空這座城市的炎熱,晚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帶著絲絲涼意。

熟睡中的宣沫沫感覺腳丫子有點冷,下意識往身旁那團炙熱縮了縮。

男人似乎有所察覺,微微睜開眼整理了一下被子,蓋住小姑娘的肩,手臂壓在被子上將她摟進懷裏。

兩人都睡得挺舒服,但是生物鍾作祟,天微微亮的時候依舊是精神得再也賴不下去了。

宣沫沫坐起身,打了個哈欠。

祁嘯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今天也沒什麽事做,困的話可以再睡會兒。”

宣沫沫伸了個懶腰,頓時精神了。

她跳下床,拉開衣櫃翻了套衣服出來換上,光著腳丫噠噠噠地跑了出去,“你去洗漱吧,我給你煮早餐!”

“穿鞋子!”祁嘯冷聲嗬斥,奈何已經不見人影了,他無奈歎息一聲,拎起宣沫沫的拖鞋跟了出去。

每到這種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在養女兒。

走到廚房,彎腰將拖鞋放在宣沫沫腳邊,他沉著嗓子說道:“穿上。女孩子光腳對身體不好,容易進寒氣。”

宣沫沫乖乖穿上了,眨巴著眼睛看著祁嘯,略顯無辜。

見祁嘯滿意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她才重新笑出來,“你快去洗漱吧,我給你煮個雞蛋麵。”

“好。”

等會兒還要去上班,祁嘯不跟宣沫沫多廢話,進了浴室。

砰砰砰——

屋門被大力拍響,外頭傳來陳蓉的聲音。

“宣沫沫!你個賤蹄子,趕緊開門!別躲在裏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這嗓門,這語句,聽著好像是來捉奸的?

陳蓉的大嗓門引來了不少人,左鄰右舍紛紛探出頭來吃瓜。

好久沒見到陳蓉跟宣沫沫罵架了,今兒這又是怎麽了?

祁嘯洗漱完從浴室出來,看了眼被敲得砰砰作響的門,又瞥了眼坐在沙發上悠閑聞著麵香的宣沫沫。

“怎麽回事?”他問。

宣沫沫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瘋狗要咬人,我總不能還放她進來吧?”

就陳蓉這架勢,百分百沒好事。

她又不是閑得慌,瘋狗來了她還得招待一番?

不存在的。

“周嫂子,這又是怎麽了?一口一個賤蹄子的罵得這麽難聽,沫沫妹子搶你老公了?”毛冉在隔壁棟都聽見了,連忙跑過來。

生怕自己幹妹妹受欺負。

“我呸!”陳蓉臉紅脖子粗,鄙夷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這小賤蹄子,我當她是好心差人來給我送東西,結果呢?你們瞧瞧!”

她擼起花襯衫的袖子,露出手臂,上麵密密麻麻全是紅疹子。

圍觀群眾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忍著惡心倒吸一口涼氣。

“幸好我在手上先抹了試一下,這要是上臉了,還不得毀容啊?”

陳蓉罵得嗓子都冒煙了,又用力拍了拍門,“宣沫沫!你簡直喪良心!有膽子幹壞事兒沒膽子認是吧?信不信我到警察局告你去!你故意傷人,抓你進去蹲大牢!”

祁嘯眸光暗沉,臉色冷了幾分。

他猛地拉開門,陳蓉正準備破口大罵,結果對上祁嘯那張黑臉,瞬間氣勢蔫兒了一半。

不過這次她可不怕祁嘯,自己可是占理的!

“祁主任,你在家正好!你瞧瞧宣沫沫給我的是些什麽東西,看我這手!毀成什麽樣兒了?現在一碰就疼!”陳蓉將兩邊袖子都折起來,紅疹全部露出來展現在祁嘯眼前。

祁嘯隻不過是冷冷地掃了一眼,身上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場,“證據?”

“這就是證據!”陳蓉從兜裏掏出一管白色的像是護膚品一樣的東西,遞給祁嘯。

祁嘯掃了眼,有點眼熟。

白色的包裝上印著外文,不過不是英文,而是德文。

他看不懂德文,自然也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麽。

“宣沫沫。”他沉著聲音,回頭瞥了眼宣沫沫,“過來。”

宣沫沫不悅地撂下筷子走過去,接過祁嘯手裏的東西看了一眼,微微蹙眉,“這不就是上次徐清露說送我的化妝品嗎?”

上次徐清露過來找她道歉,說要送她一套護膚品當做賠禮,這是同一個品牌的,應該是其中一支。

她當時壓根就沒收,把東西都摔地上了,至於後麵徐清露是怎麽處置的,她也不太清楚。

可是,不管徐清露帶沒帶走,都不該落在了陳蓉手裏啊……

而且,陳蓉怎麽還上門找她的麻煩了呢?

“嘿!瞧瞧!大家都聽見了吧?宣沫沫承認了,這東西就是她的!這小賤蹄子故意陷害我!”

陳蓉招手讓周圍的鄰居都過來聽聽,這下可是能直接指認宣沫沫了。

丟臉丟了這麽多次,總算讓她狠狠踩一踩宣沫沫的麵子了!

鄰居們都開始對宣沫沫指指點點。

“還以為宣沫沫改邪歸正了呢!沒想到啊,模樣變好看了又如何?心還不是一樣黑!”

“瞧著她送小元去讀書,我也以為她是樂意好好過日子了,這麽看來,她不過是想纏著祁主任,才刻意將小元送走罷了!”

“早就說她狗改不了吃屎了,真想著讓小元讀書,大院裏又不是沒有小學,非得送那麽遠去住宿?這女人,心思歹毒著呢!”

“祁主任之前不是說要離婚了嗎?又被這毒婦使手段勾了魂吧?這種女人,娶回家也是敗壞自己名聲,倒不如趕緊離了呢!”

毛冉恨鐵不成鋼地拽著宣沫沫的手,低聲說道:“沫沫妹子,你怎麽就這麽笨呢!用什麽法子對付陳蓉不行?偏偏留下了把柄!這要是報了警察,你可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宣沫沫眉梢微挑,“誰說這是我給她的?”

“你剛才還認了呢!現在又想賴賬了?”陳蓉叉著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你剛剛說這是徐清露給你的,大家可都聽見了!”

“是啊。”宣沫沫微微一笑,“徐清露買的東西,出了問題你不去找她,找我做什麽?況且,她當時送我,我壓根就沒要,扔在院門口了。該不會是你自己貪心撿回去了,用出了問題又跑來想訛我醫藥費吧?”

“胡說!才不是撿回來的呢!就是你給我的!你說你沒收,誰能證明你沒收?說不定你就是拿回來往裏頭加了東西,又送來陷害我!”

陳蓉氣得麵紅耳赤,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宣沫沫。

看她這幅表情,氣得恨不得拿刀砍人了,不像是在自導自演。

宣沫沫不禁斂眉沉思。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