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組長，洪流係統是本世紀最偉大的作品，我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跟著何霆瑋亂來，你的父母、你的老師都是支持者，你應該要支持它，而不是反對。”
秦薇的意識漸漸地混亂，昨天的、之前的、過往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現，然後，她不知所以、慌亂無章。
“秦組長，認命吧，洪流係統的存在是符合現在存在的困境的，而你和何霆瑋，不過是在做無謂的鬥爭。”
秦薇意識混亂之中，罵了句：“閉嘴。”
“秦組長，經曆那麽多，你更應該分清楚敵我，你要知道你該站在哪一邊了。”
“閉嘴，閉嘴！你話怎麽這麽多。”
“秦組長……”
秦薇頭疼到爆炸，拚了命抑製住想去撞牆的衝動，在疼痛的交織之下，直接昏倒在地上。
*
迷霧籠罩著小山上，旁邊有一個小木屋，小木屋不大，卻五髒俱全，似乎什麽都有。
在第一縷陽光的照耀之下，秦薇緩緩地醒來，她望著周遭陌生的一切，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這裏是哪裏？不是在……
怎麽會是這裏？
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四周轉了一圈，這個小木屋，自己從來沒見過，是怎麽來的？
怎麽會來到這裏？
此時，虛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秦組長，你不是一直疑惑你的父母怎麽會跟洪流係統有關嗎？”
秦薇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虛空發出輕笑聲：“謎底就在這裏。”
“這裏？”秦薇四處張望，這裏有什麽？
“是什麽？”
虛空沒說話了。
秦薇坐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一會，小木屋的門打開了——
秦薇瞪大眼睛，沒想到門口站著的是阮霏，不是，正確而言，這是年輕時代的阮霏。她的臉頰特別像現在的秦薇，水嫩嫩的，一雙眼睛極為靈動。
過了一會，又走進一個妙齡女子，長相極為好看，尤其是那大長腿，她戴著一副眼鏡，不施脂粉，但看得出是絕美。
女子將阮霏拉了進來，輕聲細語地說道：“我和你說，現在洪流係統初步已經形成，需要試驗人員。我今天來是和你說，你幫我想想，什麽樣的人適合進去？”
阮霏瞥了一眼女子：“這，我也沒個想法。”
女子蹙眉：“也是，該怎麽和別人解釋，這個係統呢？也就我們最了解其中的門道。”
阮霏：“要不，你進去？你是最了解係統本身的。”
女子指了指自己：“我嗎？”
阮霏：“對啊，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更了解。我和世傑，不過是你們打打雜的，你們需要我們幫忙做做後勤是可以的，但涉及到專業的，還是必須得你上。再說，我們讓別人相信我們，然後進去，這本身就是很難的，不如你進去算了，我相信你們，肯定是沒問題的。”
女子猶豫片刻，看起來正在思考。
“其實，萬迪也和我說過這件事，他也是屬意我進去的，隻是我……覺得，這不我們再往後退一步？”
“退也沒辦法退了。已經用小白鼠試驗了無數次，現在就需要一個人進去了。”
女子皺眉，然後她接了一個電話，急匆匆告別了阮霏。
秦薇發現，即便在同一個屋子裏，但女子和阮霏是看不見她的，她們三個像是在不同時空的，她隻是能看到她們，但互不相連。
秦薇甚至想伸手觸碰阮霏，結果摸的都是空的。
也就是說，麵前的這一切，對於她而言都是鏡像的存在。
秦薇愣愣地看著兩個人的對話，這個女子，自己是從未見過的，但是她和洪流係統是有關聯的，自己母親還極力勸說讓她進去，這個女子是……
她怔愣幾秒，捂住嘴。
這個女子，莫不是何霆瑋的媽媽吧？
她也進入過洪流係統。
按照這個邏輯，那就是，她的母親和何霆瑋的母親，本就是舊識，他們都是認識的。
還有母親提到的世傑，應該是自己的父親秦世傑，也就是說，自己的父親也是認識他們的。
這一切，究竟是……
兜兜轉轉，大家怎麽都是在圍繞一個圈繞。
那就是洪流係統。
似乎所有人都和洪流係統有關，每個人都不是那麽無辜的。
這時候，阮霏手機響起，她接起：“喂，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努力勸說她進入洪流係統了，至於能不能進去，我可不能打包票。我覺得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喜歡玩陰的，她願意上當，我可不願意。回頭，如果她真的願意進去，你可得給我兌現諾言。”
阮霏掛下電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瑜桑，可不是我想讓你過得不好，是你自己眼睛瞎了。”
秦薇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是……讓何霆瑋母親進入洪流係統的一環。他們……
此時，阮霏的影像漸漸地淡化，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在淡化。
秦薇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是不存在的。
虛空發出輕笑聲：“組長，這是你母親和瑜桑之間的對話。你的母親，和瑜桑可是最好的朋友。是瑜桑帶著你的母親走入洪流這個大家庭的，當然你的母親也做得特別好，成為了我們大家庭中出類拔萃的人。”
秦薇：“她就是何霆瑋的母親嗎？”
虛空：“當然。”
秦薇：“為什麽要逼她進入洪流係統？”
虛空：“因為在那個階段，洪流係統走到那裏，所有人都認為洪流係統已經是完善的存在，經曆了多種多樣的小白鼠試驗，所以，才想要選擇一個人進去，而那個人，剛好是瑜桑。她和你一樣，對洪流係統知道比較多，也有著堅硬的內心，所以，讓她進去，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洪流係統的進展，是偉大的是創新的，可以徹底改變人類的生存模式。”
秦薇：“後來，她死了。”
“對，因為當時的係統不完善，她進去之後就陷入了意識錯亂當中，所以，她在分不清虛擬和現實當中，她選擇了自殺結束生命。”
“那你認為，現在的洪流係統可以嗎？我、萬景寧，不照樣開始發瘋了嗎？”
“不，這不一樣，洪流係統對於這點的進展是緩慢的，但是是有效果的，比如你和萬景寧，不還沒死嗎？對不，所以，它在進步，需要給它一些時間，需要時間罷了。”
“秦組長，那麽多人為它犧牲了，但是成功的代價，就是這麽……”
“閉嘴，我不想聽，我不想聽。”秦薇捂住耳朵，“你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出去不了，這個洪流係統的總控製都封閉住了，而你如果一旦不醒悟，就永遠都會在這個世界裏遊**著，直至死亡。”
“你說什麽……”
“我說，你會在這裏直至死亡。”
*
雖然何霆瑋極力攔住了萬迪，讓秦薇去了洪流係統的總控室內，但自己過了一陣，就被製服了。
萬迪氣憤不已，讓一部分機器人繼續追，另外一部分人壓著何霆瑋。
父子倆，麵對麵。
萬迪眼神中全是殺戮。
此時的何霆瑋被萬迪壓著，一副視死如歸的態度，萬迪卻說秦薇關不了洪流係統。
“洪流係統，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簡單，也不是是個人摁一下就毀滅的，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過了一會兒，小型機器人來到萬迪的麵前，說：“總控室已經全部封閉了。”
萬迪哈哈大笑起來：“我就知道，好啊，幹的好。”
何霆瑋聽到封閉，“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萬迪盯著何霆瑋，“走，帶你看看什麽叫自找死路。待會兒就讓你死個明白。”
萬迪壓著何霆瑋前往洪流係統總控室，一路上，何霆瑋僵著一張臉，萬迪笑笑，“別那麽生氣，待會兒有的你緊張。”
何霆瑋：“……”
兩人來到了洪流係統總控室的門口，透過玻璃，看到倒在地上的秦薇。
“她……”
萬迪解釋：“她進入過洪流係統當中，現在直接打開玻璃罩，洪流係統就會啟動一級響應，讓她進入當初的幻象當中，從而，等下應該會瘋，不是瘋了，就是撞牆。所以我和你說了，與其搞這些，還不如一早就把密匙交給我，興許我還會留下你們的命，現在好了，人進去了，誰也救不了。這個總控室一旦封閉，誰都進不去，直到，秦薇死了，讓我們進去收屍。”
何霆瑋盯著秦薇倒在地上的身影，沉默兩秒，然後說：“或者，等到她醒來。”
“醒來？”萬迪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譏諷：“她是秦薇，你的母親都走不出，秦薇還能走出來嗎？而且，我不認為阮霏有什麽能力能教育出什麽好孩子，雖然秦薇看著是聰明，不過是阮霏養出來的，隻能是愚蠢至極。”
“我和秦薇來到這裏，發生一切，都是你計算好的，對嗎？”
“嗬。”萬迪不屑地笑笑：“我當時是想你和秦薇都有一定的成績，加上跟我們有關係，沒準能將洪流係統發揚光大，沒想到啊，你們一個個包藏禍心的。”
“你還真當自己是衛道人士？我們是包藏禍心？”
“不不，我可不是什麽衛道人士，我隻是想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罷了。哈哈。”
“你相信機器可以改變一切嗎？那，沒有有可能，你會被機器反噬呢？”
“信口雌黃。”
“不是我信口雌黃，是這就是現實。這些年，你為了洪流係統幹出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泯滅人性，你這，更像是被機器所控製，從而進入癲狂的狀態了。”
萬迪盯著何霆瑋，“嗬，嗬嗬嗬，我知道你是氣憤我的所作所為，但我被機器所控製，簡直是天方夜譚，好笑至極，人怎麽可能會被機器所控製。”
何霆瑋懶得和萬迪多言，他擔憂地看著倒在裏麵的秦薇，萬萬沒想到，毀掉洪流係統，竟然還有這一遭，該死的，早知道就應該讓自己進去。
“擔心秦薇，你倒是先擔心一下自己。”
此時，萬迪拿著槍，抵在何霆瑋的腦門上。
何霆瑋眯了眯眼睛，“你想殺了我。”
“我從來不會放過一個背叛我的人，讓你死，是最好的歸宿。”
“但現在，你也殺不了我。”
“你這話什麽意思，槍就在我手上，我怎麽就殺不了你呢？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這倒不是。”
萬迪扣下扳機，“殺了你，我才能繼續完成我的宏圖大業。”
何霆瑋不屑地笑笑，“真的嗎？是不殺我，才能完成你的宏圖大業，而不是殺了我吧。”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何霆瑋一副視死如歸的態度，“那你殺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會不會後悔。”
何霆瑋越是坦然，這越是激發萬迪的好奇心：“你這小子，身上還有什麽戲，憑什麽認為我不敢殺你？”
*
此時，萬迪的辦公室被打開，一個小小的人兒出現，然後自顧自地爬上萬迪的辦公椅，打開監控全部畫麵，整個研究所所有的情況都映入他的眼簾，他順道跑到一旁，泡了一杯牛奶，然後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
燈光映在他的側臉，露出他機靈的雙眼，他是——
虎子。
虎子接了一通電話，嗯嗯兩下，然後說：“他安全就好，希望他不要介入這邊的事情，辛苦你了。”
“要是他還執迷不悟呢？”
“那就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他過來，我要他好好活下去。”
“好。可，他還是問起了你，說有沒有看見小男孩什麽的，我都……說不知道，我怕他又想回來找你。”
“那你就說，我已經安全了，被警察叔叔救了，可以嗎？這點故事應該是會編的吧。總而言之，絕對不能讓他再摻和進來。”
“是。”
須臾，機器人走了進來，說道：“尊敬的客人，萬老師說這次體驗結束，您的私人飛機將在半小時後來到這裏，您將乘坐私人飛機離開。”
“不，那倆不是還活著嗎？事情還沒結束呢。”
機器人：“尊敬的客人，萬老師為了您的安全著想，這才……”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