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公子的話......”
強忍著心中的不安。
秦疏桐連忙主動上前,開口道:“『青蓮劍宗』不過是附近一個潦倒的小宗門,其弟子門人大多都是些不學無術的宵小之輩。”
頓了頓。
故作鄙夷之態,秦疏桐繼續道:“估計這次真的是瞎摸碰上了死耗子,所以才壞了您的大事兒。”
“這樣的人卑劣至極,實在不值得二公子勞心費神......”
恭敬地行了一禮。
秦疏桐表現得卑微無比,主動請纓道:“奴婢不才,願替二公子解憂,派人除掉這幫不長眼的廢物。”
此話一出。
一旁的希月立馬緊張起來,回過神後,又連忙低頭不語。
很明顯。
這是秦疏桐擔心丹青子的安危,自告奮勇地攬下差事,故意設下的緩兵之計。
“嗬嗬,有趣。”
眉頭一挑。
男人意味深長地瞧了秦疏桐一眼,有意無意地打趣道:“看來,你似乎對這幫人倒是很上心的樣子。”
雙肩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秦疏桐當即跪倒在地,單薄的輕紗壓根遮蔽不住豐盈的身段,連連叩首道:“為二公子辦事兒,原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奴婢隻是單純地想要為您分憂,不敢有半點兒私心!”
“罷了......”
隨意地甩了甩手。
男人耷拉起眼皮,冷冷道:“反正你們『合歡宗』在這附近是出了名的地頭蛇,這些瑣事由你們出手去辦,倒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
“隻不過,手段一定要幹淨利落,切忌鬧出太大動靜,以免留下後患。”
連忙無比恭敬地行了一禮。
秦疏桐表麵應承,實際上卻是暗自慶幸,整個人更是如釋重負。
原本以為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不成想,眼前的鐵漢卻麵露難色,繼續稟報道。
“二公子,還有件事兒,屬下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頓了頓。
鐵麵不由得一陣苦笑,無奈道:“那個丹青子可惡至極,愣是說自己找到了蠱蟲,並且如約完成了任務,如今正堵在『衛道司』那兒,索要八萬顆靈石的賞金,道盟那邊礙於規則所限,拿他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希望咱們遵守規定,按照正常流程走。”
此話一出。
眾人一臉懵逼,實在是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要靈石不要命的狠人。
正常來說。
在明知是圈套的前提下,麵對勢力龐大且居心叵測的神秘雇主,普通修士恐怕早就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這『青蓮劍宗』的門人倒好,妥妥的不走尋常路,竟然愣是像沒事兒人似的,還敢跑來討要賞金?!
閉上雙眼。
二公子沉默了良久,表情逐漸變得越發琢磨不透。
“哈哈哈哈哈......”
冷不防的仰天長笑。
讓人意外的是,男人並沒有因此而動怒,反而開懷大笑不止。
“果然是一群沒見過世麵的鄉野村夫,這種螻蟻還能活在世上,簡直就是個笑話,實在是有趣至極!”
猛地揮手。
二公子撐起了腰身,目光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沉聲冷笑道:“不就是八萬顆靈石麽,給他又能如何......”
“告訴道盟的人,一切按規矩來便是,我們雍州陳家,不差這麽點兒東西!”
聞言。
鐵麵雙手抱拳一拱,立馬心領神會。
八萬顆靈石對普通修士來說或許很多,可對於男人身後的勢力來說,恐怕連九牛一毛都談不上,壓根就不痛不癢。
“行了,我也有些乏了。”
眼見男人起身,一眾侍女和『合歡宗』的所有門人紛紛打起精神,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耷拉起眼皮。
二公子活動了一下脖頸,再次瞥了眼秦疏桐曼妙的身段,強忍著心中的欲望,轉而語氣森然道:“交給你們的事兒,替我一件件地辦好,否則,你們應該知道我陳家的手段。”
話罷。
在一眾侍女的簇擁下,男人慢條斯理地朝著遠處的洞府走去。
那裏原本是秦疏桐的住所,乃是整個『子母陰陽穀』靈氣最充沛的地方。
如今因為男人的到來,卻是不得已易了主。
一直躬身朝著男人離去的方向行禮,秦疏桐表麵上恭順無比,沉默不語之餘,心中卻早已有了計較。
同一時刻。
剛才卑躬屈膝的鐵麵驟然起身,立馬氣勢如虹,鄙夷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
在他眼中。
『合歡宗』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垃圾宗門而已,門中的弟子則全都是如同娼妓孌生般的下作貨色。
所以,鐵麵是打心眼裏瞧不起他們,用不著有絲毫的掩飾。
“哼......”
冷哼一聲。
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隻見其縱身一躍,瞬間爆發出『旋丹境』修士獨有的契機,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消逝在了天邊的盡頭。
“呸,什麽東西!”
性格暴躁的希月默默上前,朝著鐵麵離去的方向就啐了一口。
“說到底,還不是和咱們一樣,都是陳家豢養的狗奴才,也不知這家夥哪來的自信,憑什麽給咱們臉色看!”
苦笑了一下。
秦疏桐不以為意,無奈道:“就憑他的修為比咱們強,這就足夠了......”
九州天下,強者為尊。
唯有擁有絕對的實力,才配談所謂的尊嚴和自由。
弱肉強食的硬道理,從天地初開時便已經存在,技不如人,就隻能處處受氣,甚至是朝不保夕。
回頭揚了揚手。
秦疏桐遣散了其他門人,獨留下了不明所以的希月在身邊。
“希月,交給你一個任務......”
望向頂峰下的深邃峽穀。
秦疏桐目光閃爍,輕歎道:“從門中挑選四十名相對忠心的門人,男女各半,三日後,由你親自帶隊,走小路,前往『大沽鎮』與丹青子匯合。”
“啊?!”
瞪大雙眸。
希月嘴角一抽,訝然道:“宗主,那家夥得罪的可是陳家的二少爺,咱們還和他們合夥做生意啊?”
點了點頭。
秦疏桐目光深邃,語氣肯定道:“做人要講究誠信,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萬萬沒有收回的道理。”
撇了撇嘴。
希月一陣無語,心裏清楚,這是她們宗主念著與丹青子那貨的舊情,若是換了其他人,又哪裏會有這種待遇。
“況且,咱們宗門也確實需要廣開財路。”
緊攥起單薄的衣衫。
秦疏桐暗自咬緊牙關,沉吟道:“若是咱們能夠自給自足,往後就再不必仰仗他人鼻息,宗門的後人也不必如同我等這般,繼續遭受如此的奇恥大辱。”
一語中的。
希月頓時倍感屈辱,幾番開口想要說點兒什麽,到最後卻是欲言又止。
“替我轉告他。”
秦疏桐表情彷徨,輕聲道:“凡事一定要深思熟慮,切不可操之過急,務必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