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交易,如何?”
突然間。
眼前的小丫頭不假思索,語氣冰冷近乎到了刺骨的程度,開口道:“剛才,你們不是說,有事兒想要有求於我麽?”
不由得一怔。
丹青子與上官傑立馬輕皺起眉頭。
“幫我,但並不是無償的......”
目光中閃爍起一陣淩厲的寒芒。
身為器靈的小丫頭默默站起,嬌小的身軀此刻卻給人一種錯覺,仿佛麵前矗立的,是一個高大無比的巨人,隨時有能力翻天覆地。
“一旦助我重掌『庖丁幫』的大權,隻要不危及到我與幫會的根基,任何事兒,我都可以無條件地答應你們!”
頓了頓。
死死地盯向了麵前的兩人,小丫頭的聲音沉著,繼續問道:“你們,意下如何?”
猝不及防之下。
碩大的**,立馬被小丫頭扔在了兩人的麵前。
小丫頭的言下之意很明顯——
隻要幫助自己奪回大權,無論什麽條件,一切好商量。
“前輩,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長歎了一口氣。
丹青子一臉苦笑,無奈道:“倒不是咱們不願意出手相助,隻不過,我等修為低微,麵對一整個宗門的眾多修士,若是衝鋒陷陣等同於是前去送死。”
為了拉攏『屍位素餐』,即便丹青子有心想要幫忙,但讓他與一整個宗門的人為敵,顯然有些不切實際。
“這個忙可以幫,但不能盲目行事......”
毫不避諱地與器靈對視在一起。
丹青子的態度誠懇,沉聲道:“雖然確實是有求於您,但我們的命也隻有一條,並沒有那麽下賤。”
不卑不亢,態度堅決。
行走在紅塵人間,任誰也無法超然世外,雖是取利於危機一線,卻也得有屬於自己的傲氣。
丹青子的意思再簡單明了不過,事情可以商量,但若是要利用他們當炮灰去送死,那就大不了一拍兩散!
“有意思......”
不怒反笑。
眼前的器靈丫頭閉上雙眸,冷冷道:“自從我有了靈智起,曆經千年的沉浮,還是頭一次碰上像你這樣的散修。”
一旁的上官傑伸手探向身邊的重劍,額頭上早已布滿冷汗。
雖然對方的實力大跌,但若是突然對他們出手,同樣也會是個大麻煩。
隻怪他與丹青子的修為不濟,在九州修真界根本就排不上號。
“放心吧,不會讓你們丟掉性命的......”
低頭看向手中的鬼臉菜刀。
小丫頭目光深邃,沉吟道:“實際上,你們隻需要潛入幫會總舵,想辦法拿到庫房中的一件東西,我就能順利清除體內蠱毒的影響,恢複以往的實力。”
頓了頓。
器靈小丫頭自信道:“到時候,不需要你們出手,我自己會清理門戶。”
聞言。
丹青子與上官傑皆是噤若寒蟬。
憑借對方巔峰時期『同塵境』的修為,一旦恢複實力,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其翻盤,一切問題自然會迎刃而解。
“你要找的,是什麽東西?”上官傑問道。
“一把刀鞘......”
瞳孔中的寒芒閃爍不已。
小丫頭表情凝重,沉聲解釋道:“那是我本體的伴生物,蘊含著一部分我的本源之力,自從當年覺醒了靈智之後,主人便將其放在了庫房之中,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沉澱,那柄刀鞘中的本源之力已經積蓄到了極其恐怖的程度......”
瞪大雙眼。
丹青子與上官傑麵麵相覷,同時感到了不可思議。
雖然兩人都是頭一次接觸器靈。
但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見過豬跑,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與正常的修士不同。
覺醒了神識的法寶到了一定程度,其本體更是會一分為二。
一部分化作器靈的軀殼,另一部分則是成為法寶的伴生物,被其主人所持有。
表麵上看,器靈分裂出的伴生物似乎隻是其與主人之間的紐帶,實際卻如同是一個特殊的容器。
即便與器靈本體分離,哪怕它們的主人身死道消,這個容器還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積累器靈本源上的真元力。
時日一長。
這種本源之力就會變得極其強大且恐怖,不僅可以用來對敵,甚至完全可以幫助器靈再次蛻變升階。
說白了。
器靈的伴生物,即是它們的第二具軀殼,足以起到浴火重生,亦或是逆天改命的作用。
“說得輕巧。”
耷拉起眼皮。
上官傑難得人間清醒,吐槽道:“咱們兩個外人,又該如何不動聲色地混進『庖丁幫』總舵裏去,更何況,還得潛入庫房重地!?”
豈料聽了這話。
器靈丫頭直接翻了個白眼,冷冷道:“話說當初你來搗亂時,是如何混進我『庖丁幫』總舵的?”
一語中的——
上官傑頓時如鯁在喉,臉色憋得白裏透紅,神情尷尬到了極致。
想當初。
為了混進『庖丁幫』總部搞破壞。
這貨無所不用其極,順手隨便綁了個修為低微的『庖丁幫』幫眾。
一舉奪下了其身上的令牌,更是換上了對方的衣物,幾乎是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庖丁幫』的總舵駐地。
“幫中弟子有數百人之多,即便是我也隻能憑借氣息去大致判斷眾人的身份,更何況是小洪子這個半瓢水的幫主?”
話雖沒有明說。
但小丫頭的意思很明確,隻管故技重施,在山上找兩個落單的『庖丁幫』幫眾,換上他們的行頭就成了。
雖然做法有些偷雞摸狗,但起碼不會被人當場揭發拆穿身份。
“至於所謂的庫房重地......”
冷冷地一笑。
小丫頭輕歎了一口氣,搖頭道:“那裏不過是用來存放普通物資和老物件的地方,幫中的靈石與寶物,基本上都已經被小洪子給轉移到了貼身的儲物法寶之中,守衛應該不會太嚴。”
沉思了片刻。
丹青子眯起雙眼,忙問道:“庫房中的物資眾多,就算是混進去了,又該如何找到那把特殊的刀鞘?”
很顯然。
除了器靈之外,『庖丁幫』中的其他人,甚至包括幫主洪孝全在內,根本就沒人知道那玩意兒的價值。
否則,也不會將其一直放到庫房中晾在了一旁。
沒有立馬回應丹青子。
小丫頭抬手點在了眉心之上,一抹詭異的寒芒如同粘稠的蛛絲般,竟被其當眾牽引而出。
乓的一聲~~
隔空朝著兩人彈指而去。
銀色的寒芒稍縱即逝,轉眼便融入到丹青子與上官傑的額頭之中。
“這,是我分裂出的一縷神識印記......”
小丫頭神情自若,輕描淡寫道:“它可以讓我同步你們的五感,我會在外圍接應,你們隻需按我的指示,正常潛入庫房之內,便能順利找到那柄刀鞘。”
話到此處。
一切似乎都已經不是問題,最後就看兩人是否願意冒險一試。
“也罷,富貴險中求......”
仰起頭來。
丹青子直麵向眼前的器靈,沉聲道:“咱們有言在先,若是我等幫前輩拿到了刀鞘,還望前輩千萬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諾。”
“放心......”
眯起雙眼。
小丫頭麵無表情,點頭承諾道:“比起你們人類修士來,我們器靈說話算話,自然是一言九鼎!”
......
正值深夜。
大山深處的叢林中,一群『庖丁幫』的幫眾正沿著山道一路搜查不止。
“他娘的!”
帶頭的修士揚起手中的菜刀,一擊便將麵前擋路的荊棘劈成了兩截。
踢開令人心煩意亂的障礙物。
領頭的修士張嘴啐了口濃痰,忍不住咬牙罵道:“也不知道,究竟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小丫頭片子,竟然把咱們的祖刀給裹走了,害得老子們大晚上連夜搜山,真夠晦氣的!”
“可不是麽......”
在其身後。
一個尖嘴猴腮的幫眾搖頭附和道:“要說洪幫主也真是倒黴,剛剛才和雍州陳家談好了合作條件,眼看咱們能夠跟著一起飛黃騰達,結果卻出了這檔子破事兒!”
頓了頓。
這幫眾加快步伐上前幾步,繼續道:“我聽說,陳家正是看上了咱們幫會的祖刀,所以才願意提攜咱們,萬一要是找不回來,估計合作的事兒就要黃了。”
此話一出。
一眾『庖丁幫』的廚子立刻陷入了沉默,感覺潑天的富貴仿佛要飛走了一般,不少人都有些意興闌珊。
“放心吧!”
領頭的修士眼神狠厲,信誓旦旦道:“一個臭丫頭而已,又能將祖刀帶到哪兒去,咱們隻管做好分內的事兒,萬一要是尋回了祖刀,說不定幫主還會重重有賞!”
聽了這話。
這幫烏合之眾立馬打起了精神,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馬將這座深山翻個底朝天。
壓根就沒人去思考過,為什麽一個陌生的丫頭,會有能力帶走那柄器靈菜刀。
噌的一聲~~~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
前方的密林之中,猛地躥出一道淩厲至極的刀芒。
凜冬過境,寒霜刺骨。
冰冷的氣息一晃而過,迎頭便將帶隊的那個修士給凍成了冰雕。
“這,這是......是祖刀的力量!”
身後的一眾『庖丁幫』弟子當場傻眼,剛剛反應過來,另外兩道截然不同的劍氣,卻猛地從左右兩側襲來。
剛好對他們這群人形成了夾攻之勢——
鏘~~~
寒芒劃過天際,月色下的密林中血光瞬間飛舞不止。
突如其來的偷襲,令這批奉命前來巡山的修士猝不及防,還沒能組織其有效的反擊,就被幹掉了一大半。
唰的一聲~~
嬌小的身軀首當其衝,第一個衝出了隱蔽的密林,手中的鬼臉菜刀摧枯拉朽,沿路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碎裂的凍土。
僅僅一刀之勢。
器靈就將這批修為低微的幫眾殺了個片甲不留,絲毫沒留半分的情麵。
“投降,我投降......”
眼見同伴眨眼間死傷殆盡,即便是那些想要逃跑的人,也被後發先至的丹青子與上官傑當場斬殺。
剛才那個尖嘴猴腮的幫眾雙腿一軟,丟下了手中的菜刀,立馬跪地連連求饒道:“諸位好漢饒命,我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才剛剛修行了十來年,實屬不易,千萬別傷我性命。”
劍指一頓。
丹青子止住腳步,青色的劍芒停留在了不停求饒幫眾的頭顱前,沉聲道:“我問你答,若是有半點兒讓我不滿意的地方,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立刻送你上路。”
聞言。
早已嚇破膽的幫眾當即磕頭不止。
僅憑其『洗髓境』的修為,根本就不敢有反抗的念頭。
“剛才聽你們說,雍州陳家要提攜你們『庖丁幫』......”
目光冷峻。
丹青子不苟言笑,開門見山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快快如實道來!”
聞言。
眼前的幫眾哪敢有所隱瞞,為了保命,立馬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和盤托出。
據他所說——
幾天前,雍州陳家的使者不遠千裏親臨『庖丁幫』,洪幫主盛情接待了對方,兩人甚至還私下交涉了許多。
陳家有意想要扶持『庖丁幫』作為附庸,在附近一帶成為霸主一般的勢力。
但條件似乎與他們的器靈祖刀有關。
沒過多久,『庖丁幫』便突生了變故,有人闖入幫會總舵,偷走了供奉在主殿神龕上的器靈菜刀。
洪孝全因此而大怒,在陳家的支持下,開始大勢搜山,對外宣稱,要不惜一切代價,勢必要將賊人擒住奪回祖刀。
聞言。
丹青子沉默了半晌,抬頭與上官傑交換了一個眼神。
很顯然——
除了幫主洪孝全之外,『庖丁幫』其他的幫眾壓根都被蒙在鼓裏。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帶走祖刀的陌生小丫頭,其實正是器靈本尊!
“諸位好漢,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不停地作揖。
跪伏在地麵上的幫眾戰戰兢兢,生怕惹惱了丹青子,連連求饒道:“小的在幫中地位不高,實在是所知有限,還請諸位能高抬貴手,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輕歎了一口氣。
丹青子不由得一陣苦笑,知道在追問下去也不可能得到更多的情報,當即就想要遵守承諾放這貨一馬。
噌的一聲~~~
冷不防的。
一道銀色刀芒突然劃過了虛空,不偏不倚地掠向了地麵上猥瑣幫眾的咽喉。
下一刻——
卻見那可憐的幫眾瞪大雙目,一條血線從脖頸上蔓延開來,當場便身首異處,倒在了斑駁的血泊之中。
見此情景。
丹青子和上官傑也愣在當場,轉頭看向了不遠處手持菜刀的小丫頭,表情充滿了愕然。
“哼,愚蠢的狗東西......”
白皙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
身為器靈的小丫頭麵無表情,手中的鬼臉菜刀寒光閃爍,冷冷道:“一幫瞎了眼的叛逆之徒,竟敢對我不敬,根本就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