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周昆保正關上電腦拿上手機準備出門,他剛得到兩個很不好的消息,他的保鏢居然被威雲廠的人給抓了現場,而守在花家莊園裏的弟兄們居然不可思議地全都睡著了,被他的電話吵醒後才發現花家那個妖精已經不見了蹤影。
樓下已經備好車,車上還有剛下了飛機就被送到這裏來的大人物“六哥”。請這位江湖中人幫忙,就是防著花不毀和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子搞鬼,這是他的最後希望,可不能再出簍子。
周昆保急匆匆地出了門,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被一個聲音叫住了:“周董,你來看看。”
周昆保一回頭,說話的是白峰羽,他陰沉著一張臉站在分配給他的臨時辦公室門前,招了招手。
“對不起,我現在有點急事,能回來再說嗎?”周昆保的確急,但還是不敢怠慢這位首都來的特派員。
“如果你負得起這個責任的話,當然可以。”白峰羽扔下話,不滿地轉回辦公室。
周昆保被突如其來的冷麵孔震住了,下午喝茶時還挺好的,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呢,這幾天為了招待這小子已經花了超過六位數的招待費,還有什麽不滿,莫非真有急事?他掂量一番,給手下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先等著。
雷雯君躺在辦公室裏的鋼木沙發上,平日裏的傲慢刁蠻全然不見,整個人蜷成一團,臉上呈現出病態的紅色,額頭上還有豆大的汗珠,頭發也被汗水潤成一縷一縷的,雖然出了許多汗,可她卻還不停地喃喃著好冷,牙齒還打著顫,呼吸也十分之急促。
“雷小姐病了?”周昆保的心馬上提了起來。
“還不是你們做的好事!”白峰羽完全是責怪的口吻。
“我們?您這話什麽意思。”周昆保試探著問。
“沒什麽意思,小雷今晚告訴我她發現你們這裏很有問題。”白峰羽半眯著眼睛,那雙迷人的眼中露出少有的殺機。
“能有什麽問題?”周昆保還在裝無辜。
“她去了趟地下室。”白峰羽把聲音壓得更低。
“她去地下室做什麽?”周昆保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凝重了,他心裏透亮,一定是這個討嫌的女人自作主張去了禁區,那些做實驗的動物把不知名的病毒傳染給她了。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立刻敏感地朝後退了幾步,汗水,唾液,甚至眼淚都可能成為傳染媒介,必須保持在安全距離才行。
“雖然我不清楚,但您心裏肯定清楚。您大可放心,我對秘密沒興趣,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隻是小雷要真出事了,我可沒法向上頭交差,還有她家的人,要知道,她姨夫是……”白峰羽也緊跟周昆保連退了好幾步。
“我明白,你說,怎麽辦?”周昆保心煩意亂,今晚夠糟的了,現在又冒出這麽一檔子事來,他隻覺肚子裏有團火在不斷膨脹,幽暗中一雙深邃的眼睛透出幾分殺機。哼,要是惹得老子發飆,就把你們全都哢嚓了,再做成意外死亡,看你們誰能捅上去!這種事對於開製藥公司的董事長來說輕而易舉,他手下的藥劑師至少懂得一百種安全有效的殺人方法。
半昏迷狀態的雷雯君迷迷糊糊地看到他們兩個在密談,心道不妙,哆哆嗦嗦地伸出一隻手,朝著二人探去:“你……你們……要幹什麽?”
“您跟我來。”白峰羽狡猾地看了一眼雷雯君,把周昆保拉到了外麵。他顯出跟平時截然不同的緊張,掏出一支煙,點燃,很用力地吸了一口,“周董,如果小雷在回京路上病逝的話,你說怎麽樣。我想過,以她的性格回京後肯定不會守口如瓶,這事也怨不得別人,隻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實的。”
“老弟,這可是天大的人情,我該怎麽謝你才好啊。”周昆保感激地拍了拍白峰羽的肩,轉憂為喜,這小子太醒目了。
“謝字您就別提了,這些天您為了招待我也費了心,咱倆是真投緣。”白峰羽奸詐一笑,話鋒馬上就轉了,“不過話說回來,回去後上上下下的打點,還有要捂住雷家人的嘴,這些可能都要點錢才行。”
“老弟,你就直說吧,多少錢能擺平。”周昆保很高興,這小子終於到了開價的時候了,要是既能解決掉這個麻煩的女人又能捂住他的嘴那可是最好不過,出點血也甘心。
白峰羽深呼吸,沉吟片刻後伸出右手做了個手勢,八。
“八十萬?”周昆保覺得這個價錢便宜得離譜。
“八百萬。”白峰羽馬上糾正道。
“這也太多了,能不能少點。”周昆保方知低估了對方的胃口,打算討價還價。
“周董,我不會賺你的錢,但咱們要擺平的是大人物,雷家也算根深蒂固,這個價錢我已經幫您減到了最低,換作是別人最少也得八位數,而不是八百萬了。要是您不樂意,我也可以不幫這個費力不討好還得罪人的忙,我也是要冒風險的。”白峰羽一點餘地也不留,臉上已經露出了十分的不快。
“讓我考慮考慮……”周昆保試圖打太極,現在樓下還有一幫子人等著他,能多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沒時間了,我剛給她量過體溫,四十度五,撐不了多久了。”白峰羽攔在周昆保麵前,不讓他走,“我有個秘密賬號,您現在網上轉賬過去,我馬上就帶她走。”
“現在?”畢竟是八百萬,周昆保還在猶豫。
“行不行您給個痛快話,要不我就一個人回去,爛攤子您自己收拾。”白峰羽的京片子在這時候聽起來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周昆保盯著他死死地看了一會兒,白峰羽的個頭高,他隻能仰視,顯然,此刻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一切都來得太急,完全沒有回轉的餘地。哼,要這麽多錢給你買棺材,他不甘地點點頭,把白峰羽帶回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