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腳來,尋找那位前輩的事就開始進行了。根據花不毀的資料,這位前輩住在浦東某別墅,姓柳名喜蔭,是位名聲在外的大相士。可是,打座機沒人接,打手機也關機,老人家肯定也沒電郵地址不玩QQ,除了親自登門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親自登門是應該的,打電話也是想預約一下再見麵,這樣禮數更周全。沒想到,找到他老人家的別墅後居然發現大門上貼著一張紙條,柳前輩去北京了,有事網站預約。

花不毀肯定不知道這位前輩還有網站,好在梁融的手機可以隨時上網,等他登陸了那個命理網站後發現,該網站雖然才興辦兩個多月,已經有了四位數的會員,從祈福到測字,還有紫薇鬥數和八字婚配等等項目全都收費不菲,可會員們卻踴躍無比。

“前輩還真與時俱進!”梁融注冊了會員後,才得到留言的資格,注冊本身也是收費的,發一條確認短信,十塊錢。

“這說明咱找對人了,前輩斂財有方肯定是深得秘籍精髓,正應了師父那句話:醫要守,相要走。說不定前輩是去別的地方做大買賣了。”陸鍾認真地看著這個網站的頁麵,總結道。

“我已經留言了,還報上了師父的名號,估計沒這麽快有答複,還是回去等吧。”梁融摸著肚皮說,拉著陸鍾拐去了豫園的綠波廊,他們出門時,老韓已經迫不及待地拉著司徒穎和單子凱去占位置了。

城隍廟這一帶不論刮風下雨,三百六十五天永遠人滿為患,偏偏大家就愛這個勁兒,越是人多越往裏湊。綠波廊對麵的南翔饅頭店前大排長龍,不論男女老少,白皮膚還是黃皮膚的,都端著個一次性飯盒在路邊迫不及待地開吃,完全不顧形象。陸鍾難免有些好奇,那味道究竟有多好呢?

綠波廊也是上海的老字號,解放前這裏叫做樂圃廊,1998年克林頓訪華也來光顧過,至今大頭照都被擺在門口醒目的位置,老韓自幼在上海灘上長大,又在這裏成名,雖半生漂泊,但對上海的感情格外深。一回來,就點名要來綠波廊,吃吃濃油赤醬的正宗本幫菜。

陸鍾和梁融剛進包房,單子凱拎著從對麵買來的南翔小籠也緊隨其後,老韓還叮囑大家,一定要記得第一口輕點咬,怕裏麵滾燙的湯汁濺出來。可惜,一口咬下去,並沒有老韓說的那種效果。司徒穎小時候是吃過正宗南翔小籠的,如今也皺起了眉頭,咬了第一個就放下了筷子。老韓興致勃勃地吃了一口,結果歎了口氣,沒做評論,隻說當年的老師傅餡料用的是豬油加雞肉凍。唯一感興趣的人就是李木木,小姑娘大概吃多了火車餐,二話不說,愣是幹掉了大半籠包子。

“我看做包子的師傅不像上海人,是新來的徒弟。”辛苦單子凱排了那麽久的隊,東西還不討好。

放棄了包子,點心和大菜逐漸上桌,眉毛酥桂花拉糕之類的甜點很是討喜,招牌拆骨八寶鴨,鬆鼠桂魚,蟹粉菜心還有草頭圈子,一樣樣都深得老韓和司徒的歡心。一桌子大菜,最後吃得幹幹淨淨。

回去的路上分乘兩輛的士,剛靠近公館就遠遠看見門口停了輛很拉風的勞斯萊斯。身為老千,最重要的就是時刻注意安全,不知道勞斯萊斯裏是什麽人物,老韓讓大家都先別下車,給了司機一百塊的小費,請他把車兜遠些,再下車去那輛車附近看看裏麵坐著什麽人。

“幹爹,不用了,我知道裏麵坐的是誰。”司徒穎看到那輛車就像看到了鬼一樣,滿臉的笑容片刻煙消雲散。她拉著李木木的手下了車,對她叮囑了幾句,走到陸鍾他們乘坐的車旁,敲下車窗:“記得我在火車上說過的嗎?我得演出戲,你們得派一個人當我未婚夫。”

“未婚夫?難道是你那個冤家找上門來了?”梁融對司徒穎的事記得很清楚。

司徒穎點點頭,目光在車裏的三個人身上掃了一圈:“二師兄你就算了,你這身材這長相他肯定不信;三師兄你也算了,你太帥他會以為是我花錢請來的托;看來看去就隻有你了,陸鍾,幫個忙吧。就說木木是你的女兒,我跟你死去的前妻很像,我們已經訂婚了。”

“一定是早就把台詞都設計好了,說的這麽溜。”單子凱斜著眼壞笑道。

“我?女兒?還前妻?”陸鍾指指自己,又看了看李木木,最後疑惑地盯著司徒穎。雖然心裏早就猜到可能會有這麽一天,但突如其來角色還是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是啊,幫我個忙會死啊,廢話那麽多,我說什麽你就聽著不就行了。”司徒穎不耐煩了,黑著一張臉,打開車門扭頭就走。

“那個人肯定讓她很煩躁,趕緊去吧,別讓她等急了。”梁融對司徒穎的了解不亞於任何閨蜜。

陸鍾沒有其他選擇,隻好倉促上陣臨場發揮了。司徒穎挽著他的手臂,牽著李木木,風姿綽約地來到自家門前。

“就算她要演戲,隻要陸鍾也就可以了,為什麽非得加這麽個女兒出來?”單子凱想不明白。

“能讓其他人想明白她就不是司徒穎了,大小姐的風格不就是隨心所欲我行我素嗎?”梁融欣賞地目送著三個人的背影,還掏出手機照了張背影全家福。

老韓在車裏一言不發地吸著雪茄,心裏卻透亮,幹女兒是真喜歡陸鍾,隻是她還不知道,陸鍾身上背負的究竟是什麽。也許該找個機會,跟她把這件事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