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
李木木左手陸鍾右手司徒穎,小臉笑得像朵迎春花。陸鍾不由自主地被李木木拉著,跟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眼前一片燦爛光明,像是奔赴不可思議的異度空間。世界看起來很大,可他卻隻能聽見司徒穎和李木木的笑聲,清脆的歡快的笑聲。爸爸,媽媽,李木木叫得那麽響亮,似乎天經地義。
就像一個真正的三口之家走在一起。陸鍾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愉快,仿佛每個毛孔都是笑臉。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也許走了一天,也許走了一整年,時間在這個特殊的空間裏變模糊了。不知究竟走了多遠,可這條看似通往光明的路卻越走越長,怎麽走也走不完。李木木累了,使勁搖著他的手要他抱,可他也累了,一雙腿似有千斤重。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走下去還是休息一下時,忽然一陣喧嘩仿佛從天上傳來。有急切的腳步聲,有轟隆隆的雷鳴,還有激烈的爭執。難道天上的神仙也吵架了?這究竟是個什麽地方?
一個激靈,陸鍾睜開了眼睛,原來是夢。
此時已日上三竿,太陽穴隱隱作痛,嗓子幹得直冒火,看來都是宿醉惹的禍。窗外是朗朗的日頭,風聲挾著陌生的鴿哨,身下是精致的酸枝木羅漢床,看著這一切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踏著堅實的青石地板絕不會心浮氣躁,這是真實踏實的生活,就像再也不用千裏奔波,也許司徒老爺子就是因為這個,才早早金盆洗手,攜三房妻眷提前退休。比起師父老韓,司徒老爺子才是真正的會享受,經曆過江湖風雨又家宅安康子孫滿堂的人能有幾個。
就在陸鍾恍神的當兒,忽然聽到外麵再起喧嘩:“你們都別攔我,我要去把這小子給宰了。”
說話的是司徒穎,陸鍾趕緊打起精神,穿上鞋子就往外走,剛出門,就看到單子凱和梁融也剛從各自的廂房裏出來,看樣子大家都剛起床。
客廳裏,李木木乖巧地守在老韓身邊吃著開心果,司徒老爺子身邊多了兩位麵生的男子,司徒穎氣急敗壞,一看就是在鬧別扭。陸鍾上前一問才知道,原來那兩位穿西裝的是司徒的三哥司徒易和四哥司徒丹,經營家族生意,這麽急著回來就是因為今早收到了馬弈那邊發來的最後通牒,如果再不把司徒穎嫁給他的話,他就要搞垮司徒家族的股票。
“獨木難成林,他一個人能掀多大的浪。”單子凱對馬弈印象不好,覺得那家夥不過虛張聲勢罷了。
“爺爺,這幾位是?”司徒丹還不認識在座的幾位。
“這位是小穎的幹爹,這幾位是跟小穎一起闖**江湖的好朋友,都是自己人。”老爺子的介紹已經把老韓和陸鍾他們當成了自家人。
“你們有所不知,馬家生意的規模跟咱們不相上下,現在又經營了一家基金公司,而我們最新成立了一家投資公司,大部分流動資金都放在銀行裏驗資,這幾天是不能動的。馬家手裏的流動資金可能比我們多,所以真的玩起來,可能會有點麻煩。”司徒易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文莊重,知書達理。
“你們有所不知,馬弈不按牌理出牌,什麽壞事都做得出。”司徒丹穿著格子襯衣牛仔褲,有點學院派海歸的範兒。
總的來看,這二位的氣質跟司徒穎的蠻橫刁鑽完全不同,麵目和五官卻有幾分相近,畢竟一祖所出,司徒的家人幾乎都繼承了老爺子那雙晶亮的眼。不知為何,陸鍾心裏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夢,他和李木木還有司徒穎成了一家人的夢。這個忙肯定要幫,隻不過,具體怎麽個幫法還得斟酌。就在大家正在發愁時,陸鍾想起了昨晚柳前輩的那番話,以貪婪對付貪婪,以卑鄙對付卑鄙,正是對付那家夥的最好辦法。忽然福至心靈,頓生妙計:“我有個想法,不過還得看看大家願意不願意。”
“這個辦法還得大家全力支持,我說的全力,有可能是要把咱們的所有積蓄都押上來賭一把,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陸鍾說話時把目光看向了梁融單子凱還有師父老韓。
“小子,你是不是想借股市的盤子,自己坐莊玩一把百家樂[1]?”老韓跟陸鍾靈犀相通,馬上就猜出他想做什麽。
“我這點小聰明被您一眼就看穿了。”陸鍾不好意思地笑笑,繼而認真地說,“我可以擔保,借用大家的錢肯定不會有損失,而且還能賺一大票。隻不過這次的投入必須大,各位的老婆本和創業基金可能全都得拿出來。”
“沒問題,為了大小姐,別說是老婆本了,就算是棺材本也得拿出來。”單子凱眉頭一挑,笑道。
“胡說什麽,我的才是棺材本。”老韓白了他一眼。
“這樣合適嗎?這些錢是大家辛辛苦苦才攢下來的,萬一……我可不想欠你們這麽大的人情。”司徒穎第一次不好意思,當老千不容易,雖然收入高,但也是大家用命拚來的。
“先把話說明白了,萬一要是陸鍾把事情搞砸了,他下半輩子就得給我們做牛做馬了,從此以後他賺的錢都是我們的。至於你,當然要錢債肉償,初步計劃是把你送進娛樂圈,我們哥倆是經紀人兼造型師,百分之七十的抽成,唱歌演戲拍電影還有應酬飯局,不由得你不去。”梁融開著玩笑。
“聽你這麽說我倒覺得很劃算呢,真希望陸鍾真能搞砸了,咱們下半輩子也不用愁了。”單子凱摟著梁融的肩,很默契地說。
“哈哈,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老東西,你教的徒弟還真不錯嘛。”司徒老爺子再次倚老賣老地管老韓叫老東西,他老人家大手一揮,“這宅子值點錢,抵押給銀行也能換一筆現金周轉,你們盡管放手幹,隻要不搞出人命,天大的事情我負責。”
“謝字就不說了,今後咱們都是血親。”司徒穎滿心感激,這年頭能借錢幫忙的才是真朋友。
“你現在才把我們當血親,我們可早就當你是血親了。”單子凱個子最高,左手摟著陸鍾右手摟著梁融,大家一起笑了。
“大家笑什麽呢,我錯過什麽好消息了嗎?”柳喜蔭昨晚喝得最多,醒得自然最晚。
“前輩,我正在想,幫您找到女弟子和秘籍的事恐怕要用上我們這裏最帥的家夥。”陸鍾拍了拍單子凱的肩,把他推了出去。
“我?那你的百家樂計劃怎麽辦?”單子凱有些迷茫。
“別擔心,咱們這次是雙城計,兩邊可以同時進行。”陸鍾衝他擠了擠眼睛,嘴角翹出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