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讓我活下來,這肮髒的身子就是跳進大海裏也洗不幹淨了,你們還是讓我去死吧,就不會再有這些生不如死的回憶……”

斷斷續續地,何曼說出了自己那三天所受到的非人折磨。

“那些人是誰?那些混蛋是誰?你說,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秦正煌憤怒了,他額上的青筋暴起,上前一步,雙手用力地捏著何曼的雙臂,一雙墨眸噴射出嚇人的怒火,他決不能忍受這個小妹妹被人如此侮辱。

何曼像是被嚇到一般,突然止住了聲音。

理療師對餘文皙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阻止秦正煌的衝動。

何曼是自己的親妹妹,餘文皙心中的痛比秦正煌還要厲害,隻不過他性子比較穩重,沒有秦正煌那麽急躁。

“正煌,她現在正被催眠,你別打擾到她。”餘文皙上前掰開他按在何曼肩上的兩手,安撫似地對他說。

秦正煌慢慢鬆開她,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一個是秦鳴,一直在追求我,一個是楊葉,她跟我有嫌隙……”

她淒厲的哭喊,像蒙受了血海深仇的怨女,如泣如訴。

聽到這裏,秦正煌和餘文皙震驚了,不假思索地全都冷沉了一張臉,腦子裏飛速旋轉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餘文皙的臉轉向秦正煌,兩個人都是他的至親,也可能,何曼所經曆的一切磨難,最根本的起因,還是因為秦正煌。

除了何曼還在聲嘶力竭地大喊,剩下的三個人皆都陷入沉默,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理療師慢慢給何曼疏導,讓她漸漸鬆弛下來,心情回歸平靜。

等何曼沉沉睡去,他們才輕手輕腳地退出治療室,走到外間的等候區。

“文皙,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你放心,我會給何曼一個說法,給你一個合理的答複。”秦正煌陰沉著臉,心裏早已經是驚濤駭浪,盡力平穩地說道,話裏還帶著幾分歉意。

餘文皙橫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這些突如其來的消息,他還來不及消化,心裏不可避免地對秦正煌有些遷怒,麵色變得暗沉。

秦正煌難掩尷尬,他拿起電話,冷沉的聲音說道,“查秦鳴和楊葉現在哪裏。”

很快,對方就告知了他確切地址。

“走,去找他們。”餘文皙比秦正煌還要急切,恨不能立刻將二人碎屍萬斷一樣的心情。

這樣,三個人才找到了秦鳴和楊葉。

其實,自那天在老宅門口遇上,秦正煌就一直派人跟蹤著他倆,所以今天才這麽容易就能將他們找到。

秦正煌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理,反正就是想知道楊葉的一切,又因為追蹤者發來的那每一張照片痛苦不已,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怎樣的真相,你說啊?”楊葉瞅著沉思不語的秦正煌,滿懷疑惑地開口。

秦正煌猛然回過神來,雙手用力地抓住楊葉的肩膀,幽深的眸子紅的嚇人,緩緩開口。

原來,那天因為楊葉遇到車禍,秦正煌將何曼丟在了路口,他本以為她自己回家了,沒想到何曼一直執著地在路口等自己。

然後,過來幾個陌生人,說是秦總讓他們來接她,何曼信以為真,滿心歡喜地隨著他們上車,等到了車裏,那些人卻露出了真麵目,用眼罩蒙住了她的眼睛。

何曼這才意識到危險,拚命的反抗,可是根本無濟於事。他們將她帶到了一個黑屋子裏,好像是一個荒郊野外的地方,在那裏,任憑她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聽見。

就在這樣一個地方,被那幾個人輪番折磨了三天三夜……

直到他們要報警的時候,才被放開回家。

說到這裏,秦正煌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是何曼噩夢的開始,也是秦正煌噩夢的開始……

真的是這樣?

楊葉聽完他的敘述,仍反應不過來難以消化的信息,腳下如踩在雲端霧裏,一絲絲茫然隨之而來,心中的疑惑也更深更重。

可是這些,與自己,與秦鳴,有什麽關係?為何要怪罪到他們頭上?

秦正煌眸光凜冽,清冷的聲音從薄唇裏緩緩吐出,“楊葉,何曼從綁架她的人口裏得知,設計這起案子的,是秦鳴和你!”

什麽?我和秦鳴設計綁架了何曼?

簡直是天方夜譚,能不能不這樣搞笑!

震撼無比的楊葉愕然轉頭望向身邊的秦正煌,腦中倏地一片空白。

他淡淡地彎了彎唇角,一抹危險的氣息在臉上漸漸濃重。

“這從何談起?我和秦鳴是那天才認識的,怎麽會合夥綁架何曼?”下一秒,楊葉恢複了理智,圓睜著大大的眼睛,望向秦正煌。

秦正煌給了她一個篤定的眼神,這個時候,他反倒平靜下來,壓下滿腔怒火,清冷的聲音接著說道,“何曼親耳聽說的,不會錯。”

楊葉眼中有一絲憤怒的光芒,難道什麽情況都是聽何曼的一麵之詞?上次是這樣,這次還是如此,在何曼麵前,秦正煌難道就沒有帶腦袋?

“那隻是她的主觀臆想。”楊葉昂頭,木然地看了看天花板,眼神有恢複平靜,“隻聽她的一麵之詞,可信嗎?證據呢?證人呢?你都找到了?”

楊葉伶牙俐齒,一下子懟了過去。

秦正煌語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剛才就是太倉促了,沒有細問,就激動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今聽楊葉這麽一問,他自己也突然感覺那些話經不住推敲,不由地止住了聲音。

“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秦鳴不知道什麽時候推門進來,看著兩個人,問道。

看見秦鳴,秦正煌的臉倏地又變得陰沉,墨眸圓睜,“都是你惹的禍!說,你是不是追求何曼不成,起了歹心?”

一句話問的秦鳴五迷三道,不知道如何答複,他一下子急了,囁嚅著嘴唇,辯解道,“我是追求何曼了,可那是以前的事兒,不過,我可沒有對她起什麽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