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雖然美輪美奐,但是價格卻是相當不美麗的。況且,自己作為老板,怎麽能讓員工出飯錢呢?

“那怎麽行。這地方是我朋友開的,他欠了我好大的人情,我們這次一定要吃回來。”白靈羽似乎看出了呂青甜的心思,順手把菜單交給了旁邊的服務生:“我懶的看,給我來個全套的吧。”

“不用這麽破費!”呂青甜趕忙出聲阻止,卻見白靈羽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不由的心裏又打起鼓來。

這個人用的著對自己這麽好麽?他來店裏工作,莫不是……他是看上了自己?

想到這裏,呂青甜的心裏忽然就警覺的起來,她可不是那種被人泡的角色!

她趕忙拽回了菜單:“我是老板,你是員工,所以這次一定要我來請,就算我們公司聚餐了。我來打個電話,問問肖然來不來。”

“不用打了,”白靈羽懶洋洋的敲了敲桌子:“他來了。”

他話剛落音,呂青甜的手臂就被人拖了起來,跟著手臂,她直直的被拽了起來,猶如一隻掛了鉤的魚。

“誰讓你來這個地方的?”肖然怒氣衝衝的臉龐隨即出現在她麵前,拖起呂青甜以後,他又回頭瞪了一眼白靈羽:“回頭再跟你算這筆賬!”

“哎,我是來參觀這邊場地裝修的,這不是你給我布置的工作?”呂青甜一邊忙不迭的解釋,一邊被肖然拖動著向前踉蹌著走去。

嘩啦,嘩啦啦!

二樓的圍欄四周忽然之間就落下了一層似有若無的霧,直直的阻斷了兩人下樓的路。於此同時,這層霧也牢牢的阻斷了外界的聲音,周圍那喧囂的聲音瞬間就消失了。

肖然停下了腳步,轉身逼視著座位上的白靈羽:“你們想幹什麽?”

“大人誤會了。我就是有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最近失戀了。我這個人心軟,不忍心看他傷心。這不,就團了一個局,請大家一起來坐坐。”白靈羽從厚厚的沙發靠墊上坐起了身:“我說,軒轅,快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可要被別人冤死了!”

樓梯下咚咚幾聲,一個玉麵書生幾步就邁步上了路疾,這人架著副無框的眼鏡,看著文質彬彬,但一舉一動都顯示出按捺不住的焦躁。

一看見肖然,他便急急到:“事急從權,還請不要見怪。”

肖然的周身散發這一層寒氣,他一把呂青甜拉到自己身後:“有什麽事,我們換地方談。你先讓無關的人出去。”

軒轅野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不自覺的發抖:“以您的能力,豈是這層薄薄的結界能困不住的,為了確保這次談話能夠進行下去,人我暫時不能放。”

肖然冷笑到:“你以為,我帶著她就出不去了?”

軒轅野猛地抬起頭,瞳孔驟然縮進,額頭上全是冷汗:“出去倒是能出去,不過三魂七魄能不能全部帶出去,你倒是可以試試。”

一邊的白靈羽出聲到:“無常大人,您不要跟他計較,他性格直,但說話做事都沒有壞心。我們這次是和談,雙方都冷靜,不要傷了冥界和天界的和氣。”

呂青甜此時,才如夢初醒一般,在肖然背後怒道:“白靈羽!你費盡心機把我騙到這裏,就是為了引他來的麽?!”

白靈羽十分無辜的笑了下:“不幹我們的事。來,我們一邊吃,一邊看他們談。”

不知為何,撞上白靈羽這種沒有脾氣的笑容,呂青甜滿腹的怒火都發泄不出來了。她隻能扯了扯肖然的袖子,一臉歉意的看著他:“對不起,我以為他是個好人。”

肖然送開了她的手臂,負手而立:“和談?軒轅野,若是要和談,你為什麽不跟新任的冥王去談?你來找我一個無常談,有什麽用?”

“小青的審判日定在後日,我等不及了!”軒轅野抿著唇,又向前靠近了一步:“我去求父親,父親反而要把我關起來。我去求新任的冥王,她連見都不願意見我!我收了這麽多人的魂魄,她卻依舊沉得住氣,我等不及了!”

“軒轅家真是人才輩出!”肖然冷哼一聲:“虧你們還在人間享受祭祀。你想不出好辦法,就要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麽?”

“我沒有!”軒轅野攥緊了拳頭:“這些魂魄,都是他們生前自願抵給我的,你自己來看!”

他隨手一揮,結界上便出現了一道白影,好像電影的屏幕。屏幕裏,一些隱隱約約的人影在對著一尊神像拜祭。

“這是我們軒轅的神廟,是他們主動求上我的。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每個人,我可以幫助他們完成心願,隻要他們願意死後把一縷幽魂抵押給我。你猜他們怎麽說?他們問我能不能給他們更多,他們可以把三魂全部抵押給我。可笑,真是可笑。馮小青她苦苦的忍了一千年,忍著不能愛我。這些人,明明可以自由的去愛,卻願意這樣糟踐自己的靈魂。好,我成全他們!”

軒轅野猛然揮手,大廳中的燈光全部昏暗了下去,隻能看見每人食客頭上隱隱約約的飄著三味真火。黑暗中,似乎隱藏著無數魑魅魍魎。

“你讓冥王今天就把馮小青還給我!”軒轅野的手在不停的顫抖:“否則,我收遍這餐廳裏所有人的三魂七魄,跟你同歸於盡。”

聽他這麽說,肖然居然笑了一下。他的目光越過軒轅野,看向白靈羽:“你就由著他這樣胡鬧?天帝那裏,你承擔的起這個責任?”

“我沒有胡鬧!”軒轅野顫顫的舉起自己的手:“你們不要逼我!”

白靈羽此時也從沙發中站了起來:“軒轅,你把手放下,你這個法子,太過簡單粗暴了。我……”

嘭!砰砰砰砰!

軒轅野的手仍未放下,樓下的海洋餐廳四周的水族箱卻在一瞬間係數爆裂開來。

下一秒響起的,是女人們的尖叫聲,大廳中頓時亂成了一團。

肖然眉頭緊鎖,手上的判官筆閃電一樣擊向軒轅野的手臂。

“且慢,聽我一句!”白靈羽忽然出手,雙手合十,牢牢的夾住了肖然伸來的筆。

肖然的動作微微一滯:“你也要動手?”

“我有幾句話要跟你們冥界商量。”白靈羽壓低了嗓子,一邊瞟了一眼肖然背後的呂青甜:“這些話萬分機密,我們兩個人說。”

“跟我談,你還沒資格。”肖然猛然用力,拔出判官筆,再次攻向了白靈羽的身後。

白靈羽騰出一隻手,猛然抓住了那支筆:“肖然!他可是軒轅家的兒子,你真的覺得天庭會坐視不管麽?”

肖然的手猛然停住了力度:“什麽意思?”

白靈羽壓低了聲音,低聲說了一句,呂青甜支起耳朵都沒有聽清。

肖然巋然不動,直直的盯著白靈羽,仿佛想看到他的心裏去。

白靈羽迎著他的目光,坦坦****的看了回去。

兩人對視了半晌,肖然才緩緩的鬆了手:“你讓他下樓收拾收拾,不要傷及無辜!”

白靈羽聞聽此言,方才收回了自己抓著筆的手:“軒轅!你就是太冒失了,還不快去補救!馮小青的事情,我既然管了,就自然要管到底。”

“我……我沒想搞成這樣的……”他們的身後,軒轅野正看著樓下,嘴唇不住的顫抖,顯而易見的慌亂。

“還不快去,”

聞聽此言,軒轅野才伸手擦了額頭的汗,忙不迭的下樓去救場。

肖然一把拉過呂青甜,用判官筆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圈:“站著別動,不許出來。”

呂青甜茫茫然然的被推進了那個圈內,圈的四周很自覺的發出一層光芒,把她圍住。

周遭的一切又失了聲,她茫然的看著麵前的肖然和白靈羽嘴唇一張一閉,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她試探是的戳了戳麵前那層光芒,卻看見肖然猛然轉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嚇的趕忙縮回了手,低頭去看樓下。

樓下,軒轅野不知使了什麽辦法,樓下的食客們都已經昏昏然入睡。讓呂青甜驚奇的是,水族館裏麵不知何時想起了一陣歌聲,那歌聲如泣如訴,居然可以突破結界的阻攔,直直的傳進她的耳朵裏。

她呆呆的聽著那歌聲,忽然間,心中湧動起一種無法抑製的悲哀,她的心底似乎藏著一條幹涸的河流,那歌聲猶如一陣疾風,吹起河底沉沙,讓她心中說不盡的苦澀。

“為什麽?為什麽?”她喃喃自語,不知何時,她已經淚流滿麵。

“呂青甜!不可以聽!”她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斷喝,她猛的回過了神,帶著滿臉淚痕,她抬起了臉,正看見肖然正抓著她的手臂,焦急的看著她。

“我……我這是怎麽了?”她茫茫然問到。

“鮫人的歌聲,會突破結界,引人迷失神誌。”肖然歎了口氣:“緩一緩就好了。”

說話間,白靈羽已經貼心的遞過來一張紙巾:“不好意思,把這事給忘了。”

呂青甜接過紙巾,擦了下眼淚:“我心裏好難受。剛才她們唱歌,我就覺得自己生了重病,而且是心髒方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