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戰爭之前 2
戰爭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不在其中的人根本就不能體會到那種感受。河北這地界上的人算是被打怕了，這些年來的戰亂就一直沒有停過。先是義和拳和清軍之間的來回拉鋸，後來又是跟洋人打。
好在黑龍會還比較給力，總算不像是曆代的改朝換代那樣，把河北打成十室九空的慘狀。不過即便是這樣，那些被亂兵打開的城鎮的慘狀就好好地教育了當地的百姓，什麽叫做戰爭的殘酷性。
所以，在新一輪的戰爭爆發之前，當地的縉紳百姓，地主豪強都是忙不迭地將家裏的塢堡看好了，拚命地往家裏扒拉燃料和食物。
因為槍械和大炮中最難加工的部分都可以通過顧璐找人代工的緣故，這一年來，邯鄲方麵的軍火產量那是來了個大爆發。在庫存了數以十萬計的槍械之後，那些多餘的無縫鋼管都在庫房中放不下了。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陳誠和林夢楚兩人是想也沒想就決定將原先的那些受過訓練的人員全部武裝起來。雖然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但是這數十萬的完成了基礎訓練的人員就依舊是一隻不可輕視的武裝力量。
當然，現在他們都還叫做民團來著。
有人對就已經爆發的戰爭恐懼不已，但也有人為了新的戰爭而歡欣鼓舞。在滄州這個武術之鄉，就有著好些個頭角崢嶸之輩，大聲歡呼著又開戰了。這些人沒趕上上次大戰的好時光，又或者是站錯了隊伍，以至於現在還沉淪於鄉裏之中。
中國人向來有分頭下注的傳統，在黑龍會和洋人在河北大地上鏖戰的時候，很多的親朋好友，父子兄弟分別投入到黑龍會和清軍的一方。現在在黑龍會哪一方的都趁著大擴軍的時代升官發財了，那這些選錯了邊的窮兄弟們當然要借著這次難得的機會奮起一把了。
“叔，你說這事能成？”說話的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後生。
“能成，”年紀大一些的道：“我們先囤積一些彈藥，最好是能弄幾門大炮過來。到時候好把大門轟開。”
“這大炮可不好弄，東西大著哩，準要被官兵發現。”
“不怕，那村口的廟門前麵不就是有個大炮麽，拖過來就能用。”年紀大些，胡子拉碴的人這麽說，“隻要能把大門口打開，我們一起衝進去，準叫官兵吃個大虧！”
“可是叔，這官兵有這麽多人，弄不過咋辦？”後生抽著鼻涕，道：“我看要不還是跟著官兵幹，咋樣？”
“咋樣個球！”他叔吼道：“那姓馮的，現在就已經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了，俺們還能湊過去舔他的腚不成？”
“可是那馮小兵原先也是我們拳民，為啥就一定要跟我們過不去捏？”
“他就是個叛徒，叛徒都是最可恨的了！”
不但是河北，就是山西，河南地界上，也有不少的好漢們，想要趁著這種天地大變的時候一飛衝天。十步之內，必有芳草。草莽之中，多生龍蛇。這些潛伏已久的亂世英豪們，都開始走上了曆史的舞台，在這片天空下，散發出獨屬於他們的光彩。
北洋軍第一日的進展十分的順利，在損失了不過千人之後，就已經將戰線推進到了德州和聊城的城下.........很遠的地方。
跟隨者北洋軍一起前進的，還有各國派來的軍事觀察員，其中又以英國，俄國和日本這三家的最多。俄國和日本是靠著地利之便，都在實際控製的地盤上囤積著大量的軍隊，隨便抽掉些軍官出來，就能組成一個龐大的觀察團。
而英國人則是出於世界霸主的本能，不想要錯過任何的能夠影響世界局勢的站著呢個。是的，現在這些腦袋裏永遠裝著勢力均衡政策的家夥們已經開始正視中國的力量了。
在這些島國的紳士們看來，這場漢族定是龍爭虎鬥的戰鬥將極大的消耗中國人的實力，這對於英國來說是極為不利的。嗯，他們並不是希望中國富強，他們希望的是中國和俄國在漫長的邊界上彼此消耗力量，而不希望出現一方吞並另外一方的情況。
“那麽，我的朋友，我並不認為你現在決定開戰是一個好注意。”朱爾典這樣對袁世凱說道：“但是你既然已經下了決定，那麽我們就希望戰爭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
不久之後，朱爾典會回想起他說的這句話來，並會對峙有著一份新的感受了。
“那是必然的事情，”袁世凱矜持地笑著道：“放心，我中央政府軍上下一心，又從貴國購買了這麽多的軍火，必然能一鼓作氣地推平逆賊。”
“我想我們能一口氣地將北洋軍給推平！”少女永遠都是這麽自信，“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袁世凱的臉色會變成什麽樣子的！”
“唔，是想要羞辱他嗎？”
“這倒不是，再說我為什麽要羞辱他了？”林夢楚不解地問道：“他跟我又沒仇，就算人家矮了一點，黑了一點，也胖了一點，那也用不著羞辱人家啊！”
“這個，因為他不識好歹地向我們開戰了？”
“你說這個啊，其實我是很高興的啊。”少女呼出的氣息中，盡是兵戈的味道，“我本來就覺得太過無聊了，而且我不是快十四歲的生日了嘛，這正好用打仗來慶祝啊！”
“嗯，楚楚你的慶祝方式果然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人和人是不同的嘛，”少女道：“那還有在太廟中結婚的呢。這個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說，用打仗的方式來慶祝生日也沒什麽不好的呀。”
“這倒也是，我還聽說過因為兒子出車禍死了，結果害的老子進了監獄的事情呢。這種真#坑爹的事情都能發生，大概別的事情都會有的吧。”
“嘿嘿，”少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笑了起來，“你說，要是我們擊敗北洋軍之後，我來當皇帝，你當丞相怎麽樣？”
“這........真是一個不需要時間來檢驗就知道是餿主意的好主意。”
“切，真是沒趣啊！我還是好好的跟王士珍，段祺瑞，還有馮國璋他們打一場吧。他們也算是這個時代頂尖的人物了，雖然站在曆史下遊的我們知道他們其實都是廢材來著。”
“額.........”陳誠好心地提醒，“那個，馮國璋還在徐州蹲著，段祺瑞聽說教書去了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