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戰爭之神（2）
等少女和陳誠兩人分別坐下之後，曹福田咳嗽了一聲，在眾人安靜下來之後，介紹道：“諸位，這位就是黑龍會的大當家林夢楚閣下，這位是黑龍會的軍師陳誠閣下。大家有恨多人認識，也有些人不認識的，不過大家到這裏來都是有著一個共同目標，那就是要幹掉對麵的那些洋鬼子。”
曹福田不愧是活了好幾十年的老狐狸，一上來就將雙方放在同一條戰線上。陳誠麵帶微笑，林夢楚則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曹福田在那裏表演。
“咳，也不怕大當家的笑話，我們這些人說起來有好幾萬人，可是連著兩天也沒能將那麽一點洋鬼子的陣地攻下來，反倒是折了不少人。”
此言一出，大帳中其他各家的首領們不由得麵帶愧色，紛紛低首。然後，這幫子人一個個的支起了耳朵，想要聽自帶著草包和威壓光環的少女怎麽說。
“曹先生..........”，少女的聲音就和她的容貌一般的清麗。
“慚愧，先生這個稱呼實在是愧不敢當。”
“曹先生，”林夢楚提高了聲音，將曹福田客氣的話壓下，“打仗這回事呢，不是說人多就有用的。”
“是，是。”
“對麵槍械精良，大炮犀利，又是訓練有素的精兵，你們小有挫折也是正常。”
少女的話帶著莫名的魔力，就算是在胡說的時候，也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認為她說的很對，更何況她現在說的還很有道理，眾人原本低落的情緒也稍微好了一些。
“不過打仗這種事情呢，最忌諱的就是號令不一。三軍之害，首在狐疑。要是內部不能達成統一的命令，關鍵的時候各有各得意見的話，還沒打就輸了一大半了。我們黑龍會的那幾門大炮也是會中砸鍋賣鐵的才攢出來的，嗯，要是我們把大炮拉過來了，你們有什麽攻打洋人陣地的計劃嗎？”
計劃？能有什麽計劃？這些人說起來是河北群雄，其實就是河北大大小小的豪強土著，勉強聚合在一起也是因為外部洋人壓迫和內部清朝課稅過重兩方麵雙管齊下引起的，內部根本沒有什麽明確的上下關係。
曹福田雖然身為大首領，但是要調哪怕是一個其他家的人也要通過別的首領才能調動。這樣子彼此間完全沒有配合，隻是烏合之眾罷了。
所以大家聽了少女的提問，彼此麵麵相覷，然後一起將目光投向曹福田老爺子那邊。
“咳，”曹福田今天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咳嗽了，他如何不知道自己這邊的狀況？可是知道問題並不意味著能解決。這些家夥都是兵為將有，想要他們的兵權，那內部就得先來一次大廝殺。
“這個，計劃嘛，我們自然是有的。”曹福田含糊地說了一句，然後道：“不過貴會在大炮的使用上肯定有更多更好的主意，所以還請閣下多拍些人來指點一下我們該怎麽使用.......不，配合這些大炮。”
“很好，”林夢楚終於露出一個微笑，刹那間，仿佛是春回大地，百花齊放，但少女很快就將笑容收斂了起來，點頭道：“這個沒問題，我們可以建立一個聯合指揮部，彼此間有什麽想法都可以直接說出來。”
“我看那些洋人的防禦河西那就是那兩簇洋樓，隻要轟平了那裏，剩下的都好辦。”有一家的首領看雙方達成了一致，插話道：“那些洋人也就是大炮厲害，不然的話，拚著再多些死傷，我們也能直接殺進去。”
“你真的這麽認為？”少女歪過腦袋對發話的那人道：“你知道步炮協同戰術嗎？嗯，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不知道了。”
少女說了一串繞口令一般的話，不在理會那個臉色忽地變白的家夥，轉過頭來，對曹福田道：“在此之前，我覺得我們要定下規矩。大家能幹什麽，不能幹什麽，繳獲怎麽分配，傷員如何救治，兵糧各出多少，這些問題都得先確定好才行。”
“這.........”曹福田遲疑地道：“如今軍情緊急，討論這些問題的話，會不會貽誤了戰機？”
“說的也是，”少女望向進了大帳之後就一直微笑一言不發地少年，道：“那就同時進行，我帶著大炮先去建立炮兵陣地。這位陳誠先生是我們黑龍會的四天王之首，他等下會帶著徐先生來跟各位討論商定規矩的事情。”
“徐先生，莫不是徐元華老弟？”曹福田一拍大腿，“去年之後，就一直聽到徐老弟在黑龍會裏麵是幹的風生水起，卻是好久都沒有見到過了。”
“嗯，就是徐元華了，你們慢慢商量，也不必說一定要多麽精細，隻要大家都同意就行了。但實話可先說在牽頭，定了規矩，就得都遵守才行，要是有那壞了規矩的，怎麽辦？”
曹福田聽了這話，知道是到了表態的時候，他在這種問題上可不能含糊，“嚴明軍紀，這是應該的。”
他站了起來，先是環視了大帳中的眾人一眼，等沒人敢跟他直視之後，才轉身對身後的大侄子道：“德貴，你來做監軍，要是真有不開眼的，你就按照商定好的規矩，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瑪德，曹德貴有些鬱悶地占了除了，大聲地答道：“是！”
怎麽說，我也是能在洋鬼子的陣地裏麵殺他幾個來回還能囫圇回來的好漢，雖然說是因為運氣好沒被炮彈擊中，但也是刀槍不入等閑三五條洋槍不放在眼裏的豪傑，現在就用來幹監軍的活了？
不過他對叔叔曹福田一向敬佩的很，就算有點小鬱悶，還是幹脆利落地站了出來。也有可能是他知道自己鬱悶的原因是因為對麵的那個少女帶來的壓力太大，武功不到他這個地步的人還好說。在他的感覺裏麵，對麵坐著的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又或者是一座看不到頂峰的高山，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