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這一天,許家兩位老人依舊將大家夥兒聚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孫輩除了在電視台元宵晚會表演的許滄予之外,全部到齊了。

宋父單位有領導前來,點名要他陪同吃飯,無法到場,宋琦景則是跟著許如一起前來。

到的時候,就見著客廳內許潤予與許鳴予兩人正在對弈,許鶴予正站在窗邊打著電話,許淮予窩在一個角落裏麵打遊戲。

許奶奶正在餐桌前布置著,另一邊趙媛跟顧留芳正湊在一起有說有笑。

宋琦景一一打過招呼,有些驚訝,還是第一次見到顧阿姨這麽淡然自若跟家裏人聊天,難道她的研究成果取得了突破?

“小景,你去找小鳴他們玩去吧。我跟兩位阿姨聊聊天。”

“好。”

隨後宋琦景幾步到了許淮予的身邊,湊過去看了一眼,笑道:“小淮,你這技術……”

“噓。”許淮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宋琦景這才瞧見他帶著耳機,想來是在跟隊友五排。

看來之前許總說起的要組建一個俱樂部的事情是真的,小淮這是已經找到了隊友了?

他已經能夠跟別人正常的交流了嗎?如果都能夠跟隊友交流配合了,那麽進步還是很大的。

宋琦景沒有再打擾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之後,轉身去看許潤予跟許老師下圍棋。

“又輸了你半子。”許潤予揉了揉眉心,“自從教你下會了圍棋之後,我就很少再贏過你了,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以後還是跟大哥下吧。”

“承讓了。”許鳴予將手上的黑棋扔到了棋盒內。

許潤予望著宋琦景笑問道:“小景,你會下嗎?”

宋琦景搖了搖頭:“不會。”

“那你不教教人家,自己在這裏瞎顯擺。”許潤予把玩著手上的棋子笑吟吟的說道,“小景啊,不著急,你遲早會下棋的。”

說完他還不忘跟許鳴予挑了挑眉:“對吧?許老師?”

最後三個字,明明很正常的稱呼,偏偏被他說的含含糊糊曖昧不清。

宋琦景知道他這是在打趣自己,抗議道:“潤予哥,你再這麽說話,我要生氣了。”

“我在跟小鳴說話呢,你生氣做什麽?”許潤予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瞟,“難道這許老師成為了你們兩個之間特殊的稱呼?”

宋琦景直接被鬧了個大紅臉:“你別胡說。”

“再來一局。”許鳴予開始收拾棋盤,“我不會讓著你了。”

“嘿,跟我來勁是吧,我看你小,沒有拿出我實力,真當我怕你啊,來就來!”

宋琦景看不懂兩人在棋盤上的廝殺,見許鶴予打完了電話,朝他走了過去。

“許總?”

許鶴予站在落地窗前,窗戶上映著他挺拔高挑的身型,雙眉緊蹙,雙手抱在胸前,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聞言,他眉頭舒展開來,轉過身問道:“怎麽了?”

宋琦景從外套的兜兒裏麵掏出了之前他送的那條價值不菲的項鏈。

“我想把這個還給你。”

許鶴予的眉毛上挑了一下,神情有一瞬間的不悅,短暫沉默了一下問道:“不喜歡?”

“不是,太貴了,我不敢收。”宋琦景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家在一個老小區,連個門衛都沒有,這個貴重的東西在家裏,我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家裏麵進賊了,晚上睡覺都不安穩。”

“我送出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過,這項鏈已經是你的了,你可以隨意處置。”許鶴予淡淡的說道,隨即轉身離開,去了樓上。

宋琦景歎了口氣,正要轉身的時候,卻是差點撞到了許鳴予的胸膛上,她嚇了一跳,急忙退後了兩步。

“你不是在下棋嗎?嚇我一跳。”

“你們在說什麽?”許鳴予端起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檸檬水,裝作不在意的問道。

宋琦景急忙將手上的項鏈放回了兜兒裏麵,搖了搖頭:“沒什麽。”

既然上次關於那位付小姐的事情已經解決,沒有必要再徒填新的麻煩事,那麽這件事情,也沒有必要告訴他。

許鳴予望了宋琦景一眼,眼中有些晦暗不明,沒有說話,轉身回去跟許潤予繼續下棋。

宋琦景麵對許鳴予有些心虛,不敢往他身邊湊,跑去廚房幫許奶奶的忙。

另一邊,三個女人聊了好一會兒,趙媛看了一眼正在下棋的許鳴予問道:“大哥大嫂都回來了,今天怎麽沒有將他們請來?”

“大嫂現在是離不開大哥,而大哥他要是來了這裏,今天就別想愉快了,我不讓他過來。我之前見過他們,本來打算勸說大嫂去醫院接受治療的,但是我看到了大嫂眼底有光的樣子之後,又不忍心了,誰也不希望她回到療養院那形同枯槁的模樣。”

“大嫂的情況,作為女人我都心疼,難為小鳴了。”趙媛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大嫂現在失憶的情況,對她來說到底是幸或者不幸,她現在的樣子我們外人看了覺得不值得,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幸福的選擇了。她將最痛苦的事情忘記,就是因為心底還愛著大哥,隻是這份愛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婚姻的選擇應該慎之又慎,破碎的婚姻對成人來說或許隻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是對孩子而言,是災難。這一點上,我也是失敗者,對不起我的兩個孩子。二嫂,我其實挺羨慕你的,你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婚姻是二次投胎,更是一場修行,需要擦亮雙眼選擇,更是要耐心維護。”趙媛輕輕的笑了笑,“我也羨慕你們有著自己的事業,隻是這個世界家庭與事業兼美滿的,太少了。”

快吃飯的時候,許鶴予從樓上下來,路過許潤予他們身邊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棋盤,扶了一下眼鏡,嫌棄的說道:“潤予,你怎麽下棋的,怎麽輸的這麽慘烈?”

許潤予神色頹敗的起身:“也不知道這小子今天吃了什麽炸藥,對我是一點情麵也不留,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