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鳴予脫了外套,掛在了旁邊的架子上,用眼神示意宋琦景趕緊準備。

宋琦景也打起了精神來,握緊了球拍,說道:“來吧。”

許鳴予發球,兩人一來一往的打了起來。

宋琦景看著飛在半空中的小白球,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揮拍,將無處釋放的壓力全部發泄在這一來一往間。

半小時後,她已經汗流浹背,氣喘籲籲了起來。

“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了。”宋琦景搖著頭跑到了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休息,“太累了。”

許鳴予將球拍放下,轉身買了兩瓶礦泉水回來。

“舒服一些了嗎?”許鳴予仰頭喝了兩口水。

喉結因為吞咽的動作一上一下的滑動,頭發因為運動的緣故耷拉了一些在眉前,滴著水珠,英俊秀氣的臉因為汗水的緣故,更添了幾分荷爾蒙,麵前的衣服被汗水打濕,貼在身上,露出了隱隱約約腹肌的形狀。

宋琦景恍然間覺得有些陌生,曾經那個有些憂鬱的單薄少年,似乎已經成長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怎麽不喝?是水太冰了嗎?我去給你換一個常溫的。”

“沒事。”

宋琦景收回目光,臉上更燙了,準備拿起長椅的礦泉水的時候,他率先拿了過去,將瓶蓋打開遞了過來。

“謝謝。”

許鳴予在長椅的另一端坐下,高高大大的個子立即占據了長椅大部分的空間。

“其實我沒有孫老師說的那麽自信。”許鳴予盯著手上還剩下一半的水瓶,輕聲說道,“我的確要比普通人聰明一些,但是從小身上也背負著超出常人的期待,課文裏麵總說失敗是成功之母,可是失敗這兩個字不應該出現在我的身上,我也不允許自己失敗,我也曾因為壓力過大而導致無法入眠,也曾懷疑自己是否配得上現在獲取的成就,越是懷疑,就隻能夠越以苛刻的標準要求自己,鞭策自己做得更好。”

宋琦景轉頭盯著許鳴予的側臉,她曾以為他們這些天才應該做什麽事情都是輕而易舉的,因為絕對的實力,所以他們自信而且從容不迫。

現實與她的想象有出入,天才亦有天才的煩惱與壓力,天才也是需要努力的,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輕輕鬆鬆獲得成功。

頓了頓,許鳴予接著說道:“不要害怕壓力,所有人都會麵臨壓力,你感覺到了壓力,旁人與你感覺到的沒什麽不同。既然無法避免壓力,那就要想出個法子來消解壓力,有的人是打遊戲,有的人通過運動,有的是需要美食,總而言之,你需要讓自己的精神世界達到一個平衡狀態。”

“嗯。”宋琦景點了點頭。

莎士比亞說目眩是更要旋轉,以他人的悲傷便能治愈自己的傷痛。

宋琦景在知道了許老師這樣的天才也有壓力有焦慮之後,心裏麵好像平衡了不少。

這時候來了一個穿著緊身衣瑜伽褲的美女,笑吟吟的說道:“小哥哥,我剛才看你打羽毛球打得很好哎,可以教教我嗎?”

許鳴予麵無表情的指了一下不遠處的一位教練,淡淡的說道:“他應該比我更專業。”

美女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拿出了手機繼續說道:“那咱們可以加個聯係方式,以後咱們約著一起打球啊。”

“我不是這邊的人,今天隻是路過這裏,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沒有這個必要。”

“那交個朋友嘛,以後能夠約著一起出來玩啊。”美女還不放棄。

宋琦景臭著臉喝了兩口礦泉水,然後將手上的瓶子猛的捏了一把,然後將手上扭曲的礦泉水瓶扔給了許鳴予。

“休息夠沒有?繼續啊。”

許鳴予拿著水瓶輕笑了一下,抬眸望著麵前的美女淡淡的說道:“你再不走,我家小朋友隻怕是哄不好了。”

美女翻了個白眼,一臉不爽的離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不斷有人過來詢問是否能夠雙打,切磋,以及能夠加個聯係方式,許鳴予一律冷著臉拒絕,被騷擾多了,也沒了打球的興致,帶著宋琦景先離開了。

兩人臨時決定過來的,沒有帶換洗的衣物,隻能夠頂著一身汗離開。

許鳴予在淘車鑰匙的時候,在外套裏麵掏出了幾張紙條,全部都留著聯係方式,有些還是用口紅寫的,還留著唇印,也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塞進去了,他看也沒有看一眼,厭煩的將這些紙條全部都塞進了垃圾桶裏麵。

沒一會兒許鳴予將宋琦景送回了家。

“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你也是。”宋琦景解開安全帶,“你的學業繁重,就不要為我的事情操心了。”

“我相信你。”許鳴予輕輕勾唇,“等著你的好消息。”

宋琦景回去之後,將孫老師送她的那張奪冠照片壓在了書裏麵,這張照片能夠給她傳遞著力量,讓她可以心無旁騖的投入到接下來的過程中。

運動能夠解壓不假,但是當第二天的宋琦景起床之後全身酸疼,手臂抬不起來不說,連下樓都得扶著樓梯側身一步步下的時候,真的是欲哭無淚。

放學之後,宋菲跟許蘭蘭也發現了宋琦景的異樣,扶著她下樓梯。

林念之站在樓梯口湊上來問道:“怎麽了這是?受傷了?”

“她啊,跟人跑去打羽毛球,自己多大能耐不知道,把自己折騰的下樓梯都下不了。”

林念之將宋琦景上下掃了一眼,賤兮兮的問道:“真的隻是打羽毛球?沒幹點別的?”

“滾!”

她哈哈笑了兩聲,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宋琦景抱了起來:“不就下個樓梯嘛,至於那麽麻煩嗎?”

宋菲兩隻手托著兩腮:“人家也想要公主抱。”

胡啟然將腦袋湊了過來:“你那麽胖,誰能夠抱得動你?”

“你給我滾遠點。”宋菲一把揪住了胡啟然的耳朵,“幾天沒有削你了,你是不是皮癢了!”

“我錯了,我不說你胖了,你給我撒手!”胡啟然一邊吸著冷氣,一邊求饒。

許蘭蘭看著他們嬉笑打鬧,微笑著跟了上去,心中卻湧起一股離別的愁緒來,離高考隻剩下兩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