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時期,馬可波羅曾經曾經在遊記中,對中國有過極為細致且誇張的描寫。

曾言,中國宮殿的地磚都是黃金打造,街上更是美女如雲。

自列強撬開中國的大門後,中國便成了洋鬼子攫取財富的地方。

像租界巡捕房如此重要的地方,局長從來也隻有隻有洋鬼子可以擔任。

他們來此,除了以賺錢為目的以外,更多就是玩弄女人。

就公共租界巡捕房局長,那個法國人更是出了名的貪得無厭。

好像濟源旅社的案子,成九斤好像就聽說有人給他送了數目不菲的黃金,所以這一個月來,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是有人來催的話,反正就是一句話:正在查,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了。

很多得過且過的巡捕,或者是跟局長同流合汙的,對此更加不會過問。

反正都抱著,都沒有人管這事,我憑什麽去管?

誰要去管,那就是犯了眾怒,所以很多人就隨波逐流了。

然,林其書就是巡捕房的一股清流。

自他進入巡捕房以來,屢破奇案,成為了租界巡捕房最為奇特的存在。

俗話說,什麽樣的人就會吸引到什麽樣的人。

像進入巡捕房不久的成九斤,自然是想著做一個好巡捕來的。

而林其書的所作所為,剛好符合他心中所想,同時也是被其能力所折服,一直以來就將他作為榜樣。

就剛剛林其書說濟源旅館的真凶蹤跡,心下頓起要將真凶緝拿歸案之心。

他覺得,巡捕房不願意管的,他偏偏就是要管管。

所以,林其書剛剛交代完,就匆匆忙忙的帶著人來到了東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林其書是在利用他而已。

當然,濟源旅社真凶蹤跡的事情,不管真真假假,都不會引起成九斤的懷疑。

隻是如此安排,對他來說,也是根本沒有辦法的事情。

丁默邨的那些狗,似乎特別靈敏,似乎不管多遠都能夠聞到味一般。

他親自帶隊前去東街,倒不至於惹上麻煩,但這樣一來他就脫不開身了。

街道上一圈都是狗腿子,不管是前去救人,還是去將軍統那人幹掉,很可能他都走不出東街,就被丁默邨的人給逮住了。

林其書顯然不想看到這個結果發生,要不也太對不起穀雨將他留在上海來。

於是,他隻得利用成九斤去吸引這些狗腿子的注意力,自己則是喬裝打扮偷偷的摸進了成記雜貨鋪。

哦,對了,被狗腿子忽略了老太婆,就是林其書喬裝的。

他如何會早成九斤一步到達東街,說起來也很簡單。

成九斤幾人是換了便服前來的,自然就會耽擱些時間。

這樣說起來,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何他會早到的原因。

成記雜貨鋪,經過一番喬裝打扮的林其書顫悠悠的走了進去。

“老太太你好,請問你想買點什麽東西?”店小二見有客人到來,趕緊上前來打著招呼。

“我看看先。”彎腰駝背的林其書,用著沙啞的聲音回來一句,顫悠悠的抬步走向了貨架的位置。

貨架之上,各種生活所必備雜物,自是一應俱全。

隻是,他東看看西看看,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個兒要買啥。

確實林其書不會買任何商品,他隻是借著查看商品的空檔,不斷觀察著外圍的情況。

店裏櫃台的位置,稍微側身就能望見對方的那個茶灘。

隻需要稍微用點心,就能發現那盯梢的幾人。

隻是為何店裏像是沒有瞧見一般,更是沒有半點警覺之心,這就讓人很費解了。

繞著貨架走了大半圈,幾乎都可以看到外麵盯梢的人,林其書終是有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看來這些狗腿子,今天是勢在必得啊。

一邊繼續裝作查看這商品,林其書穀雨走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

直到確認此處乃是個視線盲區之後,這才繼續用著嘶啞著聲音詢問了起來。

“掌櫃的,有辣椒嗎?”

雜貨店離賣辣椒?

櫃台後的掌櫃,和堂下的夥計都皆是愣了一下。

“老太太,你要買辣椒的話,應該是去幹活店,而不是來我們這雜貨店。”跑堂夥計趕緊解釋道。

掌櫃雖也是有微微的錯愕,隨即就恢複了神情,繼續整理起賬本來。

而林其書根本就不理會那店夥計,又是一句:“聽說重慶的辣椒麵挺香的,掌櫃的你有嗎?”

聽著這話,當即就引起了掌櫃的注意。

隻見他快步的從櫃台後走了出來,直往林其書而去。

“老人家,這話是誰告訴你的?”掌櫃慌忙問道。

林其書同樣還是不理會掌櫃,隻顧自言自語:“聽說觀音岩棗子崗埡下坡那家老店的辣椒麵最香?”

這話一出,掌櫃頓時一陣驚顫不已。

不為別的,隻為林其書口中的這個地址。

觀音岩棗子崗埡下坡,這是軍統局本部在重慶的位置。

上鄰國民政府糧食部,下鄰貴州省主席楊森的公館。

棗子崗下坡,中間左麵有一個小岔道,往裏走三十米,就是其前門。

這軍統局本部的位置,就算是重慶的本地人知曉此處有個國民政府的機關,也不知道裏頭是幹啥的。

何況,更別說遠在千裏之外的上海,有人能將此知道的這般清晰。

除非是軍統的特工,或者徐恩曾的中統,才有可能知曉。

當然,這兩類人又要分出兩種來。

一種是抗日的。

還有一種是,投日或者正準備投日的。

眼前這情況,似乎是後者多一些。

掌櫃為何如此猜測,那時因為如果是前來碰頭的,一定會有接頭暗號。

可眼前這老婦,根本不言接頭暗號,直言驚人之語,能是那第一種人嗎?

“老太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難道你不知道,說錯一句話也是會死人的嗎?”

掌櫃驚訝過後,先是趕緊朝店夥計遞了個眼色,然後趁著說話的空檔,右手不禁悄悄的滑向了腰間。

店夥計也是精明無比,當即閃身就往門口的方向移動著,想要堵住對方逃跑的路線。

而林其書對此,則是毫不在意,隻是將佝僂的身軀停止了起來,神色冷峻的看著掌櫃。

此時,就連說話的聲音竟也恢複了正常。

“掌櫃倒是警惕性蠻高的,隻是好像有些晚了。”

“你到底是誰?”見對方竟是男子喬裝打扮,掌櫃更是吃驚了。

“你為何不先看看街道上的情況,再來問

外麵街道?

街道上會有什麽情況?

自己好好的生意人,丁默邨的狗腿子沒有任何證據,就要抓人?

時不時太危言聳聽了些?

心頭雖如此想,掌櫃還是示意店夥計到門口去悄悄情況。

店夥計聞言來到門口,向街道兩邊不斷的張望著。

原本他是沒有瞧出什麽來的,隻是恰好茶攤上周林幾人,正好有人提醒了一句,盡都往向了這邊。

就是這一望,讓他給發現了。

店夥計一陣慌張,慌忙跑回來道:“掌櫃的,對麵有人盯梢。”

掌櫃一聽,當即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指向了林其書:“你是丁默邨的狗腿子?”

林其書一陣冷笑:“如果我是丁默邨的人,還有你拿槍指著我機會?”

說著,又是很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麽現在軍統人員的素質都已經低到了這種素質,竟然被包圍都不自覺,還有臉來反問?

那些年,不管是複興社,還是特務處的軍統,要求都是極為嚴格的。

不說千裏挑一,起碼也是百裏挑一。

想要成為骨幹人物,必須要要有過硬的素質,以及業績也是要相當突出的。

現在嗎,真的是讓人失望啊!

“那你到底有何目的?”掌櫃一陣不解,厲聲質問著林其書。

林其書歎了口氣。

“在昨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軍統還有這麽個聯絡點的。”

“對你這樣的人,我也是一點也不感興趣的。”

“隻是聽說,丁默邨狗腿子盯了你快一個星期,想必是要用你放長線釣大魚。”

“所以今天我就來了。”

這話讓掌櫃再次一愣。

成記雜貨鋪是軍統上海站行動組的聯絡點之一,前些天石大彪還通知近兩天就要來此的。

外麵的狗腿子盯了一個星期,他們沒有半點察覺,這工作也是做的夠可以的了。

如果要是等到石大彪來此,狗漢奸們一收網,豈不是要遭遇大變故?

“快,去把密室裏的發報機和資料全部燒毀後,從後門走。”

想到此處,掌櫃趕緊指揮著店夥計準備去銷毀資料。

銷毀資料或許還有時間,直接一把火將整個雜貨店燒了就是。

不過想要逃走,怕是沒有機會了。

剛剛重新返回之時,林其書特地轉到後門的位置,將那邊的情況也觀察了一下。

那裏也如同前門一般,少說也藏了近二十號人。

所以,他們走脫的機會微乎其微。

還有,他們布下這麽多人,根本就是想要抓活口。

以他們的作風,如果布得這局,不能將大魚引出來,必定是要抓個活口刑訊逼供的。

“你們走不了,你是他們特意留下的魚餌,他們會想方設法活捉你的。”林其書很是失望的歎了口氣道,“本來我也很想救你出去的,可是就你這表現根本不值得我救。”

是的,原本林其書接下這任務時,確實準備打算將這裏頭的人救出去的。

然而現在,就他們這段時間的表現,就算救出去了他們,也是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