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一路狂飆著來到醫院，停下車慌忙就朝急救室而去。
很是意外的，良叔出現在急救室，而且還是值班醫生。
難道說良叔的本身的職業就是醫生？
良叔沒有跟穀雨打招呼，隻是指揮著趕緊將趙子衿送進了急救室。
穀雨原本想要在急救室守著的，隻是最後被擋在了外麵。
畢竟他留在裏麵也幫不上什麽忙。
還要他後背上的傷口也是需要處理的。
因此，良叔一邊給趙子衿處理傷口的同時，還要安排人給他處理傷口。
穀雨那點傷勢雖說不是很重，但還是相當的嚇人。
子彈順著他右邊後肩，直接犁出了一條長盡一尺的血槽。
有些地方都能瞧見森森的骨頭。
這傷其實對他來說，根本也算不了什麽。
跟楓津河上想比，絕對是算幸運的了。
所以處理起來也沒有花上多少時間。
隻不過趙子衿的情況，就稍微有些複雜了。
她的傷口，是縫合之後崩開了一部分，又用刀子割開了些許。
這傷口處理起來，自然就要比第一次要複雜得多。
必須要先將傷口重新清理消毒，方能確認是否還有其他崩開的地方沒有。
昨晚這些之後，才能做新的縫合。
縫合手術說起來簡單，但醫生操作起來確實複雜無比。
每一步都必須要小心翼翼。
縫合的過程中，是不能出現任何差錯的。
不過隻要後續恢複的好，應該還是會有太大影響的。
等候時間中，路方遠趕到了醫院。
見到穀雨的傷口已經做過處理，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於是當即就詢問起趙子衿的情況來。
“雨哥兒，嫂子的傷不會有什麽大礙吧？”
“應該沒有吧。”穀雨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瞬即又問道，“76號的人去了？”
“我先通知的梅機關。”路方遠頓了一下道。
“這樣也好。”穀雨點了點頭，“他們怎麽說？”
“殺手的牙齒裏麵藏著毒藥，服毒之後當場就死了。”
“而且他身上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所以現在根本就不能判斷是誰做的。”
路方遠很是無奈的說道。
聽到這裏，穀雨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
他沒有想到，自己隻是做一個局而已，竟然把殺手都給引出來了。
誰要殺自己？
軍統？
中統？
抑或又是？
應該不會是良叔的人幹的。
當時他們就出手幫忙了，怎麽可能幹出這些事情來。
難道真是兩個飯桶？
是不是兩統做得這事還真不好說。
說不定是日本人，或者76號設下的局也不一定。
到底是誰，穀雨始終也想不透。
“方遠，你去查一下，看看有什麽消息。”想了想，穀雨對著路方遠道。
不管到底是誰做的，這個虧不能就這樣白白的吃了。
要是什麽都不做的話，似乎也太不符合他的風格了。
然而，路方遠卻是有些擔心的說道：“雨哥兒，這個時候把你單獨留在這兒，怕是……”
穀雨冷聲一笑：“怕他們直接殺到這兒來？”
路方遠沒有回答，隻是他那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
確實他擔心殺手會直接殺到醫院來。
“根本不用擔心我，不出二十分鍾日本人鐵定會趕來醫院的。”穀雨故作輕鬆，很多篤定的說道。
他的這個說法是有根據的。
除了他梅機關的身份以外，日本方麵剛剛決定答應全麵支持汪季新建立的偽政府。
這個關鍵時刻，他們是絕對不願看到任何事情影響他們的大局。
所以，等下不但日本人回來，就連76號也會來人。
當然，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汪季新也會派出代表前來。
他們來，雖然也做不了什麽，但他們要表達一個態度。
對日本人的態度。
說到這一點，其實他的身份也是其中關鍵。
見穀雨如此堅持和篤定，路方遠隻得離開了醫院。
穀雨要查的，自然是去查誰會出手針對他。
青幫有青幫的渠道，很多76號和日本人差不到的情報，很可能他們就會查個清楚。
再怎麽說，青幫在上海盤踞數十年，很多關係都是盤根錯節，所以他們的情報能力也是不差的。
不多久時間，果真如穀雨就所說一般，梅機關來人了。
不過讓他稍稍有些意外的是，來人竟然是晴氣慶胤。
晴氣慶胤前來，一看見穀雨負傷了，怒色當即就爬滿了整張臉。
這神情穀雨曾經有看到過，是殺人前的節奏。
不得不說，他也很是會做人。
沒有先行詢問穀雨的情況，而是將自己副官喊了麵前，滿是怒意的吼道：“查，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對我們穀特助動手。”
等到助理匆忙離去，這才滿待著關切的神情，詢問起穀雨和趙子衿的情況來。
“穀特助，賢夫人的情況如何？”
“謝謝晴氣課長關心。”穀雨先是感謝晴氣慶胤一番，這才繼續說道，“裏麵還在搶救，具體情況還要等手術完了才知道情況。”
晴氣慶胤歎了一口氣，又繼續問道：“怎麽就出現了這些事情？”
於是，穀雨當即將靜安寺遇到襲擊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這番說詞，都是提前整理好的一套說詞。
說詞中，自然是將槍擊全部歸結為某一方勢力的報複。
報複也是可以找到相關的依據。
這一年來，穀雨都在幫日本人做事，要是那一方報複於他，其實也bu稀奇。
但為什麽就那麽湊巧。
正好是他安排設局之時，就遭遇到不明勢力的刺殺。
他這邊，除了路方遠，就連林其書都不知道他們今天的安排。
因此也不存在他們這裏泄密的問題。
良叔那邊就更不可能了。
他那邊的行動，都是他親自參與策劃的。
參與行動的每名隊員，絕對是無比忠誠的戰士。
要是他那邊都出現了問題，恐怕此刻躺在搶救室的，就不止趙子衿一人了。
所以，合理的解釋是，這些天穀雨和趙子衿已經被人盯上了，隻是沒有被發現而已。
至於會是誰，目前軍統那邊也是暫時刻意排除的。
軍統上海區的負責人，現在已經換成了嵩明。
整個上海區的行動，都需要經過他的點頭同意，方可執行。
還有，最近上海區都處在調整當中，原區長鄭士鬆和萬浪生等人叛逃帶來影響也還沒有消除。
如此說來，他們的嫌疑也就被排除了。
至於中統，現在不好說。
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和中統有過打交道的機會，這就更難判斷了。
於是說來說去，幾乎成了一件無頭公案了。
不得不說這第二次槍擊，真的是來得莫名其妙。
聽著穀雨的敘述，晴氣慶胤也是感到一陣頭疼不已。
頭疼又能如何，難道就不查了？
必須得查。
那怕是要掘地三尺，也誓要把凶手找出來。
不管查到凶手跟誰有關係，也必須要將對方繩之以法。
要不然以後誰敢給日本人做事。
這就是晴氣慶胤表明的，梅機關的態度。
正在兩人說著，結果李士群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李士群跟晴氣慶胤一般，先是詢問了一下趙子衿的傷勢，接著有詢問一下遇到襲擊時的情況。
穀雨就算有些無奈，又是再次重複說了一遍。
然後李士群接著又是重複了一次晴氣慶胤的動作，喊來76號的狗腿子交代了下來。
不管用盡什麽辦法，也必須要將凶手找出來。
要不然他這個76號副主任的麵子往那裏擱？
對此，穀雨沒有半點阻攔，也沒有對李士群露出半點不滿。
畢竟現在麵上還是丁默邨做主，出聲懟李士群又能起什麽作用。
穀雨這邊剛剛將李士群應付過去，結果餘凡來了。
餘凡一來，臉上就帶著無盡的怒火。
“穀雨，我把女兒交給你，你就是這麽保護他的嗎？”
甫一見麵，餘凡就劈頭蓋臉的喝罵起來，盛怒之下還給了穀雨一巴掌。
挨了一耳光的穀雨，沒有做半點解釋。
趙子衿前晚執行任務的事情，他原本是可以提前得知的。
甚至說現場他也有機會避免這個結果發生的。
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最後還是沒有避免。
餘凡將怒火怪罪到他身上來，他確實也無話可說。
“餘市長，別光顧著你女兒啊，你女婿可也說死裏逃生。”
“要不是當時他反應快，怕是你女兒就守活寡了。”
穀雨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巴掌，晴氣慶胤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當即就將穀雨受傷的事情也說來出來。
“晴氣中佐，你這話什麽意思？”餘凡愣了一下，驚駭不已的問道。
“你自己看看他的後背不就知道了。”晴氣慶胤道。
餘凡一聽，立馬將穀雨轉了過來。
此時他後背的傷勢雖然已經處理過了，不過從那破開的衣服中還是可以看到包紮後的棉紗。
棉紗包紮的範圍肯定比傷口要搭上許多，但就那形狀也能想象道覆蓋下的傷口是多麽觸目驚心了。
“你……”
看著穀雨這個樣子，餘凡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女兒受傷還在搶救之中，女婿也是受了這麽重的傷，要是再繼續責怪穀雨，似乎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不能說自己的女兒女婿，但是對晴氣慶胤就有話說了。
“晴氣中佐，我這女兒女婿，應該算是為你們梅機關受的傷吧？”餘凡質問著晴氣慶胤道。
餘凡一副市長，怎麽說最少也是跟影佐禎昭一個級別的吧。
對此，晴氣慶胤半點不敢反駁，當即就說道：“餘副市長你說的是，請你放心，令千金和貴婿的事情，我們梅機關一定會負責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