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聽到穀雨說可能是抗日份子所為,觀月由子當即就驚訝不已。
驚訝過後,立馬又是一副憤怒不已的樣子。
口中也是忍住的道:“這些抗日份子真是太可惡了。”
“由子,不用擔心的,其實這些我早就預料到了。”趙子衿反而反過來勸慰著觀月由子來。
“唉!”
觀月由子歎了一口氣道。
“現在這上海還是太不安全了,要是在我們日本國內,就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一說到日本人,觀月由子的心情頓時好轉,拉著趙子衿的手繼續說道。
“子衿,不如跟著我一起去日本吧。”
“反正現在也很是方便,穀先生要是想來看你,隨時都可以坐我們的飛機過來。”
說著這些話,觀月由子臉上全是滿滿驕傲的神色。
聽到這些,穀雨臉上閃過一陣疑惑之色。
他為什麽說出這種話來?
是無意為之,還是故意如此?
日本是軍國主義國家,大多年輕人都受到了戰爭的蠱惑。
觀月由子去過法國留學,眼界和視野肯定是比她的很多同齡人要開闊得多。
可是她說出這話,似乎有一種迷之自信,認為日本好像真的就是世界上最為安全的國家一般。
穀雨雖然和她打交道的時間不多,但對她也是了解的。
以他平常工作中的表現來看,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偏偏今天她就說了。
說實話,穀雨此刻對她已經起了一絲疑心。
甚至此刻,竟然莫名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這頓時讓他有些驚訝不已。
觀月由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穀雨心裏有些好奇了。
當他望向對方,希望從她的神情瞧出點異樣來。
可是他發現,她的表情正常的很,好像剛剛的那句話就是隨口說出一般。
這就更讓穀雨驚疑不已。
看來是應該好好關注一下她了。
要是她真有問題的話,突然給人來人那麽一刀,怕是比毒蛇更為致命的威脅啊。
穀雨如是想到。
對於觀月由子的邀請,趙子衿隻是笑笑不露痕跡的將話題轉移了開去。
接下來,觀月由子的話,也多半都是些關心的話語。
穀雨隻是在一旁偶爾插一下話,多半都是聽著他們在說話。
正在三人聊的正酣之時,路方遠走了進來。
穀雨見狀,當即朝觀月由子抱歉了一聲,跟隨著路方遠一同走出了客廳。
剛一出到院子中,路方遠就說道:“李士群來了。”
李士群又來了?
穀雨為此愕然不已。
今天一早過來,將自己拉倒76號,當著那麽多人還算計了自己一次。
後來去到梅機關,算是才將那是剛剛壓下。
結果下午有來季宅,他這是想幹什麽。
這李士群真的是陰魂不散啊。
當真是想賴上自己嗎?
沒事就來找他,真以為自己是萬能的,什麽事情都可以解決?
還有,好像以前兩人的關係,好像也沒有這麽親近吧。
“他來幹嘛?”於是穀雨問道。
路方遠搖了搖頭,道:“不過他現在去金寶師娘那兒了,不知道等下他會不會過來。”
“最好是別來。”穀雨嘟噥了一句,當即叮囑著路方遠道:“讓人盯著他,看他跟師娘說了些什麽。”
路方遠點頭正欲轉身離去,又被穀雨給叫住了。
“怎麽了,雨哥兒?”
“等下觀月由子離開的時候,你派人盯住她。除了梅機關以外的所有動向都必須要清晰無誤的掌握。”路方遠道。
“好!”路方遠應了一聲,這才重新轉身離去。
剛剛朝著客廳的方向行了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
似乎覺得好像那裏有些不妥。
想到此處,當即就轉身朝著書房而去。
進到書房小心翼翼的將房門關上,走到書桌旁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直接打到林其書辦公室的。
“你好,我是林其書。”電話響了幾聲之後,那頭傳來了林其書的聲音。
“是我。”穀雨刻意壓低著聲音道。
“你怎麽把電話打到我辦公室了?”林其書有些驚疑的問道,“難道是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情?”
“你去做一件事情。”
“你說。”
“你去日僑區搜查一下觀月由子住所。”
“觀月由子?”林其書驚問,“難道她有什麽問題嗎?”
“有沒有問題,暫時還不知道,隻是我一直覺得她這人不簡單。”穀雨沉聲道。
“好!我會挑一個她不在家的時候過去。”對此,林其書根本沒有多問,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不,你現在就去。”穀雨回道,“她現在我家,我會想辦法把她留在季宅。”
“行,等我消息。”
林其書應了一聲,立馬就掛斷了電話。
過往穀雨和她聯係,都是從來不用家裏的電話打到他辦公室的。
一般使用的都是路邊的公用電話。
這種電話要人有人想查,也根本查不到什麽。
收線之後,穀雨整理一下情緒,這才轉身書房。
剛剛來到屋外,迎麵就撞上往這個方向醒來的小童。
“姑爺。”見到穀雨,小童揖了個萬福道,“老夫人剛剛派人過來說,請你過去用午飯。”
穀雨愣了一下,道:“你沒回小姐有客人在?”
“回了,帶話的人說,來到季宅都是客,一並請過去就是。”小童回道。
“我知道了。”穀雨回了一句,繼續朝著客廳而去。
客廳中,趙子衿和觀月由子依然聊得很歡。
穀雨同兩人打了一下招呼,則是靜靜的坐在了一旁,思索起剛才的事情來。
李士群又來季宅,原本他以為可以避開李士群的,結果還是沒有避得開。
真是讓人有些頭疼啊。
不多時間,金寶師娘師娘又派人來催了,說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穀雨隻得很是無奈的攜同趙子衿和觀月由子去往了金寶師娘的院子。
行至金寶師娘的院子門口,李士群見著穀雨遠遠的就迎了上來。
“師娘叫我來看一下。”
“師弟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沒到我哪兒坐一下?”穀雨則是故作驚訝的問道。
李士群一笑:“好久沒來看師娘,恰好下午有空過來看看。”
“嗯!挺好的!”穀雨並不言其他,隻是點頭應了一聲。
“嫂夫人!”
同穀雨打過招呼後,李士群又轉身朝著趙子衿打起招呼來。
隻是當他看到扶著趙子衿的觀月由子時,當即就很是好奇的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的朋友,觀月由子小姐。”趙子衿客氣回應著李士群。
“觀月由子?日本人?”李士群也是忍不住訝異了起來。
“怎麽李大主任認識朋友,還要分那裏人嗎?”聽到李士群這麽一說,觀月由子忍不住調侃了起來。
“失禮了,失禮了。”李士群尷尬一笑,當即道。
“由子小姐是子衿的好朋友,也算是我在梅機關的同事。”見此,穀雨也是再次介紹道。
“穀特助,什麽是算啊,我們本來就是啊。”觀月由子立即糾正道。
嗬!
穀雨也是有些詫異了。
沒想到觀月由子的嘴巴還這麽厲害,一分鍾內兩句話各自懟了自己和李士群兩人,真的是不簡單啊。
“你們先聊著,我們先進去了。”正在穀雨驚訝不已時,趙子衿趕緊出來替兩人解了圍。
觀月由子隻是朝著兩人輕輕一笑,扶住趙子衿繼續往客廳而去了。
“這個觀月由子有點不簡單啊。”望著觀月由子的背影,李士群忍不住感歎道。
“梅機關中的那個人是簡單的角色?”穀雨反問道。
“師兄,你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嗎?”李士群打趣著道。
“我要是太過於簡單,怎麽能夠做你師兄?”穀雨毫不客氣的回道。
“師兄說的是。”李士群笑著,似乎並沒有要往裏麵走的意思。
至此,穀雨算是看出來了。
他特地出來迎接自己,想必又是有什麽話要說。
“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話你就直說。”穀雨毫不客氣的道。
李士群沒有被拆穿的半點尷尬,也是直接問道:“我就是想問問日本人那邊什麽態度?”
“晴氣課長是你幹爹,你怎麽不去問他了?”穀雨笑著反問道。
“你是我師兄啊,我當然應該問你的。”李士群半點也不客氣的回道。
“要是請我當信使的話,你李士群能開什麽價錢啊?”穀雨一本正經的問著李士群。
“隻要師兄開口,但凡是在能力範圍之內的,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說到價碼,李士群就更是不會有半點猶豫了。
隻要是用錢能辦到的事情,有什麽好考慮的了,答應就是。
看到這裏,穀雨當即又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師弟,做人還是要低調一些,你要知道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
李士群一聽,頓時就驚訝了起來:“師兄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晴氣課長有意讓你立馬上任76號主任一職,你想知道我是怎麽說的嗎?”穀雨沒有回答李士群的問題,反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李士群搖頭表示不知。
“我說我給你拒絕了,你生氣嗎?”
穀雨說著,眼神便緊緊的盯住了李士群。
他想看看對方聽到這個消息時,會做出什麽反應。
李士群的神色中先是出現了一絲驚訝之色,接著又是閃過一絲惱怒。
是的,沒有看錯,就是惱怒。
這神情,穀雨之前也有看過,那是曾經要殺人前的節奏。
難道說李士群因此就有過要對穀雨動手的念頭?
“我問你,你生氣嗎?”穀雨冷冷一笑,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