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由子神秘的身份,給穀雨兩人帶來諸多猜測。
像什麽特高課等等,能猜到身份基本都猜測了一遍。
不過苦於沒有什麽證據,最後又被兩人給推翻了。
似乎她的身份,成為了迷一般的存在。
但越是如此,就越讓穀雨下定決心,勢必要弄清她的身份。
畢竟有她這樣一個毫無破綻的人存在,誰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既然暫時無法從她本人身上下手,那麽就隻能從側麵入手了。
日料店的那些人,隻要他們打著幌子在世麵上行走,想必還是會留下線索的。
以這些人為突破口,說不定就能有驚人收獲。
調查的事情,最後自然還是交給了林其書。
這一段時間以來,時不時都會有槍殺事件發生,但很多案件都是懸而未決。
懸而未決,就好像是某些勢力達成了共識一般。
今天你殺我幾個人,明天我又除掉誰誰誰。
知情人都知道,這是76號和軍統之間的相互角力。
對於當下鬥爭的形勢,特別是又要將近年關了,他們都需要向上級部門交作業。
76號經過前段時間的權利相爭之後,基本上漸漸平息了下來。
丁默邨暫時還沒有被踢出76號,據說是梅機關從中調解的緣故。
實際上知情人都知道,一切的因果其實是在穀雨身上。
李士群一心想要踢丁默邨出局,既然已經無法阻止此事發生,各方唯有默認此事了。
默認此事,同樣也默認了穀雨的提議。
讓李士群暫時以副主任的身份,統領著整個76號。
丁默邨則是掛著主任的職務,等待著汪偽政府成立之後,再做新的的調整。
汪偽政府的成立時間,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
如果不出意外,汪季新將於三月底成立汪偽南京政府。
據說他們將奉國民政府主席林森為主席,汪季新為代主席。
說到此,就不得不說這群操弄政治的政客們,真的是無恥之極。
奉林森為主席,不就是為了跟重慶的常凱申爭奪國民政府的合法性嗎?
合不合法,豈會是掩耳盜鈴的手段操弄一番,就能迷惑眾人的?
但是也不得不說,汪季新為此,真的是煞費苦心啊。
事情再說回到76號上來。
聽說晴氣慶胤找過一次李士群。
晴氣慶胤找李士群,其實倒也很正常。
丁默邨下台之後,李士群就將是76號的掌舵者。
而梅機關作為76號的領導機構,晴氣慶胤肯定是很有必要親自跟他聊聊的。
找他談話,無非也是為了給他打打預防針。
正如之前晴氣慶胤自己也曾說過,76號誰掌權都無所謂,隻要不脫離自己的掌控就好。
他這個想法,自然是符合日本人的想法的。
他們之間的私下談話,穀雨本來是不知曉的。
不知是不是李士群耐不住性子,將他們之間的談話,毫不保留的告訴了他。
談話的內容,主要涉及到汪偽政府建立之前的相關事宜。
汪季新想要還都南京,前麵的很多工作,都是需要76號來操持的。
這其中主要就涉及了如何保證這期間的安全問題。
李士群給了一個提議。
從即日起,對兩市進行一次統一的人員清查。
嚴格做到逐人登記在冊,一人一證。
同樣,對於通行證的發放,必須要做到嚴格審核。
通過此項清查活動,勢必能清查出一批可疑人員。
另外,對於兩市的交通往來,也必須要做到嚴格的管控。
甚至在偽政府的前的一段時間內,可以直接強製接管兩市主要交通。
甚至說,為了保證成立大會的順利舉行,采取隻需出不許進的嚴厲措施。
若是非要進入兩市,必須要得到相關部門開局的通行證。
這樣一來,就算最壞的結果出現,也能通過相關的途徑追查到線索。
嚴防死守,局部管控。
應該這八個字,就是李士群核心思路。
這個方法的效果怎麽樣,誰也不會知道。
但整個76號上下,現在基本都已經以他為首,也隻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他。
至於人手的問題,倒不用特別擔心。
一方麵刻意抽調日本憲兵給予支持協助,另一方麵也可以調集新改編的偽軍協助參與。
如此安排下來,算算離著三月底還有足足兩個月的時間,一切安排應該也是來得及的。
對此,穀雨倒是沒有進行過多的評價。
隻是對李士群說,上麵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已經說明不管是日本人還是周佛海那邊,都還是很相信他的。
隻要好好表現,等這事一結束之後,他應該就是76號的正主任了。
聽著這話,李士群當時也是興奮不已。
畢竟對他來說,終於是看到了盼頭。
誰說不是了,跟丁默邨明裏暗裏爭鬥了那麽久,能有這個結果,那裏還有不興奮的道理啊。
略過這些事情之後,穀雨試探了一番李士群要如何處置鄭月如的態度。
李士群陰晴不定的態度中,並沒有明說會如何處置。
至此,穀雨擔心對方起了疑心,也不便繼續多問,便將此事揭了過去。
大致的知道了76號的接下來的計劃後,穀雨也要對此做一些安排了。
時間轉瞬即逝,腳步又來到了1940年的歲末之時。
眼見著離過年除夕不到幾天的時間,老秦突然掛來一個電話。
當時穀雨並不在小院之中,得知此事時,時間已經過了接近一個小時。
電話當時是小童接的。
小童說,姑爺不在房裏,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代為轉告。
老秦聽說穀雨不在,隻說了一句,你說老秦來過電話就行了。
小童再想問什麽,對方就直接掛了電話。
對此覺得很是莫名其妙的小童,根本就沒有多想,當即就去做其他事情。
後來,等撞見穀雨想起此事,這才慌忙的告訴了他。
一聽說電話是老秦打來的,穀雨當即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他們曾經有過約定,除非是非常重要之事,不要將電話打到院子來。
畢竟他們兩人要是表現太過於熟絡,很容易就引起別人的猜忌。
老秦做事是個穩重之人,顯然不會無的放矢。
他這個電話,肯定是要告訴自己什麽緊急之事。
老秦現在監獄那邊,這兒能有緊急之事的,除了鄭月如之事再無其他。
難道說他們要對鄭月如下手?
想到此,穀雨慌忙叫上路方遠一同前往了76號監獄。
去到監獄時,值守大門的守衛見是穀雨來了,慌忙將他迎了進去。
下車之後,穀雨一邊往裏走著,一邊不露聲色的問著守衛:“牢裏關押的犯人現在如何?”
“穀特助問得是那名犯人?”守衛不解的回道。
“就是那個刺殺我夫人的同夥。”穀雨道。
那守衛愣了一下,趕緊道:“穀特助不知道人被李主任提走了嗎?”
“人被提走了?什麽時候到事?”穀雨慌忙問道。
“大概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吧。”守衛擰眉思索了一番回道,“之前守衛也被李主任一並調走了,我們也是剛剛被掉到這裏。”
聽到對方一說,穀雨這才打量起對方來。
怪不得絕對對方很眼生,原來是剛剛調過來的。
想到此處,穀雨假裝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我還說過來問些事情,看來很是不湊巧咯。”
說完之後,有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繼續問道。
“你知道人被提到什麽地方去了嗎?”
“好像聽他們說是要押到西南郊外刑場吧。”那守衛想了想回道。
聽到這話,穀雨的眼皮子,竟是忍不住跳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雖然這個計劃,並不是由自己策劃的,但怎麽也算是經過了自己的雙手。
突然聽到說要槍斃鄭月如了,心裏怎麽也不是滋味。
穀雨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敢讓對方瞧出自己的那點異樣。
接著,隨意找了一個借口借故離開了監獄。
一上車,他就忍不住對路方遠道:“他們終究還是要對鄭月如下手了。”
聽到這個消息,路方遠也是微微錯愣了一下。
隨即歎了一口氣道:“雨哥兒,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有些事情你不願交代我去做了。”
“為什麽?”穀雨隻是問道。
“因為你不願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的犧牲。”路方遠輕聲道。
聽聞此話,穀雨抬了抬手想要說什麽,卻是什麽也沒說。
“雨哥兒,那我們現在去哪裏?”見穀雨不說話,路方遠接著問道。
“去最後送她一程吧。”穀雨無奈道。
“雨哥兒,明明我們有機會救她出來的,為什麽不救了?”路方遠發動了汽車上路,仍是有些不解的問道。
“是她已經抱著必死之心啊。”穀雨忍不住的感歎道。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她心早已死了。
既然心已經死了,光留著一具軀殼又有何用了?
聽到這話,路方遠此時也是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奈感。
低低歎了一口氣後,隻得一踩踩在油門上往西南郊外而去。
李士群會在什麽時間行刑,穀雨他們不知道。
隻是希望此去,能夠趕上送她最後一程吧。
西南郊外,路方遠開著轎車沿著泥路一路顛簸著往刑場而去。
隻是一路行來,兩人都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郊外的泥路上根本沒有車輛碾壓過的痕跡,根本就不像是有車經過一般。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兩人將車子藏在了一個隱蔽位置,悄悄摸到來刑場的旁的一個小山包。
看著眼前的漆黑一片,兩人傻眼了。
難道是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