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的要求。”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穀雨直接就答應了李士群的要求。
李士群聞言,頓時訝異不止。
或許是他沒有料到,穀雨竟會如此爽快的答應。
按照他的猜想,穀雨連討價還價都不會,就會當即拒絕他的要求。
以穀雨過去的行為來看,似乎從來都不願卷入這些麻煩事中。
這事過去也是有過先例的。
就當初秦立虞帶著眾商會成員前往周公館抗議,看似是他出麵解決的危機,然而卻是趁此機會請辭。
如果說還有比他跟聰明的年輕人,李士群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來。
因此,他這麽不講任何條件的就答應,李士群都有點懷疑他是跟自己開玩笑了。
“君子一言?”李士群試探性的看著穀雨。
穀雨毫不猶豫的答道:“駟馬難追!”
這?
李士群再次一愣,他有些看不懂穀雨的行為了。
讓穀雨參與道剿滅軍統的行動中,就意味著無盡的危險。
甚至說他穀某人,也將成為軍統的刺殺目標。
他這個人,平常出行就路方遠和李成兩個保鏢,要是軍統對他實行刺殺,肯定是一殺一個準。
瞧他這樣子,竟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麵對軍統那些無休止的刺殺,就連他李士群都是要懼怕的主啊。
看不懂!
李士群真的一點都看不懂穀雨的做法。
“你是認真的?”李士群再問道。
“嗬!”穀雨輕笑一聲,“我說你怎麽回事,我一本正經的回答你,你怎麽就不願意相信人了?是不是要我說不行,你李大部長才滿意?”
說不相信,真的就隻是單純的不相信而已。
特別是像這充滿無數陰謀詭計的環境中,能讓他李士群真正相信的又有幾人了?
見著穀雨都這麽說了,不管真也好假也罷,就暫且的相信他一次吧。
“好!我就喜歡師兄這麽爽快的性格。”李士群出聲讚道。
“既然如此,是不是該好好說說我們剛剛談的事情了?”穀雨笑道。
“師兄都這麽爽快了,我也不能婆婆媽媽是不?”
“這事你怎麽說,我就怎麽辦,你看如何?”
李士群同樣是笑著回道。
“那酬勞的事情?”穀雨麵上一喜,笑嘻嘻的看向了李士群。
“哈哈哈…”李士群見狀,頓時放聲大笑,“你的酬勞我一分也不要,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欣喜若狂啊。”穀雨驚訝著,隨即將右手伸了出去,“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李士群同樣也是伸出手來,和穀雨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就這樣,一件震驚上海和重慶的事情,似乎就這麽決定了結局。
但真的這就是結局嗎?
恐怕不見得。
李士群和穀雨,他們肯定都是各懷鬼胎的。
李士群有他的謀劃,穀雨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隻是根據各自的謀劃目的,將將可以利用此事,暫時找到平衡點而已。
就穀雨之前思索的那般,李士群接下來肯定是要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對付軍統上的。
對於這些行動,穀雨過去一直都愁著,無法掌握對方第一手的行動計劃,往往會讓自己處於被動之中。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李士群主動提出合作,就讓穀雨將主動權再次掌握在自己手裏。
與虎謀皮嘛,肯定是多留一個心眼的。
那李士群所想又為何了?
自從穀雨開始跟他談中儲券之事,他心裏就開始疑惑不已。
過去的穀雨,那裏會這麽熱情的關心這些事情?
幾乎是從來沒有就過。
真如他所說的,他是因為差錢貪財?
這種說法聽聽就好了。
季雲卿縱橫上海灘二三十年,名氣是沒有青幫三大亨高,但是江湖地位勢力一點不比他們差。
其門生用數以千計,都一點不過份。
對於金錢這一塊,也基本上可以用日進鬥金來形容了。
穀雨跟著季雲卿超過十年時間,師父師娘給你的錢財何曾少過?
再加上一回來,就將最重要的碼頭交給了他,算算時間已經是兩年有餘。
假如他真是一個貪錢愛財的主,利用這兩年的時間,絕對能賺的盆滿缽滿的。
你說他真的會冒著被懷疑的風險,來賺這有點燙手的錢財?
假如將李士群放到穀雨的角度,他或許都要考慮幾分,何況還是穀雨如此精明的人?
因此,他有絕對的理由懷疑,其背後一定是有什麽貓膩的。
至於到底抱有什麽目的,他暫時猜不到而已。
猜不到也無妨,反正隻要將他拉下水,徹底的走到軍統的對立麵,也就不怕他掀起什麽浪花。
在李士群的眼裏看來,今後做得的那些事情,都有你穀雨的一份,你手上沾滿了鮮血,怎麽可能有機會脫身?
所以說,兩人都是各懷鬼胎而已。
“你看,咱們話說開就好了。”
“何必要惹得師娘不開心。”
“當然,可能也是我這個做師兄的小氣了,這才讓師弟你產生了誤會。”
穀雨一說話,就主動將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
“師兄說得那裏話。”
“這件事裏,肯定也有我不對的地方。”
“還望師兄能夠海涵一二。”
李士群當即也是抱歉的說道。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起去像師娘賠禮道歉?”穀雨提議道。
“嗯!我看如此最好。”李士群隨即也是很認同的道。
兩人達成了一致,立即就一同轉身去找金寶師娘去了。
金寶師娘真的生氣了嗎?
她那裏來得那麽多氣可生啊。
穀雨喊她約李士群來吃飯,當師娘的就會那麽配合?
恐怕不見得吧。
所以說,一切不過都是穀雨提前安排的而已。
就這麽簡單。
至於理由,隨便編造一個就行了。
那怕就算直接說李士群對自己有些許誤解,希望師娘出麵組個局,讓緩和一下兩人的關係,難道她不會應允嗎?
試想一下,過去金寶師娘有多疼愛穀雨?
有時季雲卿訓斥穀雨之時,她都要在一旁幫腔的。
對於這事,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已。
隻要能幫最喜愛的徒弟解決麻煩,何勞而不為了?
於是,今晚的局就這樣組成了。
不管他李士群在怎麽精明,也絕對想不到,今晚來季宅的開始,就被穀雨開始算計了。
隻不過,現在這一切不重要而已。
除了剛剛所言之事,現在就是要將金寶師娘哄開心。
或許說金寶師娘現在能給自己的幫助,已經非常有限,但也無妨繼續保持著這份情誼。
身為汪偽政府舉足輕重的人物,有時候也要做做麵子嘛。
果不其然,二人前去找到金寶師娘後,根本沒花多少時間,就將他哄的開開心心的。
似乎剛才並沒有發生什麽不快一般。
既然重新將金寶師娘哄開心了,那就是吃晚飯的事情了。
吃晚飯時,多半都是金寶師娘說,穀雨和李士群隻是聽著。
說話的內容,也基本都是圍繞師兄弟要團結和睦,相互幫助之類的話題。
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新鮮話題了,於是暫且略過不表。
用完晚餐,三人又是喝了小半會而茶,零碎的聊了幾句,李士群這才借故告辭了。
送走李士群,穀雨又是回到金寶師娘的住宅,聽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借著夜已深,這才告辭回到了小院。
回到房間的時候,趙子衿正在靠在床邊看書。
見著穀雨返回,當即就是從**跳了下來,將洗臉水倒好了,然後極為熟練的擰幹毛巾遞了過來。
“你怎麽還不睡?”穀雨很是自然的接過毛巾擦拭了一下,開口問道。
看他樣子,似乎是已經習慣了趙子衿所做的這一切。
其實原本這些事情,都是由丫鬟小童來做的。
不過趙子衿接觸的那些思想中,本就是人人平等,一般這些瑣碎的事情,都不會去麻煩小童。
還有一點,如何她和穀雨還沒有突破那最後一道底線,這些事情也正是她體現愛意的一種方式,自然也就樂得其中。
“想必你會回來的晚些,閑著沒事就隨意找了本書看看。”趙子衿從穀雨手中接過毛巾,一邊擰著,一邊回著話道。
“太晚了,對身體不好。”穀雨關切的道。
“咳!這可比做記者那會兒輕鬆多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趙子衿回道。
說閑著,倒也沒有說假。
自從穀雨當上特務委員會的主任,她就很少再去申城新報。
倒不是她不願意去,而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申城新報本就以報道汪偽政府的醜聞糜爛事聞名,在上海的頗為有銷量。
如果她要是繼續摻和進報館的那些事情,對穀雨也是會帶來一些負麵影響的。
再者說,76號的狗腿子但凡對此類的報館打擊力度都特別大,誰也不知道這些人什麽時候回冒出來打砸搶燒。
穀雨也是擔心她會出事情,隻好跟他商量,能不能辭去報館的工作。
趙子衿當然也知道穀雨是為了她好,不過利用記者的身份作為掩護,是當初黨組織定下來的,於是她隻好將此事立即匯報給了良叔。
當初,趙子衿接近穀雨的目的,就是利用他的身份,不斷獲取汪偽政府的情報,現在這個工作已經基本完成。
而且時不時的,穀雨也會主動提供一些情報給她。
譬如說刻意帶著一些較為重要的情報放在公文包裏帶回來,隨意往房間裏一丟,充分製造竊取情報的機會。
你說趙子衿就不知道是穀雨刻意為之嗎?
她是知道的。
隻是誰也沒有可以戳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