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再動我就打死你!”

領隊的日本少尉見著齊爺欲逃,槍口瞬即就移了過去,而後厲聲狠狠的警告著對方道。

麵對些許囂張的日軍少尉,吳三山終是反應了過來。

“這位朋友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聽到吳三山開口了,那日軍少尉隻是冷冷一笑:“什麽地方重要嗎?”

什麽地方重要嗎?

全上海灘幾乎都處於日本人的控製之中,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隻是這青幫碼頭可是穀雨的產業啊,怎麽就變得不重要?

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再怎麽著穀雨還是梅機關的人啊。

梅機關機關長影佐禎昭有多護著穀雨,這是眾人人盡皆知的事情。

當初,因為他跟李士群之間的爭鬥,穀雨不管是不是無奈辭掉了汪偽特務委員會執行副主任一職,影佐禎昭立馬就給他安排了一個新職位——聯絡官!

除此,甚至就連晴氣慶胤背後欲對穀雨不利,影佐禎昭也是當麵阻止過。

如此可見穀雨在影佐禎昭心中的地位如何。

當然,不管影佐禎昭是想利用他也好,還是真個欣賞他穀雨,反正他護著穀雨的那些事情,絕對不是作假的。

如今突然有日本兵要針對穀雨的產業,這難道不是不給穀雨麵子?

說直接一點,不給穀雨麵子,等若就是不給影佐禎昭麵子啊。

影佐禎昭如今的地位,不管是在陸軍部,抑或又是在日本政府中,都是有著很高的評價的。

畢竟汪偽政府的建立,可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單單這一點功勞,就是很多人無法比擬的。

這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打聽,就能聽到許多此類的傳言,這眼前的日軍少尉不可能不知道這些。

但恰恰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那日軍少尉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根本就不把穀雨放在眼裏。

說到此,還真是有些奇了怪了。

“不知閣下該怎麽稱呼?”吳三山不愧是見慣了各種場麵,此時半點也不慌張,隻是很客氣的詢問著對方。

然而,日軍少尉確實眉眼一豎,厲聲道:“少給我在這裏套近乎。”

說著就狠狠瞪了吳三山一眼,而後轉身衝著身後的日本兵道,“全部都給我帶回去。”

那十幾名日本得令,當即就要衝上去將吳三山和齊爺兩人給控製住,然而身形剛動卻是被吳三山一聲厲喝給吼住了。

“慢著!”

吳三山厲聲一喊,眼神毫不畏懼的在這十幾人的日本兵身上掃過。

“到底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

穀雨的身份地位明明擺在那裏,可是這一隊日本兵仍然是一副無所顧忌的樣子,似乎就連背後的影佐禎昭都不放在眼裏一般。

“怎麽,你還有什麽話想說?”領頭的日軍少尉冷冷的問道。

“閣下難道不知道這碼頭是穀雨穀主任的產業?”

“想必穀主任在梅機關中的身份,你也是很清楚吧?”

毫不畏懼的吳三山連聲質問著日本少尉。

“嗬嗬!”

日本少尉輕蔑一笑。

“梅機關又如何?”

“難道不是我大日本帝國的機構?”

“難道就不需要聽從大本營的管理?”

“哼!”

說著,日本少尉又是冷笑一聲,而後繼續說道。

“我看你們這些低賤的支那人,真的是得隴望蜀,忘了這上海灘是我大日本帝國皇軍的地盤了。”

說完這句話後,日軍少尉郵箱是自嘲一般說了一句。

“我跟你這低賤的支那人說這些幹什麽了。”

自嘲過後,又是衝著手下吼道:“全他媽的給我抓回去,若是誰敢反抗,給我就地處決。”

此話一出,幾名日本士兵一窩蜂的就朝著吳三山和齊爺兩人圍了上去。

“你們想要幹什麽?”

“我要見穀爺!”

麵對著洶湧而來的近十名日本兵,吳三山和齊爺想要極力的反抗。

可雙拳難敵四手,任兩人怎麽反抗都是無濟於事,隻一瞬間就被死死的按倒在地。

將兩人按倒在地之後,很快就有人拿著繩子上來將兩人五花大綁的綁了起來,而後又是將事先準備好的黑色頭套罩在了兩人頭上。

哦!

為了堵住兩人不停的嘶喊,也沒有忘記拿塊破布將兩人的嘴給堵起來。

辦公區的這邊解決的倒是比較輕鬆,碼頭泊位那塊比著這裏,則是更輕鬆。

當分開而去的那一隊日本兵衝進泊位區時,隻是聲音一吼,那些搬運的工人一見到是日本兵來,當即就嚇得乖乖的蹲在了原地。

這些人搬運工人其實對於這些場麵,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

但凡要是日本兵來了,誰要是敢有逃走的想法,立馬就是賞你一顆子彈。

也是因為這種事情,死在日本兵手裏的亡魂,已經不知道多少。

當然,你乖乖等在原地,也有可能被日本兵無緣無故的射殺,但是總還是有一絲生還的機會啊。

因此,這些人見到日本兵一來,幹脆不躲也藏,直接就蹲在原地任由日本兵處置。

領隊的那日本軍官見著碼頭工人如此配合,當即就招呼士兵上去先行警戒起來,而後帶著數人朝著那直接朝著穿上而去。

不多時間,有一名日本士兵興衝衝的跑下了船,尋著碼頭辦公區的方向而去。

不幾分鍾時間,這日本士兵很快就尋到了那日軍少尉,隨後上去俯耳說了些什麽。

隻見那日軍少尉聞聽這士兵的匯報,臉上閃過一陣陰晴不定的表情。

等待那日本士兵說完,日軍少尉的眼睛頓時一亮,堆著滿臉的笑容用力的拍了拍那人的肩頭,隨後興奮的用著日語說道,

“嗦嘎!”

“這事情辦的漂亮。”

“繼續按照原計劃進行!”

如果吳三山能聽懂這番話,想必也是能夠立馬反應過來,這一定是針對青幫碼頭的一個局,要不然為何這日軍少尉會說按照原計劃進行。

然而很可惜的是他根本聽不懂任何半點的日本話,隻能很是懵逼的被日軍士兵蒙著頭帶走。

將要把他們帶到哪裏,他們是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將碼頭的事情通知路方遠。

畢竟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別說有提前防備了,甚至連反應都還未來得及做出,整個碼頭就被日本士兵一鍋端了,這他媽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吧。

此刻的吳三山隻能憑借記憶感覺到,自己像是被帶出了碼頭,而後被人塞進了一輛汽車後座,接下來什麽都不知道了。

因為剛剛一被塞進車後座,腦袋突然遭到一沉重的打擊,當即就暈了過去。

從這一點,似乎看得出來這些人手法很是老道。

他們可能知道世上會有這麽一群人,記憶力超群、方向感極強,那怕是蒙著雙眼,他也能根據方向的變化,最終確定去向了那裏。

或許這日本士兵就是擔心這一點,一上車就將吳三山給敲暈了。

吳三山被抓以後,碼頭再發生了什麽,自是不再知曉,等待他醒來的時候,隻知道自己身處一冰冷帶著腐臭味的,像是監牢的地方。

雙眼努力適應了一下周遭的環境,吳三山接著微弱的燈光向四周望去。

身側是一道冰冷的牆壁,沿著牆壁向前延伸出去,一道冰冷的鐵柵欄出現在眼前。

吳三山皺了皺眉頭,努力的讓自己坐了起來,順著鐵柵欄繼續向左望去,左邊同樣是一堵冰冷的牆麵……

其實這個房間,應該更為準確的說這像是監牢的地方,三麵環牆,另一麵則是一道鐵柵欄給封住了。

鐵柵欄靠左的位置有一道鐵門,鐵門被一條粗大的鐵鏈給緊緊的鎖住了。

房間中那微弱的光線,正正是身後那道牆上,不足一尺見方的窗戶中透進來的。

這裏是什麽地方?

自己為什麽會被抓進來?

吳三山此時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這些問題。

然而想來想去,他始終也沒有搞懂,自己怎麽就被日本士兵給抓了起來。

跟著穀雨的這些年,多多少少也是認識一些日軍軍官的。

那些人的軍銜雖都不是很高,但平常對他們也還算不錯吧。

吃的喝的,票子女人,何時又曾少過他們的?

可就算是如此,自己也沒有事先收到一點點的風聲,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抓了起來。

直到現在,吳三山也是沒有搞懂為什麽就被日本人給抓了。

不過好在這些年,他也跟著穀雨見了不少世麵,就算身處如此惡劣的環境,也沒有半點的沮喪之情。

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覺得這件事肯定是哪裏發生一些誤會。

再者說,碼頭上發生了事情,想必路方遠和穀雨那裏很快就會知道的。

以他對穀雨的了解,想來他們也是會很快來救自己出去的。

不過在等待他們來解救自己時,必須要搞清楚眼前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剛剛醒來之時,吳三山已經查看了一遍自身,除了腦袋還有些隱隱發疼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不是。

看來那些日本兵將自己抓來,也並沒有對自己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想到這裏,吳三山起身走到了鐵柵欄前,試著將腦袋擠進柵欄之間的縫隙中,想要看看房間之外的情況。

然而隻是試了一下他就放棄了。

兩根鐵柵欄之間的距離,根本就不夠他將腦袋伸出去。

“有人嗎?我要見你們的長官,我要見梅機關的穀聯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