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

吳四寶沉寂的心再次被點燃了起來。

鳩山商社的貨物,隻是因為倉庫回潮沒有第一時間將貨物轉運,這不就是說再次給了自己打這批貨物主意的機會?

蒼天不負我吳四寶啊!

頓時,吳四寶心裏忍不住的一陣欣喜不已。

既然上蒼給了我這次機會,那就必須要好好把握住。

“三山,既然這次的事情隻是個意外,那接下來該怎麽做,你知道了吧?”吳四寶問著吳三山道。

接下來該做什麽?

其實不用吳四寶提醒,吳四寶就知道該幹什麽。

過往的計劃肯定是不會做太多變化的,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繼續盯住七號碼頭,隻要鳩山商社將貨物運往倉庫,立馬就展開行動。

另外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事情,也就是昨晚參與行動的那些兄弟,必須給他提個醒,但凡昨晚的事情,絕對不能向外透露分毫。

如果誰要是敢泄露半點,那麽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麽。

“四爺,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吳三山回道。

“嗯。很好!”

“你隻需要盯好七號碼頭,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知道嗎?”

這次的計劃,一開始兩人分工就是極為明確的。

吳三山隻負責盯梢,弄清貨物的動向。

吳四寶則是整個行動的總負責,包括人員的調配以及行動的具體執行。

當然,吳三山還是要參與到最後的行動中來的。

說到此,真是不能小覷吳四寶這人。

一直以來,似乎都認為這人呢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很容易就被算計。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就譬如說對吳三山的安排。

前麵那部分安排,好似沒有給他安排特別重要的事情,但最後的這一手安排,則是徹底將他綁在了這艘戰船上。

也不得不說,吳四寶還是防了一手的。

就剛剛吳三山到向吳四寶時,有人提醒過他謹防有詐。

這無非就是說吳三山投靠他不是為真,一定是帶著其他目的的。

就此看來,應該吳四寶是聽進去了這話的,要不為何死死的拉著吳三山不放?

然而從吳三山這一段時間的表現上來看,他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除了公開場合以外,私下裏對吳四寶都是言聽計從的,絲毫找不到他有任何的問題。

再者說了,人家是你吳四寶說什麽就是什麽,你還能挑出什麽毛病?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又是對計劃重新整了一番,知道覺得沒有什麽問題,吳三山這才悄悄的離開了吳公館。

等到吳三山一走,立馬又是叫來了心腹安排了一番。

鳩山商社倉庫那邊肯定還是要安排人繼續盯住的,萬一他們重新尋找了倉庫,而他們不自知,豈不是所有的安排都將是無用功?

就算他們不做調整,等待倉庫除濕之後再運貨物過來,他們也是要準確掌握鳩山商社的行蹤嘛。

翌日。

鳩山商社或許等不及了,立馬招來了一批人對倉庫進行除濕。

吳四寶聽說此事,立馬就安排人混進了除濕的隊伍當中,希望借此打聽到一些不一樣的信息。

很快的,安排的人不久就傳回了消息,說鳩山商社等待除濕完畢過後,等待兩天就會立馬將貨物轉運到倉庫中來。

同時還說了,據說鳩山商社那邊也是很是著急將這批貨物出手,擔心繼續壓貨最後會砸在手裏。

如此信息更是提振了吳四寶的信心,讓他更覺此事是十拿九穩了。

不兩天,除濕工作完畢,隻需放置兩天確認是否再次返潮,就可以立馬轉運貨物了。

當然,這些天吳三山也是緊緊的盯著七號碼頭那邊。

好在是碼頭上也沒有什麽行動,如此更是堅定了兩人此次行動成功的信心。

又過了兩天,新的消息又傳了回來。

鳩山商社的倉庫經過全麵的除濕過後,已經確認倉庫沒有再返潮,他們即將在兩日後的傍晚開始轉運貨物。

為什麽鳩山商社要選在傍晚時分開始轉運貨物,誰也沒有弄個明白。

反正吳四寶他也不關注這個原因,他倒是巴不得鳩山商社選在晚上轉運貨物,畢竟這也有利於他進行行動。

兩日後,鳩山商社如期開始轉運貨物。

此消息一傳入吳四寶的耳朵,他立馬就通知了下去做好今晚劫倉庫的準備。

前期已經將倉庫周邊的情況打探的很是清楚,安排的人手自是悄無聲息的就進入了隱藏的位置等待著時間的到來。

而七號碼頭那邊,同樣還是由吳三山繼續盯著。

入夜時分,裝滿貨物的第一輛卡車駛出了七號碼頭,緩緩的往倉庫的方向而去。

再不久,第二輛裝滿貨物的卡車又駛出了碼頭。

三輛,四輛……

沒有任何意外事情發生,看來今晚的行動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

臨近半夜,終於最後一輛滿載貨物的卡車駛出了碼頭。

躲在陰暗角落裏的吳三山拍了拍司機的肩頭,道:“開車!”

司機也不回話,立馬發動了汽車,直接一溜煙的望著鳩山倉庫的方向去。

滿載貨物的卡車肯定是跑不過吳三山的轎車,不一會兒事件轎車就跑到了卡車前頭。

從碼頭前往鳩山倉庫,全程需要接近四十分鍾,路途上還要經過一些偏僻之地,這就給了吳四寶他們行動的機會。

因此,他們一開始就決定在路上動手。

前麵也曾說過,等待貨物進入倉庫之後強行動手,保不準就會出現什麽意外。

雖然說倉庫處於郊區位置,支援前來也是需要頗多事件,但如果稍微整出點動靜來,貨物都還沒有轉運走,可能就被堵在了倉庫的大院裏。

吳四寶自是不希望看到這種結果發生。

既然他們想悄無聲息的將日本人的貨物搶走,就必須要提前在路上做好相應的安排,如此方能有機會將日本人的貨物給搶過來。

不知是不是鳩山商社太過於自信,覺得上海灘沒有人敢打他們貨物的主意,整個運送貨物的過程中,就沒有太多護衛。

想想也是能夠理解的。

現在整個上海灘都是日本人的天下,誰人敢在老虎的頭上撓虱子,恐怕是不想活了吧。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最後一輛運貨的竟然除了司機,連個護衛都沒有。

嗯。

這不是上天恩賜的機會?

一路上趕往鳩山商社倉庫的吳三山,一張臉都快笑的爛掉了。

今天這運送最後一車貨的司機,應該也是跑了好幾趟了,一直都沒有出過什麽差錯,想必這最後一趟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今天太他媽累了,跑完這最後一趟,把工錢一結,整個可以找個地方泡泡澡。

一想到這兒,司機就覺得渾身都舒坦了起來,好似幾個小時的勞累就此煙消雲散。

貨車出了繁華地帶,很快就拐進了城西的偏僻地帶。

這一段的泥路有些不太好走,車速稍微快一點就好似在跳舞一般。

不得已,司機隻得降低了車速。

那知就是如此,在一個視線受擾的轉彎處,還是剮蹭到了一輛轎車。

車上的司機見車子受到剮蹭,一腳就將車子刹停住,飛快的從扯上跳了下來將開車攔了下來。

“你他媽的怎麽開車的?”轎車司機攔在前麵就對著停下來的卡車司機罵道。

卡車司機見剮蹭到轎車,心裏頓時有些慌張起來。

這年頭,但凡能夠開得起轎車的,要麽是有權的,要麽就是有錢的。

麵對這些人,誰人管你責任在誰啊。

那怕就是對方剮蹭到你的車,最後責任還是在你這一邊。

心下有些慌張的卡車司機,不得已慌忙打開車門跳了下來,準備上去看看轎車被剮蹭的情況。

要是剮蹭不太嚴重,看看說說好話能不能讓自己少賠一點,至少不要讓自己今天不要白幹吧。

“爺!”

“真的對不起。”

卡車司機一邊道著歉,一邊小跑著上去查看轎車受損的情況。

“看看這車被你撞成什麽樣子了?”

“你今天不配,肯定是走不了路的。”

轎車司機指著車頭的某一位置,厲聲的嗬斥著卡車司機。

此刻已至深夜,到處都是烏漆麻黑的一片,除了轎車前前頭明晃晃的車燈,似乎什麽也看不清楚。

不得已,卡車司機隻得走上前去,準備靠近看看對方被撞的情況,然而再說賠償的事情。

然而,正當卡車司機走上前繞著車頭查看情況時,一直跟著他的那轎車司機,猛然出手按住他的脖子就直往引擎蓋上撞去。

本來就因為心裏想著賠償的事情,卡車司機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額頭直直的撞在了引擎蓋上。

轟!

卡車司機頓覺天旋地轉,兩眼冒著金星,一下子就癱倒在地。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搞清楚什麽狀況,再次隻覺得腦袋一陣重力撞擊,而後雙眼就黑了下來。

轎車司機看了看昏死過去的卡車司機,緩緩的走到了後座的位置,對著車後座裏麵的人道:“三爺,人已經解決了。”

三爺!

肯定早一步等在路上的吳三山了。

“嗯。”吳三山沉聲回了一句,“把他綁起來,丟在路邊的草叢裏就是,然後你把轎車開回去。”

“是!”

司機應了一聲,從車後備箱裏找出一根麻繩將那卡車司機五花大綁後,直接丟到了路邊茂密的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