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兄,你先看看這個!”

中川杏從抽屜中將那封不知從何而來的信件拿出來遞給了穀雨。

滿是不解的穀雨接過信封,從裏將那頁紙拿了出來。

攤開,抬眼一瞧,幾個字落入眼簾:今夜,青幫穀雨碼頭!

稍早時分,正在特務委員會辦公室的穀雨接到中川杏的電話,一直就在思考他如此匆忙的將自己叫過去,到底是有什麽事情。

他原本還在想,是不是他那邊查到了什麽線索,立馬要安排展開行動。

畢竟這項工作是他們最近的重中之重,除了此應該沒有什麽緊急的事情了吧。

甚至說一路上想過了各種可能,就是沒有想到竟然看到了這張紙條。

“中川兄,這是從那裏來的?”穀雨麵不改色,隻是不解的問道。

看著穀雨的表情,中川杏心裏頓時就陷入到了懷疑當中。

他原本以為穀雨看到此信件時,一定會極力的撇清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甚至會說到底是誰在陷害自己雲雲。

當然,問信件的來源之處,也會有質疑信件真偽的嫌疑,但他這一問還是令人有些出乎意料。

“穀兄,我這麽說吧,這封信是無緣無故出現在我桌上的。”

“至於是誰送來的,我目前也沒有查個清楚。”

“此番將你叫來,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對於穀雨的詢問,中川杏也沒有做隱瞞,直言不諱將信件的來源說了出來。

中川杏當時得到信件時,僅僅隻是在小範圍內聞訊了一番,甚至都沒有見過得到信件之事說於第三人聽。

前麵也曾說過,他直接將穀雨喊過來說此事,也是想確認他跟此事沒有任何的關係。

“中川兄,這紙條上麵寫的到底所謂何事,與其來問我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還不如今晚我們帶人一同去看看,如此一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似乎對於此事,穀雨真的就沒有做過解釋的打算,甚至還提議一同帶人去查看,看來應該是可以證明他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的。

正如有句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既然你懷疑我跟此事有什麽關係,那不如我跟著你去看看咯。

有什麽鬼把戲,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再者說,我人在你的眼皮底下,真要是發現我暗中謀劃了什麽,你直接將我抓起來就好了。

當然,這些話穀雨是不會說出來的,但依然能聽得出來他的潛台詞正是如此。

“穀兄,我想來此事肯定是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的。”

“但我猜測,一定是有人借著你的名義在背後做了什麽,恰好又被對你有仇恨的人發現了,於此他們就希望借此布局來針對你。”

“不過此時我又有一個問題,到底是誰能夠不驚動梅機關守衛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將這封信放到我的辦公桌上。”

穀雨沒有說遭受懷疑之事,但是中川杏得事先表明自己的態度,要不然兩人因此而產生了隔閡,那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他表明態度過後,又是再一次的說明此信件的來源,以及表達了對梅機關內部的懷疑。

說到懷疑之事,想來應該隻有內部人能夠坐到。

前麵就曾說過,梅機關的護衛每晚除了固定崗哨以外,還會有人不定時的進行巡邏。

既然這封信能夠悄無聲息的放到中川杏的桌子上,那麽送信之人就一定對梅機關的內部情況極其了解,要不然他不可能繞開所有的守衛。

誰能對梅機關的安排了如指掌啊?

其實梅機關中人,隻要稍微用點心,加幾個班,就能摸透梅機關守衛換班巡邏的規律。

所以,毫不誇張的說,人人都有這個嫌疑。

包括在座的中川杏和穀雨。

當然,中川杏動機最為不足。

總不能說他自己設下這麽一個局,將自己還給誆進去吧。

不過話說回來,為了達到某些目的,中川杏如何沒有理由故意設下一個局啊?

隻是好像這個理由不太充分。

而穀雨有布下這個局的嫌疑嗎?

似乎是沒有的。

他應該不至於傻到布局來針對自己吧。

想來最近的事情,他和中川杏都已經被影佐禎昭逼到火爐子上來烤了。

要是他再自己布下一個局將自己給裝進去,那他對自己是不是太狠了一點啊。

似乎看穀雨半點也不慌張的樣子,甚至還建議中川杏今晚帶著人去青幫碼頭,說來他應該跟此事是沒有關係的。

“你看這紙張,就是一張極為普通的紙,外麵很多地方都能夠買到。”

“很明顯這人在送這封信時,就將能查到他身上的一切信息都給斬斷了。”

“因此,我們此時再糾結到底是誰送了這封信,其實已沒有太對必要。”

“所以現在最為緊要的就是今晚碼頭的安排。”

“不管今晚之事跟我有沒有關係,此刻到今晚的時間,我都不會離開你的視線半步。”

穀雨隻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對中川杏剛剛的說法進行了回應,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不管自己跟此事有沒有嫌疑,那自己都必須要拿出一個態度來。

“穀兄你怎麽說,就讓我汗顏了。”

“你我生死之交,要是我連你都不信任,豈不是顯得我無情無義?”

被穀雨說得有些尷尬無比的中川杏,當即再次表露著自己的態度。

穀雨輕輕一笑,似是對此毫不在意一般,隻是道:“其實我也很好奇今晚會上演什麽好戲,自然也想去看看究竟,不如咱們一道?”

有人搭台唱戲,而且還提到了他穀雨之名,同時他又知道了此事,要是他不去看看,似乎就太不給麵子了吧。

去,必須去看看,看看到底是能那些跳梁小醜再搞什麽幺蛾子。

見到穀雨都已經這麽說了,中川杏自是不好在拒絕,隻好應聲附和道:“既然穀雨也想去看個究竟,那我也陪穀兄走一遭吧。”

“不不不!”聽聞中川杏之語,穀雨連連擺手糾正道,“不是你陪我走一遭,而是我跟著你去看看,這樣不是也能為我正名?”

“哈哈哈!”見穀雨如此堅持,中川杏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麽,隻好笑笑的將尷尬的氣氛掩蓋了過去。

果不其然,穀雨說不走,真就賴在中川杏辦公室不走了。

對此,中川杏拿他也是沒有辦法,隻好自己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半點也不去打攪他。

隻是到飯點了,就差人將飯菜送了過來。

穀雨根本就不客氣,直接像個大爺似的,吃完一抹嘴巴直接將碗筷一丟。

甚至中川杏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還得親自給他泡上一壺茶。

還有更絕的,穀雨喝完茶感覺自己困頓了,直接就往沙發上一趟。

梅機關中還有誰能比穀雨更大爺的,估計除了他就再也不會有第二人了吧。

傍晚六點。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下班時間。

原本中川杏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這個點應該是先送影佐禎昭返回公館,而後再處理自己的個人私事。

不過最近忙於鳩山商社之事,晚上又還有去青幫碼頭那邊,中川杏自然就不著急著下班了。

因此,晚飯同樣還是叫人送到了辦公室。

因為不知曉今晚碼頭那邊的行動時間,晚飯過後肯定是立馬要趕過去的。

至於碼頭那邊中川杏有沒有做另外一手的安排,穀雨根本也沒有過問。

既然他要跟此事撇清關係,肯定就不能插手其中之事。

要不然到時出了什麽問題的話,還真有可能怪罪到他的身上。

穀雨可不想無緣無故的背這口鍋。

如此,一切就讓中川杏來安排好了。

用過餐不久,兩人一同走出了辦公樓。

路方遠和李成兩人作為穀雨的司機兼保鏢,今日因為他一直都待在梅機關,這一天自也是沒有離開過。

見到穀雨出來,慌忙就應了上來,準備接著穀雨一同回家。

然而他卻是抬手阻止了兩人,隻是對著身旁的中川杏道:“讓他們一同去吧,嗯,我的車就不開了,你給他們安排輛車吧。”

中川杏聞言微微一愣,他那裏還聽不出穀雨話裏的意思?

穀雨讓他們一同前往碼頭,想必也是為了澄清他跟此事的關係。

不開車暴露他跟著一起去了,或許也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吧。

說到此,應該稍微解釋一下。

既然穀雨想要跟自己撇清關係,那他就應該將所有可能泄露秘密的可能斬斷於初始。

就譬如說不讓路方遠和李成單獨回去,已經不開車,就是不想等下碼頭那邊出現什麽變故,將責任怪到他用了某種方式傳遞了情報。

唉!

中川杏心裏微微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所做之事,到底是好是壞了。

也不知穀雨會不會因為今天之事,跟自己產生芥蒂。

但是,他也根本沒有辦法控製這一切。

如果不是因為這封神秘的信件,那裏會有這等事情啊。

“行!既然穀兄說了,那路方遠和李成就有我來安排吧。”

中川杏見狀,隻得趕緊幫兩人做了決定。

還有,既然穀雨的已經沒人開了,那肯定穀雨隻能跟自己同車前行了。

於是他又立馬說道,

“穀兄,你就跟我同車吧。”

“稍微一點,我會親自送你們回去。”

“車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我也會安排人給你送到季宅。”

穀雨微微點了點頭,道:“中川兄,這天已經黑了,我們還是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