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著急的想要救下劉名,而穀雨卻是偏偏裝作沒有聽到一般。

本身此事就是劉名等人無理在先,憑什麽就要饒恕他們呢?

總不能說因為你是李士群,別人就一定要給你麵子吧,天底下那裏有這樣的道理?

再說了,其所做的事情不過是為了吳四寶,為了他手下的這群狗腿子而已。

如今你都不顧及過去同門師兄弟的情分,我穀雨憑什麽就要將此放在第一位?

當然,假如今天換作其他事情,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但是涉及到季宅一家老小安危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有轉圜的餘地。

劉名必死,我穀雨說的。

至於其他參與圍堵季宅的那些人,你李士群也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要不然這件事肯定不會就此算了。

隨著穀雨得變招,劉名已經被逼的退出了好幾步,眼見著就要撞到身後的人牆上。

人牆,自是路方遠吩咐手下人圍堵劉名等人形成的,其目的自然也是不想輕易放走一個。

原本穀雨和劉名是單打獨鬥的,按理來說手下人是不應該參與的。

隻是對方將要撞到人牆上,若是那些人不退的話,劉名就將直接撞到身後之人身上。

被後退撞上,倒不會對路方遠帶來人的這些人產生什麽傷害,但劉名若是因為被迫撞了上去,行動上肯定是要受到些許影響的。

但是,路方遠帶來的這些人,那個不是忠心耿耿之輩,見著今天季宅受到如此大的創傷,心中自也是忿忿不平。

於是,待劉名退到離著人牆不足一米之時,有人抬起一腳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之上。

此時隻顧著倉促抵擋穀雨攻擊的劉名,那裏會想到有人會突施冷箭,隻覺得屁股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腳,整個人就控製不住的朝著前頭竄去。

往前竄,等於說就是直接往穀雨的刀口上撞。

穀雨雖然麵對著眾手下,但恰好被劉名的身體擋住了手下人的動作,隻見他倉皇的後退忽而就往前竄來,頓時就明白了有人耍了小動作。

前麵是說過要以一己之力擊倒對方,不過也沒有將不許手下人插手。

更何況對著這種人,根本沒有必要去講什麽道義的話。

吳四寶手下的這群狗,他們配得上道義這二字嗎?

永遠不配!

既然不配,那還需要理會其他嗎?

於是,穀雨立馬將大刀往前一指,直直的迎著趔趄而來的劉名。

望著穀雨直刺而來的大刀,劉名隻覺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要是被這一刀給刺中,那還不得立馬被捅個大窟窿?

假如要是刺中心髒,基本上就意味著他這條小命就算是交代在這裏了。

被人踢了一個趔趄本就導致他身形不穩,想要躲過這致命的一擊,好似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萬般無奈之下,劉名隻得強行提起大刀往著穀雨手中的大刀劈去。

然而,身形不穩導致動作極度變形,實則他這一刀看出去根本就沒有什麽力量可言,所以能給穀雨帶來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穀雨並不會覺得對方不會傷到自己就掉以輕心,畢竟這大刀鋒利無比,那怕就算是被割上一刀也是很難受的。

同時,穀雨的直刺,隻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真正他要做的就是當著李士群的麵,將對方的腦袋給砍下來。

你覺得我穀雨很好相處是嗎?

覺得我是能夠隨意被威脅的嗎?

不,你們都想錯了。

我穀雨平常行事低調,隻是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不想給自己找太多麻煩而已。

既然今天惹到了我的頭上,那我就讓你們看看惹怒我的後果。

想到此處,穀雨手中大刀攻擊方向突然一變,右手用力一扭改變了刀口的方向,同時大臂帶動小臂,手中的大刀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裹挾著暴風疾雨就朝著劉名的脖子上砍了過去。

動作迅速,角度刁鑽,力若千鈞。

劉名隻覺得耳畔處響起陣陣風雷之聲,由遠及近由小變大,疾風和閃雷以極快的速度就撞進了自己的耳朵中。

此時,他手中的動作不過才走了一半距離,想要威脅到穀雨的安全,怕是做夢都無法完成了。

不知道他是認命了,還是被風雷聲給驚駭住了,劉名這一刻的動作有了稍稍凝滯。

凝滯的時間不需要太長,僅僅隻需要一分鍾就能達成很多事情了。

本身穀雨的身手就在劉名之上,他這一停滯,那裏會有回天的可能。

這一刻,劉名隻覺得眼角餘光中,一把大刀的殘影越來越大,而後疾風暴雨掃過臉龐……

也是這一刻,他覺得時空都好像停止了一般。

他隻看到今天並不怎麽刺眼的光芒,將雙眼灼燒的很是疼痛。

他直覺的並不豔麗的天空,有一抹殷紅似一道血色的彩虹掛在天際。

他同樣也看到有一具無頭的屍體,就那麽直挺挺的立在那兒,好像秦始皇陵中的兵馬俑一般。

再然後,他好像又聽到遠處傳來的陣陣轟鳴聲,這聲音來源於何處,他再也想不明白了。

而後,整個世界如同被天狗吃日一般,一切的一切全都被黑幕所籠罩著,其後就什麽就不知道了。

哦!

似乎他的耳朵裏還傳來了最後一個音節——咚,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嘩!

當劉名的腦袋重重的砸在地上,咕嚕嚕的轉了幾個圈滾出一米多停下後,季宅大門前發出一陣震動天際的嘩然聲。

有人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死不瞑目的劉名腦袋,有人嘴角帶著戲謔,也有人憤怒之極……

滿場中人,各色神情,也有人將目光落在了穀雨身上。

場中的穀雨暫時還保持著剛剛揮刀的姿勢,他麵前則是還站立這一具無頭的屍體,此事脖頸之處正洶湧的往外噴著血柱。

而後不過幾秒,又是一道轟的聲音響起,濺起陣陣灰塵。

除了這些聲響外,整個場中都很靜,靜的幾乎落針可聞,同時靜的也有些可怕。

不過幾秒,又是一道聲音打破了場中的寧靜。

“穀雨你瘋了嗎?”李士群的聲音從場外傳了進來。

身在場中的穀雨,根本就未去看人牆外的李士群,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抬眼看了看手中的大刀,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後,滿臉嫌棄的將大刀丟在了地上。

哐啷!

大刀落地,砸出一陣聲響,似是一道道催命音符錘擊著眾人的心靈。

“穀爺威武!”

“穀爺威武!”

不知何人喊了一句,而後又有人跟著喊了起來,這聲勢似要將天給震破一般,同時也將李士群的怒火全都壓了下去。

李士群真的火了。

當著自己的麵殺人不說,居然還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當著以為將自己的聲音給壓下去,難道就能忽略當街行凶的罪責嗎?

不!

絕對不可能!

我李某人好歹也是警政部部長,怎麽能夠容忍當場行凶者逍遙法外?

砰!

見著無法壓製住眾人,從隨行手下奪過手槍的李士群,抬起槍口朝天就是一槍。

終於,這一聲槍響將眾人的聲音壓製了下來。

當然,眾人也是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還會有人敢開槍。

聽見槍響,他們沒有先行去看槍聲來源於何處,而是先行查看著身邊的同伴有沒有受傷。

待確認同伴無人受傷之後,這才全都將視線轉向了始作俑者。

一瞬間,李士群感受到了各種異樣的目光。

剛剛槍聲響後的場景,眾人還曆曆在目,現在居然還他媽敢開槍,當真以為眾人就沒有火氣嗎?

本身剛剛同伴被那劉名打死,眾人心中都是窩著一股火的。

如果不是礙於李士群得的身份,恐怕都要撲上去將其怒捶一頓。

站在場中央的穀雨,聞聽著槍聲也是將目光看向了李士群。

剛剛他故意忽略李士群,除了要對付劉名以外,就是想著等下該如何應對他。

正當他苦苦尋思對策之時,沒想到他竟是幫了自己的一個大忙。

嗬嗬!

開槍,竟然趕在季宅門口開槍,不知道師父季雲卿就是在這門前被人打死的嗎?

居然還敢大著膽子在季宅門口開槍,當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穀雨冷哼一聲,撥開眾人朝著李士群走了上去。

“怎麽著?這些人是李部長親自安排的?”一走上去,穀雨才不管你那麽多,當即就是一頂大帽子扣在了李士群的頭上。

見著穀雨,原本還有許多話要質問的,結果硬是被這一番話給直接頂了回去。

我安排的?

李士群聽到這話,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其實的事情他敢應城,偏偏就是這話他不敢承認。

要是他今天敢說一句這事就是跟他有關係,以今天穀雨的行事風格,怕是自己也走不出這晉德坊啊。

“哼!好一個欲加之罪啊!”李士群冷哼一聲,“你穀雨身為南京政府的官員,縱容手下人行凶不說,還敢將我76號的隊員給殺了,你這行為那怕是走到梅機關,我李士群也是有話要說。”

“嘖嘖嘖。”

穀雨一臉不屑的盯著李士群。

“咋滴,隻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你李士群遭遇刺殺,都能將無辜人的給法辦,難道這些人當麵刺殺我不成,我穀雨就不能當場射殺?難道天底下就沒有自我防衛一說嗎?怕是古往今來,都沒有這個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