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臭名昭著,手段殘忍,罪惡滔天。

將其研製的各類毒氣彈,先是用活體做實驗不說,還大量使用於戰場之上。

對我軍民,皆造成巨大傷亡。

這種公然罔顧人道主義的行為,已引起多方譴責。

如今,又在上海市郊,發現類似的場所所在,這怎叫人不驚訝?

稱這裏為生化實驗室,或許有些太過誇張。

畢竟條件簡陋無比,連基本的保護措施都沒有。

實難讓人相信,許先成所說之言的真實性。

不過,穀雨仍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既然許先成說到此,很可能真是跟它脫不開關係。

眼前一切,皆是穀雨親眼所見,他可以肯定它們就是在做著什麽實驗。

不過最先應該搞清楚的是,他們正在研製何物,將會具體用於什麽地方。

這些應該才是許先成最應該關注的。

問道此,許先成沒有敢再有隱瞞,將所知之事全部道了出來。

他們正在進行的工作,根本就是在進行生化藥物的研製。

這種藥物,雖不具有傳染性,但殺傷力極強。

主要通過混合食物、**、注射等方式進入人體。

據說隻需要2毫克的劑量,便能足以將一個成年男子殺死。

另外,這種藥物還具有非常強的隱蔽性。

毒發身亡之後,屍體不會出現任何的異常反應。

而且,還根本查不出死亡原因。

也就是說,以現有的手段,對其通通無效。

聽到這段話,穀雨一陣驚駭不已。

如果將這種藥物用於刺殺,那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這也太誇張了吧?

不過以小鬼子的那些歹毒心思,什麽事情是他們幹不出來的呢?

怪不得剛剛那個小鬼子,會如此的張狂,原來是掌握如此歹毒的武器。

還有,許先成剛剛也說到非常重要的一點,這讓穀雨也是擔心不已。

剛剛,他已經列舉出具體的劑量,以及中毒之後的表現。

以此可以斷定,該藥物已經進入了成品階段,要不然如何會有如此詳實的數據?

要知道任何一項研究,不管是好是壞,沒有數據的支撐,都是不成立的。

想到此,穀雨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他們會不會已經拿著這藥物,已經在開始執行著某種計劃。

那一天,在德興館和一同被抓的,還有一個叫李公複的富商。

要知道眼前的這幾人中,可並沒有他的身影。

於是,穀雨趕緊問道:“叫李公複的那人哪去呢?”

“李公複?”許先成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明白穀雨所言為何人。

“就是那天跟你一起在德興館被抓的那人。”穀雨解釋道。

許先成搖了搖頭,隻是道不清楚。

接著,他簡單得敘述了一下,那天之後發生的事情。

當日,昏迷之中的許先成和李公複,被扔到一條偏僻巷子中。

等到許先成醒來之時,已經是數個小時之後。

第二天一早,他便被送到這個院子。

自此,就沒有離開過院子半步。

至於跟他碰頭的李公複,也是自從那天之後,也再也沒有見過其人。

聽到此,穀雨突然想起來一個差點遺忘的問題。

那日抓住兩人之後,就一直在追問兩人見麵的目的。

時至今日,這句話依然有效。

“你們那人見麵的目的是什麽?”穀雨問道。

“將樣品交給他。”許先成沒有絲毫隱瞞,竟是直接說了那次見麵的目的。

樣品?

難道就是研製的這藥物樣品?

穀雨有一些慌了。

同時,他也很是疑惑。

當時,李士群帶來的人,將那兩個房間裏裏外外都搜了一遍。

最後依然是一無所獲。

許先成是如何將藥物交給李公複,又是逃脫眾人的搜身的。

對於穀雨的疑惑,許先成給出了解釋。

他所在的那個房間,提前三天就又有人做過布置。

屋中那張大圓桌的其中一個桌腿,在底部位置被挖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孔洞。

這個孔洞,恰恰能塞進一隻青黴素瓶子。

那一天,許先成進門之後,就立即將小瓶塞進了孔洞之中。

因此,李士群的人沒有任何收獲,是因為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他們會在桌腿上做文章。

時間已經過去了十日之久,很顯然樣品定然已被人取走。

隻是,他們有著什麽樣的計劃呢?

“說,你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

此藥物危害之大,這一次,穀雨是真的怒了。

“不知道,我們隻負責研製,其他概不過問。”許先成搖頭道。

“你不知道?”穀雨怒斥道。

“你為刀俎,我為魚肉,此刻說假還有何意義?”許先成淒然道。

“好!我暫且信你。”

“不過你也告訴我,這裏該怎麽處置?”

穀雨說完,直直的看向了許先成。

“以火燒之,然後炸塌此地,讓它們長埋底下即可。”

許先成說完,上前一步抬手推到了酒精燈。

酒精傾撒,轟的一聲就被點燃了。

“你要幹什麽?”

剩餘的幾人見狀,驚恐的質問著許先成。

“你們覺得我們還能出的去?”

許先成慘然一笑。

當穀雨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們這幾人都不可能或者出去。

特別是問道樣品流落於外,他們就更沒有或者的可能。

那隻小瓶子中裝的藥物,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殺死很多人了。

就這,他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穀雨見此,也是無奈一笑。

人足夠聰明,可是助紂為虐,確實隻有以死謝罪。

“不,我要活下去。”

其中一人,麵對死亡終究是怕了,起身就要去撲麵火勢。

而許先成,則是毫不客氣的一腳踹翻在地。

“這場戰爭就是錯誤的,我們研製這些,更是大錯特錯。”

“今天,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

許先成一臉決絕,將剩餘的幾隻酒精燈中的酒精,全部傾撒了出來。

那些酒精見著明火,頓時就燃燒了起來,整個實驗操作台,頓時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不要啊!”

有人慘烈的喊叫著。

始作俑者,仍然是無動於衷,隻是癡傻的看著烈火。

良久,許先成抬頭看向了一直未說話的穀雨。

“可以留兩顆手雷給我嗎?”

剛才下地道之時,穀雨將其餘的手雷全部交給了林其書,身上現在還隻有一顆。

不過,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掏了出來,放在了地上。

“夠了。”

“好!”

穀雨轉身走出了實驗室,順帶著將那道鐵門關上了。

見穀雨離開,許先成走上去撿起手雷,拔掉插銷,轉身朝那三人走了回去,然後鬆開了手掌。

“讓我們償還所犯下的罪孽吧。”

轟!

爆炸聲起,地動山搖,好似整座廂房就要垮塌了一般。

聞聽底下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林其書慌忙的奔向了地道入口,正好撞見去而複返的穀雨。

“什麽情況?”林其書當即就問道。

穀雨沒有回答,隻是問道:“還有幾顆手雷?”

“喏!”

林其書指了指門後的位置,哪裏還放著不下七顆地雷。

“好。我們準備離開這裏吧。”

穀雨走到了門後,抓起幾顆手雷又返回了洞口。

拔掉插銷,一股腦兒的扔進了地道。

轟!轟!

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再次響起,整座廂房都開始搖晃了起來,瓦片一片一片的接著開始往下掉,就連牆壁也開始出現了裂縫。

這房子是快塌了啊!

“快走!”

穀雨拉一下林其書,當先就開始朝外麵跑著。

經過門口時,當然也沒忘記將剩下的幾顆手雷帶走。

後院之中,圍堵穀雨兩人的一眾守衛,也這一陣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也是嚇得心驚膽戰。

不過還等他們從剛剛的爆炸中回過神來,院子裏頭又傳來一陣咕嚕嚕的滾動聲響。

“有手雷,快隱蔽!”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眾人頓時慌了。

這棟院子,本就年久失修,後院之中幾乎是光禿禿的一片,哪裏有任何阻擋物可言。

此刻又是黑夜,根本不知道手雷會滾向何處,這些人如何不慌?

於是紛紛就近尋找著掩體,想要躲避著。

而穀雨和林其書,則是趁著對方慌亂之際,同時又接著黑夜的掩護,很快就摸出了後院。

然後兩人一口氣跳上了卡車。

上得卡車之後,穀雨顧不上喘口氣,趕緊發動車子,一腳就踩在了油門之上。

隻聽到一陣發動機的轟鳴,卡車如同離弦之箭,一頭撞在了鐵門之上。

哐啷一聲,鐵門瞬間被撞翻,卡車衝出了院落。

於此同時,後院之中的廂房轟然倒塌,變成了一片廢墟。

不多時,兩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色漸明,穀雨和林其書重新出現在了上海街頭。

忙碌了一晚,早已是饑腸轆轆,隨意找了早餐檔做了下來。

豆漿、油條、灌湯包。

“地下室是不是藏著什麽見不得光的?”趁著吃飯的空檔,林其書低聲問道。

“生化毒藥!”

穀雨喝了口豆漿,咬著油條含糊不清的回答著。

“你說什麽?”

林其書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即就驚訝的叫了起來。

流落在外的那一小瓶毒藥,成為穀雨目前最為頭疼之事。

因此,必須要盡快找到,同時還要摸清特高課到底有什麽計劃。

而他馬上就要麵臨和趙子衿的婚事,此事他顯然是顧不上了。

一切隻能交給林其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