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安的決定,宏山和甄應全也沒有什麽意見。
他們自己也是參與者,獵獲所得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在青木川還好,隻遇到兩撥人,但在旺蒼這種地方,三三兩兩進山的人是真不少,花費一整天時間轉下來,居然值得出手的獵物都沒見到,這就有些離譜了。
不僅僅是山裏人在獵捕,城裏人工作之餘也喜歡扛著槍進山,人數更多。
這大片的山嶺,開始渾了。
隔天早上,三人一起進山,查看那些設置在山裏的繩套、鐵夾以及隨手布置的小陷阱,並隨手拆除,隻在兩個吊腳套陷阱裏得到一隻黃鼠狼和一隻石貂。
他們沒有再在山裏過多停留,收拾東西裝車。
又是用火烤,又是用熱水澆,花了大半個小時將車子啟動,三人上了車,前往縣城。
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抵達巴食火鍋店,吃了頓火鍋後,將車子開到馮學恩的老房子,在那裏,三人動手將打到的那隻黑娃子、兩隻山牛和那些麂子、香獐子等有好肉的獵獲剝皮。
這些肉,留了大半在巴食火鍋店,得到的兩根鹿鞭,也被馮學恩留下來,找人配了方子,弄成了泡酒。
剩下的小部分,陳安準備帶回盤龍灣,這裏也有遊客,有人吃火鍋,也喜歡來點野味兒。
也就在縣城呆的兩天,陳安他們看到縣城裏邊支起了好幾個賣各種野味的攤子。
回到桃園鎮的時候,他特意給孫世濤、韓學恒和杜春明三人送去一些野味,在鎮上也看到有人在賣野豬肉,是玉泉那邊過來擺攤的人,肉賣得便宜,買的人還不少。
就連小鎮上,也隨時能看到有人挎著獵槍出入。
野物終究是野物,再怎麽難對付,又怎麽比得過鐵夾之利、獵槍之猛和人多勢眾。
“以後怕是和狗娃子說的那樣,越來越沒得搞頭咯!”
甄應全微微歎了口氣。
“不信你們看好,頂多就是一兩年,就禁獵了!”
陳安笑著給出定論。
回到盤龍灣,三人將那些肉卸下來,說好陳安去養雞場守夜後,宏山和甄應全各自回家。
盤龍灣在他們出去的這些天,遊客不少,也沒有出現任何異狀,倒是讓陳安略微心安,隻是聽馮麗榮說,回到徐家溝北邊山裏的滾滾,又來過一次,飽餐一頓就又走了,倒是挺會過日子。
團團的狀態良好,陳安看到它已經能爬樹了,圓圓倒是難得地跟著團團,每每看到它往樹幹爬上去一米多,必然人立起來,張嘴咬著小東西的皮毛拖拽下來,隨意在竹林的地上撥弄,更像是圓圓的一個毛絨玩具。
傍晚陳子謙回來吃飯後,陳安問了下養雞場的大概情況。
養雞場還算穩定,在他們三人進山這幾天,也就是被老鷹來打了兩隻土雞,有黃鼠狼夜裏摸進來一次,在雞舍咬死了幾隻土雞。
前後折損了八隻,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他提著獵槍,領著招財它們去養雞場。
去的時候,他特意將之前從銅牛、銅鼓上拓印下來的兩個圖案和從董秋玲那小包裏翻出的布片都帶著去。
到了養雞場,把那些蹲在枝頭沒進雞舍的土雞全都捉進雞舍後,他回到辦公室,火烤著火的時候,在桌上拚著三個圖案。
然後,他驚奇地發現,那布片上的圖案,和自己手頭的銅牛、銅鼓上的圖案,都有細密鏈接的地方。
三張圖似乎就能連成完整的圖案,若是再多,那些線條反倒對不上號,感覺一點都不協調自然。
這讓他有些納悶,不是還有個銅龍嗎?
那銅龍上的圖案又怎麽拚接進來?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原因所在,這地圖上沒有任何標識。
既然是寶圖,應該要標出藏寶的具體位置才對。
他現在基本能確定,銅鼓上的那兩個平頂圓山,就是鼓城山。
整個地圖應該是鼓城山以北的大片區域,麵積可不小,那是一個山巒疊嶂,溝壑、河流交錯,溶洞、石崖眾多,地形地貌的極其複雜的地方,想去那種地方一寸寸翻找,何其艱難。
對……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個具體位置的標識。
難道那銅龍的圖案,就是具體位置的標識?
陳安越想越有可能。
不然,這地圖已經完整了,銅龍又有何用?
也正因為有這猜想,陳安心裏的想法,又有了些改變。
雖然沒有標識,但有完整的地圖,也不是不可以找一下。
若是能先一步找到寶藏,那事情就更加好辦了!
隔天,宏山和甄應全早上趕到養雞場,幫忙處理好各項雜事後,陳安很認真地跟兩人談了一番話。
兩人看著桌上的圖案,也覺得這地圖應該是拚湊完整的了,讚同陳安的猜想。
他把自己的計劃也跟兩人說了。
想了好一會兒後,甄應全點頭道:“等到開春,我們去找哈看看,如果能夠找到,那麽,弄死孟奎鬆那龜兒,就真的簡單咯!”
“就這麽幹!”宏山也表示同意。
接下來的時間,三人把大量的時間,用來砍伐養雞場周邊林地中的那些樹木,時不時有人請去幫忙殺年豬,那就權當是休息了。
轉眼過了年、過了元宵。
等到樹木被砍伐得差不多,能用作建材和柴火的,全都拖到養雞場裏堆放起來,等待自然陰幹。剩下的時間,陳安在有人上門請他幫忙拉東西的時候出一下車,更多的時候是領著宏山和甄應全在周邊山野裏尋找蘭草。
冬季,草木凋零,尤其是林間的各種雜草枯萎,傲雪而立葉片翠綠的蘭草就變得非常顯眼。
在林木間的雪地上,但凡看到一簇簇綠油油的草,就有很大可能是蘭草。
甄應全和宏山,已經都知道陳安采挖的蘭草值錢,兩人對這種能賺一點是一點,甚至可能賺到大錢的蘭草,那也充滿了興趣。
到盤龍灣來遊玩的人,他們兩人可是見到不少人購買蘭草。
而陳安也是真的敢喊價格,一些特別的蘭草,喊出的價格動輒數百,甚至上千,嚇退不少人,但陳安渾不在意,似是篤定那些蘭草真能值那麽多錢一樣。
這讓他們很難不心動。
三人跑的範圍不小,帶回來的蘭草也多,為此,專門在養雞場裏,搭了一個木棚,頂上以稀疏樹枝遮陰,棚內一台台架子上,放滿壇壇罐罐和一些空心的裁成小段的木頭,裏麵栽上一簇簇蘭草。
準備等待開花的時候,看花型、花色和葉藝,再來區分是否珍品。
直到進入農曆二月,長時間陰霾的天氣,開始逐漸變得晴朗,冰雪在快速消融,田野裏的油菜花盛開,蜜蜂也變得活躍起來。在田地間忙碌的人也多了起來。
陳安在忙著將自家那些農家肥運到田地裏以後,去大村子大竹林砍了不少竹子回來,開始在養雞場編織一個個橢圓形的籮筐。
養雞場裏的那些雞已經開始陸續有下蛋的了。
他準備將這些籮筐安置在養雞場周邊的山林中作為土雞下蛋的窩,到時候撿蛋方便一些。
每天撿到的雞蛋越來越多,養雞場算是穩定下來,那些投入的錢,其實隻用了小半,三人打算在出現抱窩雞的時候,開始著手孵化小雞,擴大養雞場。
李豆花和李宗貴時不時也會到養雞場裏邊逛一逛。
李宗貴自從錦城回來以後,徹底安分了,老實種地,閑暇時跟著李豆花進山采藥、攆山,兩人在這冬季也沒少忙活,隻是,山裏的野物是越來越難找到了,攆山采藥的人是真多,往往進山一趟,折騰一天,最後空手而歸。
走過幾片山崗,不見一隻像樣的山牲,見到點草藥,也大都是不值錢的。
兩人也開始感歎,這碗飯越來越難吃了。
李豆花上了年紀,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他自己知道不少效果不錯的方子,能進山采挖草藥,總有上門求藥的人,能賺些錢。
至於李宗貴,既然攆山、采藥的路子走不通,陳安對他隻有一句勸告,學點手藝,哪怕是去當個泥水匠也行,或者去幹點別的事兒。
時間很快進入三月。
青溝,陳平的茶園,那些打理得不錯的茶樹,已經開始萌發新芽,到了采大葉茶的時候了。
三十畝左右的麵積,兩口子早出晚歸,根本忙不過來,不得不從村子裏,找了幾個手腳利索的大姑娘和小媳婦幫忙。
一個個新手,並不太熟練,一天也就能采下七八十斤新鮮茶葉,很是忙活了幾天。
第一批茶葉鞣製加工出來,陳平第一時間就往陳安這裏送了十多斤過來。
陳安和陳子謙嚐過後,覺得跟那些大的茶園產出的,無論品相、色澤還是味道,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陳安知道,他算是把這製茶的手藝學到家了。
當天,陳安就讓馮麗榮把他新製的茶葉給換上,供遊客飲用。
有懂茶的遊客對此讚不絕口,專門跑去青溝看過,當即表示要買一些帶回去,這讓陳平徹底放下心來。
貌似,就他那小茶園所產出的茶,到盤龍灣遊玩的遊客,就能消耗得幹幹淨淨,都不用另外找銷路。
他現在隻覺得,自己的茶園還是太小了些,得再擴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