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忙時節再次來臨,等到田地裏的莊稼種上,割了油菜蜜,搞定分蜂的事情,已經是清明過後。
這些日子以來,撿拾到的雞蛋,陳安沒有送往供銷社,而是直接送往縣城,他可不打算讓供銷社從中賺上一筆。
馮學恩在巴食火鍋店門口支起一個攤子,讓個服務員守著。
反正火鍋店也就是中午的和晚上的特定時間段,吃飯的人會比較多,其餘時間並不忙。
雞蛋、土雞,早年間就是允許老百姓自行養殖售賣的東西,不然也不會被稱之為雞屁股銀行。
比供銷社低了一分的價格,送去的那些雞蛋,隻是幾天時間就賣得一幹二淨。
包括那幾乎占三分之一的公雞,也被陳安一並送去縣城,在菜市場上,被做生意的瓜分一空,然後運往別的縣城出售。
省得它們滿山遍野追著母雞搞,弄得母雞背上、頭上的毛都掉光。
雞肉的銷路完全不是問題。
開始有了回本,以後的收益估計兩三年內就能完全回本創收,讓宏山和甄應全,都樂了。
尤其是甄應全家婆娘,專門在家做了一桌子好菜,讓甄應全把陳安和宏山兩家人請到自家好好吃了一頓,沒少為之前阻止甄應全參加的事兒和所說的那些話,向陳安道歉。
隻是,養雞場的事情又忙碌起來。
擴建雞舍是其一。
最大的麻煩,是那些土雞下了些蛋以後,開始出現大量抱窩的情況。
山村裏的土雞品種,是原雞長期馴化的結果,生長在自然環境中,自然保留著原雞的一些生活習性,繁衍後代是其中之一;
在春季,氣候宜人,各種食物豐富,特別適合後代的生長,所以,原雞會在這個季節產蛋,繁衍後代。
同樣的,農民家裏飼養的土雞也就具有這種本能,在春季出現“抱窩”現象,而且,一年的時間裏,往往出現三四次,每一次抱窩,前後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在這個時間裏,母雞消瘦,不產蛋。
養雞場裏,養殖的可全是土雞品種,這種情況尤為嚴重,對養殖效益影響很大。
山裏人有山裏人的應對方法。
隻是,陳安上輩子沒有規模養殖土雞的經驗,也不確定用什麽辦法好。
隻能幾樣方法都用上,再來比較出最好的法子。
把抱窩雞弄去澆冷水,讓它清醒,這法子有一定效果,得重複幾次。
另一種,則是把抱窩雞拿去灌酒。灌過酒的母雞會出現醉酒狀態,不會在窩中趴著,而是搖搖晃晃地四處走,醒酒以後就不再抱窩,即使母性強的母雞,二次灌酒後就能醒窩。
可是這要的白酒數量不少,代價高了些。
他們也嚐試在母雞的尾巴上係紅布條,由於母雞對紅色有一種天然的恐懼,發現尾巴上的紅布條,會驚恐的到處奔跑,也有不錯的醒窩效果。可在山林裏到處鑽,係的布條容易掉落,容易重新抱窩,陳安隻能放棄。
嚐試過後,還是覺得冷水澆的法子代價最低,就是需要多麻煩幾次,是個不小的工作量。
幸好,李豆花閑來無事,又逛過來一次,看到三人折騰得費勁,給出了個主意:從雞翅膀上拔下一根羽毛,從抱窩雞的鼻孔間穿過。
這是李豆花在涼山那邊看到過的法子。
陳安照著法子試了十來隻,發現這些母雞可能是呼吸不暢或是羽毛穿過鼻孔太癢的緣故,被用羽毛穿了鼻子的抱窩雞,會不停地用爪子掻撓,或是不停地在磨蹭,根本無法安心抱窩,兩天下來,竟然就不再去窩裏蹲著了,效果極好。
他立馬決定采用這法子。
隻是挑著好的母雞,留下一百五十多隻抱窩雞,也花了幾晚,打著手電筒照雞蛋,挑選了三千多個雞蛋,分給這些母雞抱著。
平均每隻抱窩雞二十個雞蛋的樣子,等待二十多天後,孵化出小雞仔,能將養殖場的雞仔數量,擴大到三千多隻的樣子。
養雞場裏的雞仔等到入秋的時候再孵化一波,還能繼續擴大。
隻要收益能穩住,能搞到足夠多的糧食,他們的目標,是將其擴大到上萬的數量。
即使如此,這數量相較於這片山野來說,依然少。
但陳安覺得,走穩妥些更好,不能太過於貪多。
為了保證種群良好,他特意叫上宏山,走村串戶,收了些公雞回來。
在這件事情忙完的時候,三人開了個小會,考慮添加人手。
一個養雞場的事情,就把三人拴得死死的,想去幹點別的事兒,都不容易走開。
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宏山和甄應全都覺得,三家人都還有閑人,幹脆就從自家選取。
但陳安對此,並不覺得靠譜。
主要是越是自家人,有些話越不好說出口,更容易起爭端。
再者,以後其餘的養殖場也要開辦,就即使三家人全都上陣,也忙不過來,還是需要別的幫手。
商量了好一陣,最終決定去問問村裏兩個曾和陳安、甄應全都攆過山的民兵,當天晚上,三人就找了過去。
事情一出口,那兩人立馬答應下來。
一個月四十塊錢的工資,也是他們不容易掙到的。
反正事情都已經理順,無外乎就是定時飼喂,清理雞舍、石灰消毒和喂藥防雞瘟,至於飲水方麵,溝裏就有常年不斷的水溝,會自行采食。
三人領著兩人教了幾天時間,又觀察了幾天,等到那些小雞孵化出來,他們已經能完全勝任,包括每天必須的巡查,和防止老鼠、黃鼠狼、蛇類的侵害問題,也能解決。
陳安他們三人,終於有了進山的機會。
休息兩天後,陳安開著車子,帶著宏山和甄應全,領著獵狗,直奔鼓城山。
這一次,不為攆山,不為采藥,隻想看看,能不能在山裏,找到西王寶藏的所在。
當天下午,三人抵達鼓城山下的那個小村,還是將車子交代給上次那戶人家幫忙照管。
在他們家住了一夜過後,第二天一早,三人各自背上裝有幹糧、繩索和一些口袋的背包,領著獵狗,再一次登上東鼓城山。
也就在那山上,三人繞著周圍石崖,攤開那副重新被用一張紙完整印描下來的地圖,對著周邊的山嶺、溝壑比對。
直到轉到東古城山北邊的懸崖時,
總算看到北邊的山嶺、溝壑和地圖有諸多吻合。
這讓三人越發確定,現在的地圖就是完整的。
“甄叔,蛋子哥,你們覺得,這地方最有可能藏寶的是哪裏?”陳安掃視著這大片雲牽霧繞的山野問道。
甄應全搖搖頭:“這我說不上來,感覺哪裏都可能藏寶,也不曉得,人家當時是啷個選的。
我就覺得,會不會像古墓一樣,藏在什麽風水寶地裏邊。
這曆朝曆代的帝王不少,但就我所知,幾乎每一個帝王一上位,就開始考慮給自己建造陵墓。
張獻忠好歹也在蜀地建都稱王,有沒有可能,也給自己建造過陵墓?也有可能,他不是單純為了藏寶,就想著以後自己死了,還能作威作福,多多有些陪葬。
當然,這隻是我瞎想,可惜,我們三個,都不曉得那些風水手段。不然倒是可以試一哈,說不定就碰到了。”
宏山有不同的意見:“我倒是不覺得他會這麽搞,狗娃子之前不都說了,這狗日勒被明朝、清朝的軍隊打的時候,準備逃跑,為免自家婆娘、娃兒落入敵人手裏邊,對自己產生威脅,把他們都宰了。
這種狠人,怕是不會考慮這種事情。
當然,也不是不可能建陵墓,如果是真的建陵墓,那消失的三百工匠,可能性更大。
不過,這地方我們來過,都曉得石崖多,溶洞也多,我覺得,藏洞裏邊的可能性更大,隻是不曉得,會是哪個石洞。”
說完後,兩人紛紛看向陳安。
陳安笑了笑:“我其實也沒得想法,實在想不出可能會藏在啥子地方,不過,我偏向蛋子哥所說的石洞。算了,說多了沒得用,我們就一條溝一條溝地找,一個山洞一個山洞地找,說不定能就能找到。
要是實在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宏山和甄應全都微微點了點頭。
“先從鼓城山開始蠻?這山就有大洞!”宏山笑問道。
甄應全搖搖頭:“我覺得沒得必要找,這山洞有人住過,說不定早就被人探查過了!”
“還是找一哈,很多山洞深,根本就沒得啥子人敢進去。”
陳安不想錯過:“萬一真就藏在這山洞裏邊不被發現,還是很有可能的。”
見陳安這麽說了,兩人也沒什麽意見,這趟進山,本就沒有明確的目標,碰運氣的成分很大,都值得試一試。
古城山頂,幾百年來,不少人活動過,就沒什麽看的必要了。
三人順著崎嶇小道,下到山腳的石洞裏,打開手電,就朝著洞裏鑽了進去。
在這,三人特意留了心眼,都知道在有些山洞裏邊,錯綜複雜,有如迷宮,不注意的話,貿然鑽入,可能就迷失在裏麵。
所以,進洞的時候,一路用帶著的開山兒,在石壁上敲出標記。
這山洞,並不算特別複雜,裏麵有兩個岔口,其中一條積水很深,沒法往裏麵探索,另一條則是沒幾個彎拐,盡頭就開始變窄,最後沒路,唯有有涼風吹過的那一條,穿山而過,在另一邊有另一個出口。
出了山洞,三人沒有過多停留,開始按照地圖,一條山溝一條山溝地找尋。
一整天折騰下來,岔溝找了三條,溶洞鑽了兩個,什麽痕跡都沒有發現。
倒是三人在經過一條峽穀的時候,在山上崖壁上看到一大群獼猴縱躍,山崖半腰,有一個被藤條遮掩半邊的山洞,從下邊上不去,三人想辦法從一側爬到石崖頂上,用繩索垂下來,在崖壁上,看到不少名貴的金耳環。
另外,鑽進洞裏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發現:石洞內的石頭上,有三處棕黑色的塊狀物凝結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