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最先下到石洞,緊跟著是宏山。
甄應全沒有跟著上來,在石崖上邊,看護著繩索。
宏山到洞裏的時候,看到陳安正在轉著看那些棕黑色的東西,有些好奇地問:“這是啥子東西?”
“猴竭,也叫猴結,血靈脂,血靈芝!”
陳安知道宏山不懂,解釋道:“是猴子經血或者是分娩時的血液、胎盤等遺留在地上,久而久之凝結而成的東西,我師傅以前領我進山的時候,看到過一處,說是以前用於治療婦科的宮廷秘藥。前些年收購站也有收購,這可是點好東西,帶回去能用來治療雞瘟,也可以用來收藏,千年不敗。”
“啥子猴子能有那麽多經血……”
宏山不敢相信:“就你麵前這一塊,怕是就有百多斤,另外兩處還有幾十斤。”
陳安笑笑:“不相信嗦,你看看這山洞,那些石頭都已經變得光滑了,剛剛我們在懸崖下邊,不是看到一大群獼猴在這石崖上,這洞一看就曉得,是它們常年居住的地方,日積月累,數量多了,也是正常嘞,沒有跟你說是一隻猴子的嘛。
我跟師傅看到的那一次,就一處猴結,隻有七八斤的樣子,這次挺意外,全部弄下來,估計得有一百四五十斤,隻是收購站沒有收了。
以後猴群越來越少,帶回去,用一部分留著在養雞場用,好點的各自家裏邊也留著點,說不定啥子時候有大用,聽說能治療男女不孕不育。”
“本來沒想著采藥,結果到了山上,這藥材反倒是隨時看到,真的是……”
宏山咧嘴笑了起來,有好東西,怎能不笑。
“所以才有人說,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陳安也笑了起來:“順便弄點好藥材,哪怕找不到東西也不虧撒!”
兩人沒有急著采挖猴竭,而是打著手電筒,順著山洞往裏邊一路看著進去。
隻是,這石洞並沒有多深,隻是十多米的樣子,就到了盡頭,都是原生的石壁,沒有絲毫人工痕跡。
兩人隨即退了出來,從背包裏取出袋子,花了大半小時,將那些猴竭給敲下來,裝袋,綁在垂下的繩索上,在洞口朝著上邊的甄應全喊話,讓他將裝了三半袋的猴竭給提了上去。
既然在石崖上有金耳環,也不能錯過。
宏山體重大,在石崖上騰挪有諸多不便,也更危險,他上去換了甄應全看護垂下的繩索,由陳安和甄應全在崖壁上飛簷走壁,采挖那些藏在山石縫隙中的金耳環。
等到事情忙完,已經大半天時間過去。
三人也就沒有再在山裏繼續逗留,將采到的猴竭石斛,背送到在山裏選好的臨時落腳的山洞存放著。
接下來幾天,三人按著地圖上的山溝,一條條排查,遇到諸如天麻、茯苓、豬茯苓、黃精、重樓、金耳環之類的藥材,也都采挖下來。
結果,一轉眼又是七八天過去,山嶺、溝壑走過不少,懸崖、石洞也沒少攀爬和探索,寶藏影子沒見到,藥材倒是積攢不少。
生怕這些藥材壞掉,也擔心家裏的情況,三人將藥材全都搬出山,裝車裏送回盤龍灣,交給馮麗榮和鍾啟秀打理、晾曬。
一起在陳安家洞子火鍋店裏好好吃了一頓,吃飽喝足後,說好接下來兩天的事情,宏山和甄應全各自回家。
隔天的時候,三人不約而同地到養雞場看過。
那些雞仔,已然褪去絨毛,換上了一身羽翼,狀態很好。
陳安站在喂食的場子上,敲響手裏提著的破鐵盆,那些母雞、公雞和雞仔,歡叫著從四麵八方的山林間飛奔出來,有性子急的,甚至直接拍動翅膀飛撲,忙著爭搶撒在場子上的苞穀籽。
這些土雞的狀態一目了然,都好得不得了,三人也算是放心了。
眼看沒什麽事兒,宏山和甄應全也到盤龍灣幫忙處理那些藥材。
陳安見采挖回來的金耳環,還有不少非常鮮活,他心血**,將那些鮮活的金耳環挑揀出來不少,帶到院外的山林裏。
盤龍灣所在山坡,裏麵本就多爬滿青苔的山石,林木間溫潤潮濕,感覺上是種植金耳環的好地方。
現如今的金耳環,鮮品的收購價格隻是六毛一公斤的樣子,幹品三元一公斤,在藥材中,價格不算高,並沒有引起重視。
他上輩子放羊的時候在山裏遇到過一個采集金耳環標本和調研的專家,曾有過簡單的交談。
說是在蜀地,解放前在合江有兩個專業的金耳環交易市場,那時候的金耳環很多,每年通過山城港口外運的金耳環一百多擔,產量很高。
但是後來,煉鋼鐵,大砍樹,環境遭到嚴重破壞,那些本就依附在樹幹、山石上生長的金耳環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少。
甚至到了後期,有大人物急需石斛,專門派人到蜀地索取,竟然隻能從當年收購到的六斤金耳環中挑選了四斤送到京城。
他還記得那專家說過,已經有數十家研究所開始進行栽培研究,解決金耳環資源枯竭的問題。
不用說也知道,隨後的金耳環開始變得值錢了。
尤其是過上些年,更是一度被炒作到天價,也是往小龜子、美麗國那邊出口的大項。
陳安也打算種植一些試一試,如果能夠成活,擴大規模人工種植,總能賺到錢。
這事兒,他簡單跟宏山和甄應全說過,兩人一聽專家都這麽說了,也來了很大的興趣,各自拿著砍刀就到竹林裏砍來竹子,按照陳安的說法,劈成細條,然後削成竹釘。
將這些鮮活的金耳環,敷上泥土、青苔,用竹釘釘在大樹幹或是嵌在石頭縫隙中,
這是陳安在刷視頻的時候看到的法子,也是摸索著用。
若是有效果,倒是可以承包一片這類林木山石夾雜,位置潮濕的山嶺,擴大規模來搞。反正這樣的地方也沒什麽大用,容易承包,價格還不高,而且,這樣的山嶺還能有別的用途,比如砍來青杠樹樹段,在這樣的山林裏布置好,還能用來培育木耳,或是栽培天麻。
三人也沒有弄多少,隻是搞了百來棵,算是一種嚐試。
等到將這些藥材處理完畢,是兩天後了,雖然在幹活,但強度不大,也算是休息。
隨後,三人再次去了鼓城山。
又是連日在山裏翻找折騰,這天,在山間又看到一座石山,上麵怪石林立,山石之間,間雜著不少灌木雜草,又多有藤蔓、荊棘纏繞。
這樣的石頭山在山裏不少見,但就因為這山上有不少石洞,感覺整座石山都像是空的一樣。
這就很值得找一找了。
誰知,三人剛尋著山石間隙往上攀爬,草叢一撥弄開,立刻被嚇一跳。
那些山石根腳的縫隙中,居然一眼就能看到四五條暗紅色,長有十多厘米的大蜈蚣,驚慌地在山石縫隙中遊走。
都知道這是劇毒之物,要是被咬到了麻煩。
三人小心避讓開來,再往上走,結果,沒幾步,又看到草木縫隙中蜈蚣亂竄。
這數量就有些讓人心驚了,各自好好檢查綁腿,有沒有纏好,袖口紮緊,領口扣好。
“狗娃子,這蜈蚣也是能做藥的嘛,藥材公司有沒有收?”宏山問道。
陳安想了一下:“確實是點好藥,收購價格也不錯。”
宏山笑了起來:“我看這山上大蜈蚣不少,不能浪費了撒!”
甄應全也點頭同意:“搞起!”
反正是順手的事情,陳安當然沒意見。
見陳安點頭,宏山將自己帶著的軍用水壺裏的水給倒了,準備用來裝蜈蚣。
三人也各自用刀子削了小木棍,用來夾蜈蚣。
然後,就這麽一邊搜尋,一邊往山上走。
這石山上的蜈蚣是真不少,隨便走動都能碰到,更別說是專門找尋了,竟然沒多長時間就捉到二十多條。
就連陳安都想不明白,怎麽會有那麽多,但這不妨礙他和甄應全兩人,也將自己水壺中的水給倒了,專門用來裝這玩意兒。
結果,半天的時間,就花在找蜈蚣上了,硬是弄到了兩百多條。
這玩意用開水燙死,用等長的小竹片插入頭尾繃直曬幹就能當藥,一條三毛錢呢,這兩百多條,也值得五六十塊。
眼看見到蜈蚣少了,三人也就沒有再去刻意搜尋,轉而將注意力放到石山上的那些洞穴裏。
這些洞穴雖多,但大部分隻是些一眼能見到底的石窟窿,洞口掩蓋在雜木亂草中。
隻有三個比較大一些。
兩個在向陽坡麵,三人鑽進去,也就是彎彎拐拐地走了二三十米的樣子,就到了盡頭,沒有任何發現。
最後隻剩下背陰坡麵的那一個。
讓三人沒想到的是,背陰坡麵那山洞挺奇特,一到洞口,就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似是有雲霧冒出,山洞石壁上都掛著一層水珠子,那種陰寒的感覺,像是裏麵住著妖魔一樣。
就連招財它們到了洞口,也不太願意靠近,反倒衝著裏麵狂吠。
幾聲吠叫後,裏麵驚出幾隻蝙蝠。
三人麵麵相覷,都覺得這石洞有些邪乎。
“都來了,總該要進去看看!”
“這段時間沒少鑽山洞,啥子樣的沒見過,還怕了這一個不成。”
“是不能錯過了,萬一就在裏邊嘞!”
三人算是相互打氣,也都在尋那萬一。
將獵狗留在洞口守著,三人各自掏出手電,朝著裏邊鑽了進去。
這山洞,洞口不大,深入七八米的樣子,就到了頭,麵前出現的,竟然是一個深井。
打著手電筒往下看,杳杳冥冥,不知道具體有多深,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毒蛇,有沒有氧氣,隻有一股子陰濕腐敗的氣味。
手電筒照過去,井壁濕滑,還長著篦篦芽草和青苔,這黑乎乎的感覺,讓人望而生畏。
陳安從旁邊撿了塊石頭拋了下去,下邊很快傳來聲響,估摸著也就三四十米的樣子。
“我下!”
宏山放下背包,取出繩索,卻被陳安給阻止了。
他搖頭說道:“這深度,裏邊情況不好說,別的我還不太擔心,主要是怕裏邊沒得氧氣,還怕裏邊的空氣有毒,貿然鑽下去,等發現問題,怕是叫都叫不出來了,也沒得力氣爬出來,會送命嘞。”
宏山有些驚訝:“可能性不大吧?”
“如果下過礦井你就曉得了,多少人在井下挖煤,都會點著煤石燈或是油燈,一旦火苗出現問題,就得趕緊往外邊跑,稍微遲疑,說不定就沒得力氣出來了,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
甄應全補充道。
宏山微微皺了下眉頭:“那你們說啷個辦?扔把火下去看看?”
“火隻能說有沒得氧氣,無法判斷有沒得毒……”
陳安搖了搖頭:“想辦法抓隻小東西回來,放進去試試,如果拿出來還安然無恙,就可以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