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理快速發動車子,將之前平緩的車速提起兩倍,而後心想,方總在溫柔與怪獸之間切換的又快又華麗,不知是天生會哄老婆,還是愛情荷爾蒙使人心生歡喜,又或是,他生那副漂亮精致的容顏,不當演員,真是挺可惜。

車子在北海自助公寓酒店門前停下,門童利落的從王助理手中接過車鑰匙,將車子泊到酒店停車場,王助理站在方晟軒身後,感覺自己活生生被襯成了個背景板。

因為這北海酒店不知偷偷摸摸又明目張膽的兼職做什麽營生,來來回 回除了香車,就是大眼長腿的美女,個頂個的千嬌百媚,豐姿綽約。

美女們顧盼生姿,每每經過方晟軒時,猶如美虎看見了生羊,恨不得將眼珠子摳出來,胃液似乎在翻滾,火熱的不行,就要把胸口為數不多的扣子,原地撕開。

此間眼神,無一個落在王助理身上,不過他早已習慣。

直白的人類,浮躁的現實,某些欲望更明目張膽的暴露在空氣裏,羞恥心早就被她們拋到了九霄雲外。

可美女的大眼和其中流露出來的豔羨渴望,方少爺更年輕的時候就看的很煩膩,現下更是覺得她們跟塗了白麵粉,掛著時髦布料的雕塑差不了多少,都一股子塑料味兒——精心雕刻出來的雕塑至少寫意。

不過方晟軒今兒沒有露出厭煩的神情,也沒有過於淡漠,薄唇甚至勾出了淺笑,叼煙的動作都變得輕浮,配合著全身上下低調卻價值不菲的衣衫,很快有人放棄視覺享受,直接攻擊。

“來住店?”紅色法拉利上頭坐著的大波浪美女,摘下墨鏡後的臉竟有些稚嫩,活像個未成年少女,眼睛雖畫著濃妝,可裏頭竟有幾分清澈仍未散去,不過也僅剩一星半點,相信再過不久,就會效益殆盡。

王經理知道方晟軒的脾氣,正要張口要擋,方晟軒卻提前自己出了聲,他微微偏身,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姑娘的眼睛。

姑娘顯然身經百戰,但禁不住美男子含情脈脈猶如電流般的視線,塗了腮紅的臉又紅了幾分,她咽了口口水,直言道,“上去喝一杯,我看你不是很忙。"

王經理已經不敢說話,青年男女彼此之間碰撞的荷爾蒙火花,五頭牛都拉不回,再阻攔就是找死。

隻是他腦海中浮現出下午林總那張清塵幹淨的睡顏,平日裏或笑或怒靈動幹淨的眼眸,做事賞罰分明,有條不紊,那麽光鮮,那麽好看,對待手下一視同仁,從不倨傲的高高在上——那麽好的一個女人,也拴不住男人的心。

王經理身為男人,霎時間也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自家方總,並不是個癡情的主。

可憐的林總。

“樂意之至。”方晟軒的聲音最後一錘定音。

林芊羽醒來時,是淩晨三點。

滿室黑暗寂靜,如同一隻黑獸,將她吞噬。

“方晟軒?”她小聲的喚了一聲,揉著腦袋,從**起來,開了燈,房間裏徒增光明,沒有人的蹤影,依然寒冷。

“不在。”她沒有下樓去,便推測出這個結論。

方晟軒這人很貪睡,淩晨三點不在房間,更不可能在房子裏哪一個地方睡休息,他不在家,去了某一個地方。

下午的畫麵從林芊羽腦海中浮現,纏綿之後的倦累,疲乏猶如潮水決堤難以阻擋,她一向清醒,加班到淩晨也從沒有在辦公室睡過,可昨天下去,她竟是癱倒在方晟軒的懷裏,想必睡的如死豬一樣毫無察覺,難以被人叫醒。

他輕鬆的離開,將她丟在家裏。

含情喂的一杯水,裏頭一定加了東西。

林芊羽看了手機一眼,沒有將它拿起撥通質問的欲望,她隻是下樓,喝水,然後守著水晶燈,坐在沙發裏,呆呆的看著白牆上掛著的幾幅抽象畫,仿佛全身心都被吸入了畫中,精神不知遊離在哪一個次元。

裝潢雅致的靜吧裏放著舒緩悠揚的爵士樂,許鴿子翹著二郎腿,一杯威士忌喝的眉眼扭曲複又舒展,笑時露出燦爛的白牙,盯著方晟軒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的愰神。

“你酒量不好嗎?”許鴿子的腿有意無意的劃過方晟軒,眼睛裏的柔情似水快要轉化為汪羊大海,將人淹沒。

方晟軒含笑道,“我喜歡清醒。”

“哎呦,人生啊,就那麽一回事兒,清醒著做什麽,無聊的很,不如大醉一場,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尤其咱們這種人,擁有最得天獨厚的條件,更得盡歡啊!”

方晟軒聞言笑了笑,“喝酒就是你覺得最開心的事?”

“不瞞你說。”許鴿子湊近方晟軒的臉,聲音清軟,“還有男人,錢,都是我的最愛。”

她很直白,眼角被汗漬暈開的眼線垂在眼角下麵,有些狼狽,但沒有抹掉她耳濡目染的勾人和嬌媚。

方晟軒挑了挑俊眉,不置可否。

“怎麽?難道你不喜歡?”許鴿子露出魅惑的邪笑,“難道你不喜歡這樣?我可不信,你這人一看就是從萬花叢中過,從不失手的翩翩老手,雖然有些斯文溫潤的氣質,但我知道那都是表象,畢竟這樣方便你尋找你的獵物。”

方晟軒終於嘴角翹起,露出一個真心的笑,“你怎麽這麽自以為是呢?”

“……我猜錯了嗎?”許鴿子不相信地看著他。

“豈止是猜錯。”方晟軒盯著桌上的威士忌氣泡,視線卻不知落在哪裏,好像落在遙遠的地方,目光好像變得有那麽一絲溫柔,隨後他壓低聲音,“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的喜好。”

“你對我沒意思?”許鴿子的眼睛睜大比她中指上的鑽石還要大。

方晟軒轉頭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有啊。”

許鴿子重新興奮起來,被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後,拉起方晟軒的手就要走,可方晟軒卻紋絲不動。

“不走?春宵一刻值千金,別磨蹭!”

“……”方晟軒輕聲道,“我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你又不是女人,難道還會來親戚?”許鴿子急的不行。

方晟軒:“……”

許鴿子盯著他精致俊美的臉疑惑的看了一會兒,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緊接著經由嘴巴全盤托出,她的聲音有點哆嗦:“你…你難道是個gay?”

“不是。”方晟軒閃爍眼眸,“你真想知道嗎?”

許鴿子一臉狂亂的拚命點頭。

“不許聲張。”

“沒問題!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