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裏,方晟軒手不太利索的給林芊羽梳頭發。
林芊羽照著鏡子,呲牙痛呼,“哎呦,你輕點…唔,好痛!你怎麽這麽笨!”
方晟軒:“好好好,我輕點,你別叫……”
“啊啊啊……嘶——怎麽會這麽痛!我不要啦!”林芊羽的頭皮被扯得發麻。
“乖,馬上就好,馬上馬上,再等等,我再輕點就是……”
林芊羽已經不相信方晟軒,但騎虎難下,隻得閉著眼睛狂忍。
方晟軒道,“唉,要這樣套進去嗎,不好套,這東西好硬,套上去一定不舒服吧。”
林芊羽又忍無可忍,“別廢話了,快來,我都準備好了!”
……
衛生間門前,許鴿子架著彩虹頭,咽了口口水。
彩虹頭打了個酒嗝,臉紅指著門,“裏麵有人在…在那啥,咱,咱換個衛生間,快…快點兒,我快憋不住了!”
許鴿子架著他不動,同時做一個“噓”的手勢,一副激動地樣子壓低聲音道,“東哥,衛生間play!多刺激啊,百年難遇,你不想看一眼嗎!”
彩虹頭一臉震驚,勉強冷靜,“…聽聽,就算了,進去打擾人家也不好。”
“東哥你好乖哦。”許鴿子皮笑肉不笑的賞給他一個白眼。
“敢在這兒做就不怕被人看的。”許鴿子拿下他的手臂,三步並作兩步就要往前衝,胳膊卻又被拉住,彩虹頭說,“真的不好,這樣,不好。”
“……你怎麽這麽封建啊。”許鴿子忍不下去了。
“ 你趕緊我再去找衛生間吧,我要尿褲子了!”彩虹頭白淨的臉已然憋成了水粉色。
許鴿子氣結,隻得作罷,扶著彩虹頭往另一間衛生間趕。
鏡子前,方晟軒滿意的看著林芊羽的小腦袋,“真好,真漂亮。”
林芊羽:“……”
“喜歡嗎?”方晟軒道,“這簡直比買鑽石給你還有成就感。”
林芊羽彈了彈自己腦袋上的小茨球,說,“我還是更喜歡鑽石。”
方晟軒:“……”
突然, 裏頭響起一個誇張的笑聲,一位妙齡女郎捂著獨自從門裏掉出來,毫不顧忌形象,快要笑出眼淚。
林芊羽看清麵孔,說,“小姐,地上涼,快起來。”
俞點兒從地上撐著門費力的起來,笑的臉上微微發紅, 走到林芊羽麵前,一隻手伸出來,勉強忍住笑意,“有口紅嗎,補個妝,用一下?”
林芊羽隨手從包裏拿出一個塞給她,說,“送你了。”
俞點兒:“大方,看來你有潔癖,謝啦。”
林芊羽點點頭,拉著方晟軒走出女洗手間,出門時,兩人倚在圍欄邊上,躲過監控,方晟軒摟著她,她在他懷裏打開紙條。
俞點兒的字跡清秀有力——已到,地下二層賭場,段與李。
看完,林芊羽將紙團團成球,塞到方晟軒的兜裏。
方晟軒擰眉,“好髒,她剛才也沒洗手。”
“還不是被你笑的!”
“……不懂欣賞。”方晟軒戳了戳她頭上的小揪揪,“你這樣就是很好看……”
“趕緊走。”林芊羽將他打斷。
“哦……”
地下一層是紙醉金迷的夜總會,地下二層是賭場,那麽地下三層呢?
林芊羽心想著,突然在電梯叮的一聲之後,門前飛快的閃過一個人影。
林芊羽:“……”
什麽東西!?鬼影一樣!
出了電梯,方晟軒在她耳邊沒頭沒腦的道,“轉移了。”
“什麽?”她出聲問,一邊慢慢挽著他的胳膊慢悠悠的走。
“老鼠和李子。”
“…”林芊羽心想,他還挺會給人起外號。
穿過走廊,來到一個嘈雜的 門前,那黑門之後,便是賭場,這聲音震耳,未免過於明目張膽,林芊羽想起鴿子說過,這家北海酒店的背景很深,警察方麵未必能查到這些黑暗——
“那兩人現在已經去三層了。”方晟軒說著,拉開門,“我們先逛逛,一切都不急,老婆請。”
林芊羽停住腳步,捂著口鼻,“煙味兒,刺鼻。”
方晟軒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在她口鼻之間趕蚊子似的晃了晃,他的指尖隻有幹燥的木香,林芊羽深吸一口,兩人走進去。
偌大的賭場,人聲鼎沸,喧囂不停,裝飾猶如上世紀的黑暗詭魅的古墓,華麗陰森,浮躁充滿焦慮,也叫人沉迷,它像一個不真實的羅刹地獄,也像一個能夠隨時讓人騰飛而起的希望之地,它能讓窮光蛋一夜成名,也能讓失了魂的千萬富翁家財散盡……
都是一念之差的事情,人人都愛財,是人之常情。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林芊羽和方晟軒完全不理解那些輸紅了眼的公子哥,仍然瞪著滿眼的紅絲,盤腿坐在桌子上沒有風度的指著桌子怒吼:“壓,北城南城的房子,我爹的酒莊和地產也寫了我名兒,都給我壓!”
“敗家子,不知道有什麽好玩兒的,擺明了被坑。”林芊羽忍不住悄聲嘟囔。
方晟軒“嗯”了一聲,“以後生個兒子,可得好好管教,這麽玩兒,比爾蓋茨也輸不起。”
“…… 你說他明明已經很有錢了,為什麽還要賭?你看他的眼睛,好像被人操控了靈魂一樣,全身心吸在賭桌,八匹馬也拉不回來。”林芊羽轉移了話題。
方晟軒說,“他年紀不大,這個時候,正是他老子到處攀比,又到處聽那種話的時候,少年心性,過慣了養尊處優的鹹魚日子,哪還懂努力靠腦子思考是個什麽意思,估計翻身都覺得麻煩,可他又覺得不甘心,隻能來賭場碰運氣,來這裏之前,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一生也用不完。”
“什麽話?”林芊羽聽不明白。
方晟軒微微彎身,粗著嗓子在她耳邊道,“老張的孩子考上了清園,老趙家的孩子的孩子哈佛商學院,我老同學的兒子的公司上市啦——你呢,我怎麽就生了你這個小赤佬紈絝呢?除了會花錢你還會幹什麽?”
“……哦,沒什麽大不了的啊。”林芊羽笑著,因為方晟軒說人說話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啦。
方晟軒也笑了笑,將她往自己懷裏攬了攬,手驅散了周圍的煙味兒,“你體會不到,說明你從小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