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朔市公安局交警支隊事故大隊的交警接到群眾的報警後,馬上趕到了事故現場。
出租車被皮卡車撞得慘不忍睹,引擎蓋子飛到了十幾米遠的地方,發動機幾乎豎起來了……司機的腦袋把車窗玻璃撞碎了,下半身也被緊緊地卡住了……交警試試鼻息,司機還活著。坐在後排座上的郭在容滿臉是血,已經昏厥過去了……交警第一時間把郭在容送到了北方省人民醫院後,通過電焊機切割,取出了奄奄一息的司機。隨後,司機也被送進了醫院。再看那輛皮卡車時,交警們傻眼了,除了特製的保險杠變形了以外,駕駛室基本上完好無損,可是,司機早就無影無蹤了。再看車牌號,前邊沒有,後邊也沒有,發動機號碼也被早就磨去了……很顯然,這是一起蓄謀已久的車禍……
因為出租車裏乘坐的是省紀委副書記,所以,東河市公安局不敢掉以輕心。在公安局長的帶領下,調集了在家的全部警力,展開了全方位的追捕和調查。折騰了半個晚上,除了目擊者和馬路監控探頭提供的一點點線索外,基本上一無所獲。目擊者是一位中巴車的司機,事發時他正好路過此地。於是,就停下車報了案。車禍現場雖然寬敞,但因為是剛剛修好的路麵,所以,新的路燈還沒有啟用。原來的老路燈雖然亮著,但基本上照不到整個路麵,所以,警察隻看到一個蒙麵的人影匆匆忙忙離開了皮卡車,除此之外,再沒有看到什麽……
這段路上新的監控探頭也沒有啟用,但是,在車禍現場50米遠的地方,有一個老的監控探頭,拍攝到的影像也是迷迷糊糊的,但是,皮卡車司機的影子雖然看不清楚,可他逃跑的方向倒是非常的清楚。他是匆匆下路朝著正北方向逃跑了。這個方向是一個村子,因為時不時的有車輛通過,所以,村民們也沒有提供出任何的線索來。
事已至此,公安局長也沒有了辦法,隻好把這一切匯報給了前來了解案情的省市有關領導。省紀委書記溫常綬是第一個到現場的省上領導,他首先詢問了郭在容的傷情,緊接著就問現場有沒有郭在容的東西,尤其是手包和文件什麽的。交警告訴他,沒有發現這兩樣東西。他代表省委向東河市公安局局長提出了限期破案的要求後,就撥通了公安廳廳長的電話,他要求公安廳馬上讓陪同郭在容出差的兩個警察到車禍現場來。
這時候的田曉蒙和周易山,他們都在家裏剛剛吃完飯,正準備休息呢,廳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他們二話不說就飛速的到達了車禍現場,馬上就把他們下飛機後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向廳長和省紀委書記匯報了一邊。溫常綬沒有說什麽,廳長卻狠狠地把他們批評了一頓。溫常綬了解完情況後,沒有在現場多做停留,馬上就和公安廳長到了省人民醫院。
郭在容已經醒過來了,他頭上的傷是皮卡車上的人用活動扳手打的,初步診斷為中度腦震**。除此之外,車禍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麽後遺症。他見溫常綬等人到了,心情十二萬分的糟糕。他斷斷續續地說:我……沒有完成……好任務,我……
你不用自責。溫常綬握著他同事的手說:你麵對的是早有預謀的一次車禍,所以,你防不勝防。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地養傷。
我……沒有什麽……傷。郭在容在溫常綬的幫助下,搖起了床頭,他看了一眼輸液的手是,仍然是斷斷續續地說:就是……腦袋上……一點、一點傷,所以……我不礙事……
好了。溫常綬嚴肅地說:你現在什麽也不用想了,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早日康複。
接下來,郭在容單獨把溫常綬留下了。他向自己的老領導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這個車禍一定是葉家鎮案的幕後老板幹的。他們的目的非常的明確,就是要把所有的證據毀滅掉。可是,他們就沒有想一想,你可以毀掉這些證據,你難道能夠毀掉葉家鎮所有的人民嗎?我就不相信了……雖然我們辛辛苦苦得來的證據被搶走了,可是,我們已經知道了全部的內情……
溫常綬苦笑著說,沒有證據,你知道內情又能怎麽樣?沒有過硬的、鐵的證據,你讓老板(指省委書記沈燕飛)怎麽辦?這幾年,老板之所以能夠步步為營,就是因為我們的有些事情在證據支撐的情況下,才掌握了主動權。否則的話,別說是我們了。就是老板也是非常為難的。
可是……郭在容還想說什麽,溫常綬打斷了他的話:這裏麵一個關係,你要搞清楚。首先,官場也有一個平衡的問題。說到平衡,絕不是說,我們要一味的順著他們,甚至於任他們胡作非為,我們一點兒也不聞不問。說到這裏,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這個問題就是我們一定要堅持程序正義的問題。因為,我們是法治社會,所以,我們就得遵守遊戲規則。一句話,沒有證據,別說是我了,就是老板也得權衡利弊。但是,有一點我們也是很清楚的。那就是這個證據,我們遲早會有的。所以,針對目前的狀況,我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在找不回來證據的情況下,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郭在容急了,這件事不能到此為止。
不能到此為止又能怎麽樣?溫常綬痛心的說:你已經死了一回了,你還能怎麽樣?
郭在容幾乎是哭泣著說,不是我要怎麽樣,而是“紀委書記”這個神聖的稱謂不允許我怎麽樣!
是啊,郭在容容易嗎?他為了“紀委書記”這個稱謂,已經犧牲的夠多了。妻子的慘死,自己又險些死於這次離奇的車禍……接下來,還有什麽離奇的遭遇在等著他這個紀委書記呢?
溫常綬被郭在容的表現深深地打動了:祝你早日康複吧,等你出院了,我們再研究下一步“怎麽樣”,好不好?郭在容見紀委書記這麽說,就擦去了眼淚,點點頭,表示一定好好養傷……
溫常綬離開醫院後,田曉蒙和周易山到了。這個時候的郭在容已經沒有力氣說什麽了。他默默地看著正對麵牆上沒有打開的電視機,想著今天發生的車禍。是那個環節出問題了呢?自己出差武漢取證,是在十分嚴密的情況下進行的呀!他們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呢?
不好!郭在容想到去武漢的事情有可能是通過機場泄露出去的時,就一下子什麽也明白了。購買飛機票是實名製,人家要是稍微動動腦子,就想到了。然後,打個電話查一下郭在容購買機票的信息,你郭在容在哪裏,不就一目了然了嗎?哎呀,郭在容呀郭在容,你為什麽就沒有事先想到這個問題呢?如果要想到的話,你隻需以省紀委的名義給機場打個招呼,讓其取消“郭在容”的信息不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嗎?還有,如果自己早一點想到這個結果的話,就讓省紀委或者是省公安廳的車子接機,還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嗎?
這一切事情的發生,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你自己。想到這裏,郭在容真的是後悔不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