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為你失去的你為什麽不懂
“肚子好餓。”吳青語愁眉苦臉的從睡夢中醒來。
她真應該要去好好地看書,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好累啊。
想要忘記,就要投入到另一個激戰中去,現在的激戰自然就是去看書,去學習。
隻有全情投入學習,才能感覺到真正的曠達與心安,不用再為紅塵小愛嫉妒生氣。
她最近總是夢見他,各種各樣的夢讓她不勝困擾。
去上課時,看到他都是皺著眉頭:會不會今晚又夢見他?
這還得了,這場暗戀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陸會坐那邊發呆,有人跟他說話也是詞不達意。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有時想想不如跟顧娟或者那個01的小丫頭去玩一玩,也好過整天心裏不知道想什麽。
吳青語就像她說的翻臉像翻書,哪怕昨天還聊得開開心心,今天就一臉不容人靠近的神情,可是說不定後天又開始動手動腳的勾引他,他快被煩死了。
昨天他又說錯了什麽,隻不過問問她“如果不喜歡,該怎麽對待”,而後她的臉色就180轉了個彎。
怎麽相處就是這麽難呢?
以為她今天會好一點,可是看到她時,她又避開了他的目光,一臉困乏的坐在邊上。
他們還是在一起上課的,位置都是固定占好的,可是神情卻讓人覺得坐得太近了。
陸會突然說:“你下輩子還是個女的。”
吳青語沒想到他會跟她說話,她以為他要離她遠一點呢。
乍聽說她下輩子還是女的,隨口回道:“才不要,我連人都不想做了,好多煩惱,我要做一棵植物。”
“不,你肯定是個女的。”
吳青語想著自己做女生做的這麽憋屈,連喜歡的男生在身邊,也不敢努力的去追求,便說:“如果真的要做人,那我希望做個男的。”她總認為男生會大膽一點,會勇於追求心中所愛,不怕失敗,不懼嘲笑。
其實這根本不關男女,關乎的是各個人的性格。
陸會凝視著她:“聽說,穿了耳洞的女人,下輩子還是女人。”
吳青語一愣,臉又紅了,怎麽還看她的耳洞,她可什麽耳環都沒戴。
兩手遮住耳朵:“是嗎?那我回去把它塞起來,下輩子堅決不能做女的。”
“為什麽,女孩子有什麽不好?”陸會不解。
吳青語想了想說:“男生可以追很多女生,頂多被人叫花心;女生追很多男生,就會被說水性楊花。你說做男的好,還是做女的好?”
陸會很無語:“那你隻追一個不就好了。”為什麽要很多個?
吳青語說:“可是那麽多帥哥,反正這就是不公平嘛。”
“哦,哦,那我也沒看到你追一個嘛。”
吳青語皺眉道:“我隻是打個比方,就是說做男的好。其實做男的也不好,做人就是不好,那麽多煩心事,我還是想做棵植物,你說植物會不會有感情?”
是的,做人真的很煩,陸會深表理解,難道做植物就不煩了?
人有七情六欲,植物呢?
植物會不會有感情?誰知道呢,植物的世界裏也會有像男女感情這麽複雜的感情嗎?
吳青語繼續說:“我要是做植物,就做那種幾千年、幾萬年都不死的那種。”
陸會想都沒想,說道:“那我就砍了你。”
吳青語笑了起來:“傻,你不知道砍了,還會冒青的嗎?”
“那我就連根把你都鏟了。”
吳青語詫異地睜大了雙眼,這是跟她有什麽深仇大恨啊。
“你好殘忍哦,不過沒關係,我是死不了的。我會開花,會結果,會有種子。種子落在泥土裏,生根發芽,又有好多好多個我長出來了。”吳青語以為自己在看童話。
陸會說:“那我就在你還是小苗的時候,就連根拔了。”
吳青語推搡著他:“為什麽?為什麽?我是搶你老婆了,還是斷你財路了,你要這樣對我。”
深仇大恨,不是女人就是金錢。殺人全家那種就不說了。
陸會也不知道,他隻是覺得這樣說出來他才痛快,他早想把吳青語好好的揍一頓了,她讓他格外的煩神。
唉,他歎息著:“我不如死了算了。”
吳青語嚇一跳,莫非出了什麽事了,憂心地看著他:“你怎麽啦?”她就是這個不好,說要離他遠一點,可是一聽他好像有事的樣子,又擔心得不得了。
陸會心中煩躁,聽她語音關切,想到她以前對他的關心,也許就是因為她的關心,才讓他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現在她又來關心他了,又要來把他往感情漩渦裏拉了。
拉進去後還要告訴他,她要喜歡很多男生!
“幹脆你去死吧。”兩個人總要死一個,死了一個,這世界就安靜了。
吳青語剛害怕他有事,一聽他這樣說,立刻收起了關切的心,正色道:“我還想活著呢,美好的人生才剛開始,那麽多美男都活著,我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陸會抓了抓頭發:“真想揍死你,唉,一頭撞死你才好。”
太可怕了,吳青語咬著拳頭,驚恐地看著他:“你變態呀,什麽時候這麽暴力?好怕,好怕,我要離你遠一點。”
吳青語往另一邊挪了挪,陸會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說出了那樣的話,沉默著趴在桌子上。
吳青語悄悄的看看他,他這是怎麽了,誰惹了他了?
我沒惹他吧,跟我說這些狠話幹嘛?
陸會一動不動,伏在那裏,偶有吸鼻子的聲音。
難道他哭了?
一閃起這個念頭,吳青語立刻母愛泛濫,隻覺得:哦,他好可憐哦,這麽大了,還會哭呢,肯定受了很大刺激。
其實他就是有點感冒了。
吳青語伸手推推他,他還是不動,也不理他。
吳青語靠到他身邊,柔聲安慰:“別難過了,你要拔就拔了我吧,要揍死我就揍吧。有多難過的事情呢,你看我比你更可憐呢,送上門來給你打死。”
陸會本來心中煩悶,但聽到她說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怕她發現,所以繼續趴著沒動。
吳青語就乖了,在他耳邊嚶嚶耳語,難得這樣柔聲細語,聽得不知道有多舒服,陸會越發趴著任她在耳邊勸慰著他。
過了好久,怕是吳青語也說累了,耳邊沒了聲音,陸會睜開眼瞧瞧,還能看到吳青語的腿就在身邊,她沒走遠。
吳青語也不是累了,看自己說了半天,陸會都沒動靜,想想自己不要那麽自作多情,所以就停了。
陸會坐了起來,調整了下表情,黯然地對吳青語說:“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每次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你都那麽凶,神情又那麽冷漠?”
吳青語想了想,沒有吧,有也是以前,或者是你冷漠了我才冷漠的吧,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至於凶嘛,不對你凶一點,我怕我會對你太溫柔,那樣你肯定就能察覺到我有多喜歡你了。
吳青語奸笑著:“誰對我凶,我就對誰凶;誰對我冷,我就對誰冷。”
“我沒有吧?“
“那我有嗎?”
陸會說:“常常喊你,你就隨便應一下,跟別人說的話到多,就像我是多餘的一樣。”
吳青語說:“誰讓你老罵我,說我長得醜,身材不好,像男生。”
“你到現在還記著那些話,怎麽這麽記仇呢?”
“你知道就好,你罵我的我都一字不漏的記著,所以人對我怎麽樣,我便對人如何,這是在哪都通用的。”
陸會說:“好,你就記著吧,這樣你就不會把我給忘了。”
吳青語說:“貴人多忘事,小人專記仇。你放心吧,我一輩子也不會忘了你的。”
陸會嗯嗯地點著頭,又說:“其實,我哪裏真希望你死了,我說的是假話,我寧願我死了,也不想你死。”
這一句說的情真意切,說得吳青語立刻又軟了下去。
但是馬上又打起了精神,一個聲音在喊:吳青語,你要清醒,不要被他迷惑,他跟誰都是這樣講的,這就是男人的花言巧語,專門要騙你們小女生為他生為他死。
哼,吳青語重重地哼了一聲。
陸會又說:“我覺得我對你夠好了,你總說我對你沒有對別人好。”
吳青語想起上次兩個人寫的紙條,陸會問她覺不覺得自己對她不一樣,她寫著他對別人都比對她好。
其實這不能怪陸會,這在很多人身上都有體現。
越是親近的人越是諸多要求,越是容易被真實的情緒對待;但是我們對待不是很親近的人的時候基本都會戴上一個良好形象的麵具。
這就是家人常說的:人前人後兩副臉。
除了罵她,訓她,有時冷淡她,嗯,其他時間都是挺好的。特別是最近,總是對她發射一枚枚溫情炮彈,炸得她差點就要臣服在他腳下。
吳青語說:“我也覺得你對我夠好了,我倒寧願你對我壞一點。”對,不要那麽溫柔的跟她說話,不要**她,她經不起,她早就掉進了他的陷進,她在往上爬。
陸會笑笑說:“對嘛,我也覺得我對你夠好了,就是覺得你常常欲言又止,你有什麽,從來都不跟我說。”
吳青語想到自己這顆沉沉浮浮的心,她真的很想講,想告訴他那是因為喜歡他,哪怕他不喜歡她,她還是喜歡著他。
可是她說不出口。
陸會一直在鼓勵她,他想知道她的心裏話。
吳青語說:“那你不要告訴任何人,連你自己也不要講。”
什麽叫連他自己也不要講,就是當做沒聽見嗎?陸會一一答應了。
吳青語拿著筆在本子上一直往前延伸著畫了一條路:“我覺得我不能再走下去。”
又在路的盡頭畫上了懸崖:“如果再走下去,我就會死,於是我就往回走。”
一條箭頭從路上會轉著畫過來,但是路上突然多了很多倒刺,每一個倒刺都是逼著人再往懸崖那邊回去:“但是回頭的路,走起來,也真的好艱難啊。”
陸會問:“你說的這條路是什麽路?”
“是死路。”
“為什麽是死路?”
“我一直一直這樣下去,就會死。”
“這不是白講嗎?”陸會不懂。
吳青語說:“我講得很清楚,是你沒有聽仔細。我說我一直一直這樣下去,就像現在這樣下去。”
“哪樣?”
“我現在在幹嘛?”
“在跟我講話。”陸會聽了一下,恍然大悟,“跟我講話你就會死。”
“對。”吳青語懊惱地兩手插進頭發裏,哀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陸會心突然沉了一下:跟我講話就會死,我有這麽讓你討厭嗎?我是毒藥嗎?
“吳青語,你知不知道,我在很多人身上都放了感情,可是唯獨為你犧牲的最多,你卻覺得跟我說話會死掉,真是太讓人傷心了。”他拒絕了那些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子哪裏比她差了,比她漂亮,比她溫柔,比她身材好!他拒絕了她們,他自己都感到可惜,不如再曖昧一下,再享受一下女孩子的關心和柔情。
反正隻要他不主動,不拒絕,就不用負責任。
有女孩在身邊,何樂而不為?
吳青語被說糊塗了,陸會這說得什麽話,為她犧牲?哦,為她重修再重修,傷神又傷錢。
吳青語說:“其實我很感謝你,正是因為感謝你,所以才對你更關心,有時還為你哭的。”
是,她是為他哭過,他受傷、他消沉,她都哭了。
她的眼淚是溫暖的,至少在那個時刻是溫暖了他的心的,不過原來隻是感謝他而已。
她是不是也察覺到他喜歡她,所以才說跟他這樣下去她就會死。
她曾說過如果她不喜歡的人喜歡她,她會選擇遠離,所以如果想她不遠離,就不能再這麽說下去。
一切要到此為止,讓他們的關係停留在兄妹上。
不要遠離他,陸會說:“希望你叫我哥哥,一直叫下去。”
又讓她叫哥哥了,吳青語托著下巴:“我覺得我好可憐。”
陸會說:“我才覺得我可憐。”
吳青語說:“你哪裏可憐了,那麽多女孩子都願意哄你開心。”這裏邊就包含了她自己。
陸會說:“我也哄你開心的,那是不是你也不可憐了?”
吳青語說:“我為你哭了那麽多,你賠我眼淚。”
陸會說:“眼淚,我賠不了。”但是我放棄的,你賠嗎?你把自己賠給我,把我喜歡的女孩子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