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清楚,這一章的論證缺少曆史的考慮。我沒有作出努力(我也沒有這樣的能力)把我的核心論證建立在思想史上。我相信挑戰模式支配著古希臘的倫理學,尤其是亞裏士多德的倫理學,它在現代人道主義倫理學的發展中也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在與倫理懷疑主義的不懈鬥爭中)。相反,作用模式在我看來似乎是神學倫理學和各種形式的功利主義倫理學的特點。不論這些能言善辯的曆史評說有何意義或多麽恰當,我都不認為它們暗示著我前麵所否定的觀點:宗教倫理或功利主義倫理在挑戰模式中無立足之地。技能出色的生活意味著承認神並與它形成恰當的關係,或它意味著承認並對付人類的苦難,這不是對挑戰模式唯一可能的解釋,在許多人看來,它隻是一種有競爭力的解釋。但是,一些學者從神學或功利主義倫理學中歸納出許多政治意義,依靠的是作用模式,但是,如果本著挑戰模式的精神對這些倫理學重新加以表述的話,那麽就必須為了更堅定的自由主義立場而放棄這種模式。
節選自[美]羅納德·德沃金:《至上的美德》,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3。馮克利譯。
[1] 包括我本人在內。參見Ronald Dworkin:A Matter of Principle (德沃金:《一個原則問題》)(Cambridge,Mas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5),chap.8,etc。
[2] 更全麵的闡述還可以區分出第三種更為基本或更具生物學意義的福利形式,如健康、免除痛苦和**挫折的自由,等等。不過隻要認識到這些生物學意義上的利益可以被歸入我列出的兩種類型,對於我這裏的論證就足夠了。避免痛苦是我所需要的,因此對我來說,它可以算是我的意願的利益之一部分。避免痛苦也可以算作我的反省的利益之一部分,雖然這要從另一種一般來說更為狹義的角度來理解。
[3] 塞尚(Paul Cézanne,1839—1906):法國著名印象派畫家。
[4] 這個例子來自艾耶爾(A.J.Ayer),不過他特別反對第三種觀點。
[5] 杜喬:中世紀晚期的意大利畫家,錫耶納畫派的創始人。杜尚(Marcel Duchamp,1887—1968):法國現代派畫家,1917年曾把自己的尿壺命名為“泉”展出。波洛克(Jackson Pollock,1902—1956):美國抽象表現主義畫家,以在畫布上滴灑顏料作畫的手法而著名。
[6] 參見Encyclopedia of Italian Renaissance (《意大利文藝複興百科全書》)(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1)中的“age”(年代)條目。
[7] 我在第五章對這個問題的討論稍多一些。
[8] 參見Derek Parfit,Reasons and Persons (帕菲特:《理性與個人》),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4。
[9] 參見第五章。
[10] 我沒有考慮一個更為複雜的問題,我認為對它的解決要求構想某種我或其他人都沒有構想過的資源平等的虛擬保險特點。假設我用光了自己的全部資源,而你節儉度日,把大部分資源留給自己的子女。或你投資有方,因此保留了更多的資源。或我的子女比你的多,所以隻能把資源分成更小的份額。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們都沒有侵犯別人的正當資源,我們的子女還是不會有平等資源:有些人會嫉妒別人的所有。資源平等必須找出某種方式以確定並至少減少由此產生的不平等,譬如像我建議過的那樣,把受益人的處境作為原則上不能投保的風險。我在正文裏隻討論了核心問題:在政治中為平等而努力,但在日常生活中隻努力改進與我們關係密切的人的處境。
[11] Bowers v.Hardwick(巴威爾訴哈德威克案),106 S.Ct.2841(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