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衣櫃裏的眼睛
房子是挺破爛的,但我沒看出其他的問題,於是問道:“你看出什麽了?”
“一個住在廢棄村子裏的老太婆,你覺得會是一般人嗎?”荊無名眯著眼睛說。
被他這麽一說,我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楚凝香家和林伯家,當年都是因為瘟疫從這裏逃出去的,按正常思維來說,他們是不願意回到這裏的。
林伯之所以回來是不想被關進活人墓悶死,那聾婆呢,她為什麽也要回來?
就算她的兒子和孫女都去世了,她一個人孤苦伶仃,要回也是回到月圓村,那裏不管怎麽說有人居住,有個頭疼腦熱的還能有人照應一下,為什麽偏偏要回到這個荒廢的村子?
一個不好的想法浮上我的心頭。
該不會是楚凝香的父親也要把她送進活人墓,她和林伯一樣逃回來的吧......
我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驚著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如果這是事實,說明楚海根也不是什麽好人,那楚凝香......
情感的本能阻止我繼續想下去,我安慰自己,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不要妄下結論。
“先觀察一下,確定沒有危險再進去查看。”荊無名帶著我在樹林裏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著等。
一直等到天快黑的時候,那所房子才有了動靜。
隨著一陣吱吱嘎嘎的響聲,老舊腐朽的木門從裏麵緩緩打開,緊接著,一個頭發灰白的老太婆從裏麵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她穿著長袖長褲,頭上臉上蒙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圍巾,好像很怕冷似的全身上下都裹的很嚴實,隻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在外麵。
我不由得看了荊無名一眼,因為他也是一樣,大夏天穿著長袖長褲。
荊無名沒有在意我的眼神,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老太婆的一舉一動。
老太婆走到院子的角落,扛起一把小鋤頭,慢騰騰的走出院子,像是要去幹農活。
她的背很佝僂,人也很幹瘦,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到,這樣一個老婆婆看起來不像有什麽危險性。
會不會是我們想的太多了?
老婆婆之所以能一個人住在荒村,是因為這裏能種地,不像城裏什麽都用買,這裏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但轉念一想,還是不對,有晚上出去幹農活的嗎?
先不說荒村野嶺有沒有野獸出沒的危險,光是到了晚上什麽也看不見,還怎麽種地?
林伯給的信息很模糊,他隻說了聾婆住在村子的最裏麵,以及耳朵不太好,並沒有告訴我們聾婆的長相。
實際上,現在出現的這個老婆婆不一定就是聾婆。
等老婆婆走遠以後,荊無名提議我們先去她的房子裏麵找找,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我覺得也對,先弄清楚老婆婆是什麽人再說。
走進了老婆婆的院子,荊無名打量了一陣後,對我揚了揚下巴。
“我幫你盯著,你進去看看。”
“你怎麽不去?”我總感覺他沒安好心。
“是你要查楚凝香的,當然得自己動手,不然現在就可以回去!”荊無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心想單獨去看也行,一旦有危險馬上退出來。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發現了什麽線索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也可以同樣利用荊無名不知道的東西來試探他。
房門沒鎖,伸手輕輕一推就打開了。
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屋子裏黑黢黢的,朝外冒著絲絲的寒意,裏麵東西輪廓很模糊,看不清具體是什麽。
一進去就感覺裏外是兩個世界,屋子裏陰冷陰冷的,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寒顫。
我打開手機上的電筒,打量這個陰暗潮濕的房子。
房間裏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一張缺了角的桌子靠牆放著,上麵零散的放著一些生活用品,角落裏零散的堆著一些破爛。
除此以外,什麽也沒有。
再往這裏麵走就是臥房,除了一張床和一個破衣櫃以外沒有多餘的東西。
生活在這裏的主人不能是說生活,而僅僅是生存。
我轉了一圈,實在是沒有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這屋裏除了基本的生存用品,幾乎就沒有多餘的東西,我找不到確認老婆婆身份的物品。
最後,我把目光放在了衣櫃上麵。
這屋子裏的布置一眼就能看到底,能藏東西的地方就隻有這個破衣櫃。
衣櫃的樣式很老,中間鑲嵌著一塊鏡子,由於時間長了,鏡麵變得有些模糊。
冷白的手電光照過去,將我的身影扭曲的映照在上麵,十分的瘮人。
我猶豫了兩秒,走過去把手放在了衣櫃的門把手上,正打算打開衣櫃,忽然感覺鏡子裏有個黑影閃過。
什麽東西?
我嚇了一大跳,鬆開手,仔細的看向鏡麵。
鏡子裏隻有我那張因為驚恐而略顯扭曲的臉,別的什麽也沒有。
眼花了?
我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周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種陰冷的感覺更強烈了,黑暗中好像多了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老婆婆已經出去了,外麵又有荊無名把守著,應該沒人能偷偷進來。
那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這感覺十分的清晰,絕對不是我的錯覺,這屋子裏一定還藏著什麽!
想到這裏,我的心一下子猛跳起來,冷汗浸濕了手心,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然而忐忑的等了幾秒,四周一點變化也沒有。
難道是我太緊張了?
這屋子裏一眼就看到底,根本就沒有躲藏的地方。
如果有,隻能是這個衣櫃!
那目光就似乎來自這個衣櫃!
要是裏麵真藏著什麽,那我剛才的一舉一動豈不是都被對方看在眼裏!?
我倒吸一口涼氣,整個頭皮都麻了,甚至想轉身就跑。
可轉念一想,費了這麽多功夫,真相就在眼前,就這麽半途而廢,實在是太可惜了。
查不清楚凝香是人是鬼,那個荷包我就無法安心戴在身上,更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離開棺材鋪,說不定哪一天,稀裏糊塗的就沒命了。
不能就這麽輕易放棄,不管裏麵藏著多可怕的東西,我都要鼓起勇氣去麵對。
我壯著膽子再次靠近衣櫃,伸出顫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麵。
深吸一口,心一橫,我用力拉開了衣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