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大蔓菁和所有缺乏父愛的女孩子一樣,有著較深的戀父情結。
穆老二除了殺豬就是喝酒,唯一的一次為大蔓菁做的事就是去殺揚言要把她發展成小情人的羅胖子。無論大蔓菁長的多美,可她依然也會情竇初開,也會有逆反心理,她就不信羅胖子能把她發展成小情人。
與其說機會是羅胖子自己創造的,不如說是大蔓菁給他的,她知道他葫蘆裏賣的甚藥,知道他安的甚心,無非是羅胖子是個會抓機會的男人。
大蔓菁第一次跟羅胖子去省城的路上,羅胖子說:“菁菁,等你畢業再買車吧。”若是換了金三一定會說:“大蔓菁,我給你買輛車吧。”羅胖子不是金三,所以羅胖子不會那樣說,那樣說了大蔓菁勢必會反感他,他不能讓她反感他。
晚上住賓館的時候,羅胖子說:“菁菁,我就住你隔壁,有事你叫我。”若是換了金三肯定隻開一間房,迫不及待心急如焚刻不容緩地想得到大蔓菁。正因為羅胖子不是金三,金三也不是羅胖子,所以大蔓菁不會一視同仁。
羅胖子從來不自做主張,再大的飯店點菜時都會說:“菁菁,你想吃甚?”若是金三恨不得把飯店最好最貴的菜都點一遍,向大蔓菁顯擺一番。逛街時遇到時裝店,羅胖子總說:“菁菁,要不要進去看看。”女孩子天生都愛逛街,逛時裝店,遇到大蔓菁喜歡的衣裳,羅胖子就說:“喜歡麽,喜歡就買了。”若是換了金三一定咋咋呼呼的喊:“小姐,這衣服多少錢,買了。”
羅胖子和金三最大的不同就是低調,明明腰纏萬貫的大老板,走到那裏都和藹可親,對飯店的服務員說話都慢聲細語的,若是換了金三哼五喝六的尾巴早翹天上了。
羅胖子想給大蔓菁買個包,因為她背的那個包和她穿的那身裙子和戴的那條項鏈十分的不搭,羅胖子就說:“菁菁,我陪你轉悠的買個包吧。”果然大蔓菁爽快地接受了。讓大蔓菁沒想到的是,羅胖子帶她進的那家店,包的價格都昂貴的讓她咋舌,所以大蔓菁就猶豫地打了退堂鼓,羅胖子卻說:“喜歡就買,這樣的包背十年也不會爛。”相對背十年,每年平均下來也就不覺得貴了,大蔓菁欣然接受了羅胖子買給她的包。
金三的招搖和羅胖子的內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金三的招搖是大蔓菁永遠不能接受的。
羅甄妮賤的連大蔓菁都想抽她,每天早晨一罐八寶粥一根火腿腸在男生宿舍樓下等班長,花一千多塊錢給班長還買了個手機。更讓大蔓菁大跌眼鏡兒的是,羅甄妮竟然整夜整夜不歸宿,和班長去網吧裏通宵。不但大蔓菁瞧不起她,連宿舍裏的其他姐妹都瞧不起她,說她沒見過男人,下賤的倒貼錢,關鍵是班長還拿她不當回事兒,充其量她就是個泄欲的工具。
13.大蔓菁是大學二年級的冬天,抱了羅胖子的。那天羅胖子哭的特別的傷心,哭的大蔓菁都不知道該咋安慰他了,就把他抱進了懷中。
羅胖子哭是因為他的寶貝女兒羅甄妮,放著好好的大學不讀,竟然背著他爹和班長回老家賣涼粉去了,把羅胖子氣的眼都紅了,更可氣的是,羅胖子找到他閨女的時候,她竟然被搞大了肚子,死活要生下肚子裏的孩子,說那是她愛情的結晶。
連羅胖子都覺得羅甄妮賤,不是一般的賤,放著榮華富貴不享受,卻跑到一個貓不拉屎雞不撒尿的地方享受狗屁的浪漫愛情。羅胖子像當年大蔓菁的爹裉著他的後脖頸那樣裉住了糟蹋了他閨女的小夥子,可他那母老虎閨女像護犢子的牛一樣披頭散發的就衝向了他,要和他拚命。
小夥子不但沒尿褲襠,臉都沒白,齜著牙讓他把他的寶貝閨女帶走,他都煩死了,被她糾纏的。原來小夥子根本就不是真的回老家賣涼粉,而是為了躲羅甄妮才出此下策的。俗話說的好,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愛。
羅胖子是個明事理的男人,所以羅胖子隻能拉起閨女的胳膊說:“閨女跟爹走。”
羅胖子想的太簡單了,他想就算小夥子把他閨女的肚子搞大了,可那也是她閨女心甘情願,甚至主動送上門兒的,沒甚大不了的,回到坡城偷偷找醫生打了就是。誰曾料羅甄妮抱著小夥子的腿就是不撒手。
小夥子急了,“羅甄妮,你不要逼我。”
羅胖子都不知道找誰說理去,難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絕了,離了他就得守寡。可在羅甄妮看來那比守寡可嚴重多了,就像魚兒離不開水,麥苗兒離不開陽一樣,離開了他,她就會死。羅胖子覺得她是死無葬身之地,從小夥子的表情裏,他看出就算他閨女真的死了,他都不會為她惋惜,還會把嘴一撇道一句,“傻B,終於死了。”
羅胖子痛心啊,小夥子直挺挺的跪在他跟前,“叔叔,我求求你了,你把她弄走,你把她弄走。”她是直挺挺的跪在小夥子腳下,“我求求你了,別攆我走,別攆我走。”最後小夥子把頭都磕出血了,哀求羅胖子立刻馬上讓羅甄妮從他麵前消失,可羅甄妮卻悲痛欲絕哀求,哪怕讓她當牛做馬,隻要不攆她走。
大蔓菁抱著羅胖子說:“不哭了,不哭了。”像在哄一個傷心的孩子。羅胖子擦幹眼淚的那一刻說:“不管她了,愛死愛活吧。”“過段時間她自己就回來了。”
羅胖子想若是大蔓菁也這樣對他就好了,他就無須絞盡腦汁了,可又一想倘若大蔓菁真的那樣了,他也會害怕的,甚都講究一個度。
大蔓菁的弟弟小寶都快蹣跚學步了,二女卻一次都沒帶著他去過麻將館,不但沒帶他去,連她自己都像變了個人似的遠離了麻將。如果有人喊她,她就說:“你是想讓我家穆老二殺了我。”
連大蔓菁都想不明白,她娘怎麽突然就變的怕她爹了,純情少女似的懂的害羞了,張嘴閉嘴我家穆老二。
大蔓菁挺依賴羅胖子的,可她的依賴和羅甄妮依賴班長是不一樣的,她離開羅胖子太陽照常升起,羅甄妮離開班長天就塌了。或許正是那樣一種依賴才使的羅胖子越來越在乎她的,越來越寵愛她的。
羅胖子說了,等她畢業後,工作他包了。金三也說了,等她畢業後一步到位,給她開一家比坡城人民醫院還大的醫院,讓她當院長,想給誰看病就給誰看病。大蔓菁覺得第一個該看病的就是金三,他病的不輕。
大蔓菁對金三說過一句特別經典的話,“金三,我看你還是開一家精神病醫院吧,先給你治治病。”金三也不惱,樂嗬嗬地道:“那你給我治。”大蔓菁說:“美死你了。”
金三不知道羅胖子偷偷的和大蔓菁來往,但羅胖子知道金三在追求大蔓菁,是大蔓菁告訴他的,大蔓菁說:“金三說等我一畢業就娶我。”羅胖子知道大蔓菁的言下之意,她不想做他的小情人,她要他明媒正娶。
羅胖子是過過苦日子的人,他讀師範三年的學費都是她老婆在醫院裏打掃衛生掙的,糟糠之妻不可欺,所以羅胖子從沒打算和老婆離婚。
大蔓菁也沒想過讓羅胖子和老婆離婚娶她,她和他的年齡相差太懸殊了,她可不想做羅甄妮的後娘。
14.金三去找穆老二,“我想娶大蔓菁。”“你又不是娶我,找我做甚?”穆老二正和人談合夥開屠宰廠的事。金三說:“大蔓菁是你閨女。”二女的肚子裏仿佛還懷著一個兒子,金三瞅著有點滑稽,想笑,沒笑出來,因為二女跟他說了一句話,二女說:“那我和穆老二離婚去找你爹,說我想嫁給你,你是他兒子。”金三瞬間像漏了氣兒的皮球,被人一腳踢到了垃圾堆的感覺。
大蔓菁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不冷不熱,每次見麵說不上半句話,就急著去上課。有人給金三出過一個餿主意,讓金三把大蔓菁強奸了,生米煮成熟飯。她不答應也得答應。其實金三不止一次的想過,但不是強奸,而是兩情相悅。
金三雖然沒文化,可金三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金三也知道強奸是犯法的,他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商人。金三的爹急了,“你想讓老子斷子絕孫啊。”金三的爹也知道大蔓菁長的美,坡城人誰不知道,金三曾經想若是舊社會,他爹非娶大蔓菁做小老婆不可。
在我們坡城有這樣想法的男人很多,遺憾的是大蔓菁隻能嫁一個人,就算她是女葫蘆娃,也隻能有七個姐妹,何況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大蔓菁長的美,不代表她其他的姐妹也美,她弟弟就是最好的例證,反正也不知道是隨了他爹還是隨了他娘,要不然就是把他爹和他娘的缺點都遺傳了,醜的那叫一個出奇。
連大蔓菁都覺得她弟弟醜的有特點,前奔頭後奔頭,眯縫眼蛤蟆嘴,就像從外星來的。
金三的爹開始絕食,絕了沒三天就被金三背進了醫院,金三都給他爹跪下了,“爹,我求求你了,不要逼我。”
金三從小甚事都和他爹對著幹,他爹讓他往西,他偏往東,他爹讓他趕豬,他偏攆雞。反正在他爹的眼裏他是一事無成,三十多歲了,娶個老婆還非大蔓菁不娶。金三不聽他爹的話,不代表金三不孝順,他爹若是餓出個好歹來,那還不得急死。
他爹逼他,他就去逼大蔓菁,“大蔓菁,你就給我一條生路吧,我爹都絕食了。”“你爹絕食管我甚事,又不是我爹絕食。”大蔓菁說的也對。金三痛心疾首地道:“我就一個爹啊。”大蔓菁卻樂了,“廢話,倆爹你是野種。”
大蔓菁沒想到金三給她跪下了,“大蔓菁,隻有你能救我爹了。”金三叫的她頭都大了,大蔓菁,大蔓菁,難聽死了,不過她還是問金三,“你要我咋做?”“讓他開口吃東西。”“捏住嘴灌他。”
都沒用大蔓菁捏金三他爹的嘴,一看見大蔓菁和金三一同出現在病房裏,金三的爹就嚷開了,“餓,我要吃東西。”金三的爹先是吃了半個桃罐頭,又吃了半罐八寶粥,大蔓菁把他哄的孩子一樣,“金大爺,不吃東西會餓壞的。”“吃吃吃。”“金大爺,你餓壞了金三會心疼的。”“吃吃吃。”金三的爹還想讓大蔓菁喂他東西吃,可大蔓菁卻說:“金大爺,一會再吃,少吃多餐。”金三的爹就聽話地道:“少吃多餐,少吃多餐。”
看見他爹張口吃東西,金三激動的像撿了金元寶一樣,恨不得把大蔓菁抱在懷裏親她幾口。他的激動之情大蔓菁早有察覺,遠遠地躲著他說:“金三,離我遠點。”金三感激的都不知道說甚了,搓著兩手在他爹的床頭來回地踱步。
大蔓菁得回學校讀書,甭說她不是金三的女朋友,就算是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醫院裏。可大蔓菁走的時候,金三的爹卻嘴一咧孩子似的哭開了。大蔓菁趕緊哄他說:“金大爺,不哭不哭,我明天再來看你好不好,我得回學校讀書,不然老師罵。”“老師罵,老師罵。”
金三發現他爹是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大蔓菁一張羅走,他就糊塗,“老師罵,老師罵。”好像老師罵的是他,又傷心地哭了。大蔓菁隻好耐心地哄他,“老師不罵,老師不罵。”他才不哭了。
一直折騰到金三的爹睡著,大蔓菁才脫身返回學校。
送大蔓菁回學校的路上,金三說了一堆感謝的話,可說來說去都圍繞著一個話題,那就是他爹非常的喜歡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大蔓菁說:“你爹要是喜歡豬,那是不是豬也是你未來的媳婦。”金三可不管這一套,“反正我爹喜歡你,你就得做他未來的兒媳。”“金三,你這甚邏輯?”“說吧,咋才能娶到你?”大蔓菁最反感金三財大氣粗的口氣了,活脫脫的土匪,幸虧不是舊社會,如果是舊社會她非給他搶了去。
15.羅胖子一聽說大蔓菁跟著金三去醫院看望他爹就慌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本來大蔓菁已經和他走的很近了,隻須他再努一把力就到手了,卻被金三搶了先。
早就說過了,羅胖子不是金三,慌是慌,可他依然沉的住氣。當天晚上他就驅車趕到了大蔓菁的學校,說辦事路過順便看看她。
大蔓菁帶給他一個好消息,他的寶貝閨女回學校了,看那樣子把肚子裏的孩子打了。
對羅甄妮,羅胖子不擔心,她折騰來折騰去還不是折騰他那幾個錢,就像行軍打仗一樣,把糧草一斷,她自然就得原路返回。
羅胖子看似漫不經心地開著車在馬路上晃悠,實則是在尋找機會,果然車到一家飯店門口的時候,他問大蔓菁,“菁菁,想吃甚?”“我吃過了。”“這麽早,和同學一起吃的?”“金三請我吃的。”
羅胖子一臉的平靜,“金三咋請你吃飯?”“他爹絕食,下午我去醫院看他,他開口吃東西了,金三一高興就請我吃飯了。”羅胖子知道金三的爹住醫院,但不知道金三的爹是因為絕食住的醫院。
大蔓菁就給羅胖子講金三的爹哭著不讓她走,像個孩子一樣。羅胖子立刻就懷疑是金三和他爹合演的苦肉計,看來金三為了能把大蔓菁娶到手是費盡了心機,連他老年癡呆的爹也搬了出來。
羅胖子不動聲色地道:“菁菁,金三會不會產生錯覺,以為你會嫁給他。”“我才不會嫁給他。”羅胖子一顆懸著的心才放到肚子裏。
第二天下午大蔓菁在回宿舍的路上被羅甄妮攔住了,“大蔓菁,他愛你你知不知道?”大蔓菁知道她說的是誰,就說:“他愛我管你什麽事。”羅甄妮乜斜著她,“他很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又沒讓他痛苦。”“他說如果沒有你,他一定會選擇我。”
大蔓菁心思:就你那麽賤,天下就剩你一個女人他也不會選擇你。
羅甄妮說:“大蔓菁,我不會輸給你的,我們走著瞧。”大蔓菁都覺得她的想法可笑,班長愛不愛她,和她有甚關係,他不就是給他發過幾條煽情的短信,打過幾個表白的電話嘛,難道任何人給她發短信打電話,她都必須和他搞對象啊。
大蔓菁都不知道班長有什麽好的,她承認他長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長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人多了,愛的過來嘛。
羅甄妮覺得是大蔓菁搶了她的心愛的班長,不然他不會對她那麽冷酷無情。
剛擺脫了羅甄妮,金三就打來了電話,“大蔓菁,我爹又絕食了。”“你喂他吃啊。”“他不吃,就要吃你喂的飯。”大蔓菁在電話裏聽見了金三他爹的聲音,“大蔓菁喂,大蔓菁喂。”那聲音和調皮的孩子無異。
金三都愁的沒辦法了,“大蔓菁,你是護士,救死扶傷是你的職責。”“金三,我還沒畢業好不好?”“遲早的事。”真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也說不清。大蔓菁懶的和他理論,就說:“反正你是他兒子,他餓死了人們罵你不孝,也不罵我。”“大蔓菁,你就忍心讓你男人背負不孝的罵名啊。”
大蔓菁都快被金三氣瘋了,“金三,你給我閉嘴,你爹老年癡呆了,你也癡呆了。”
金三把車直接就停在了大蔓菁的麵前,大蔓菁瞅著他就來氣,他那跑車的聲音和直升飛機似的,估計整個學校都聽見了。大蔓菁不理他,他就在後麵跟,惹的學生們看熱鬧。大蔓菁真想從路邊找塊磚頭,把車給他砸個稀巴爛,讓他跟在她身後嗡嗡。
更可氣的是,他一邊跟在大蔓菁身後嗡嗡,還一邊搖下車窗喊:“大蔓菁!大蔓菁!”“我沒丟魂。”
金三的爹真是癡呆厲害了,耍脾氣的孩子似的坐在醫院的病**,嘴裏不住地嘟囔,“大蔓菁喂,大蔓菁喂。”就像她弟弟一樣,喂飯還挑人,誰喂都不吃,一邊掉眼淚,還一邊嘟囔,“姐姐喂,姐姐喂。”大蔓菁看著金三的爹就想起了她那調皮的混蛋弟弟,仿佛別人喂就是耗子藥,她喂就變成了蜂蜜。
一看見大蔓菁他又清醒了,樂嗬嗬地搖晃著身子叫:“餓,我餓。”
金三打心底佩服大蔓菁,特別的有耐性,就像幼兒園的阿姨哄小朋友似的,一邊喂他爹飯還一邊給他爹擦嘴角的哈喇子。他爹都癡呆好幾年了,卻在他娶老婆給他生孫子這件事上半點都不癡呆,把他逼的焦頭爛額抓耳撓腮的。
有時候金三覺得他爹是裝的,可看他平時的表現又不像,倘若不是坡城人都認識他爹,他爹早就丟了,拿著鑰匙都不會開鎖,要麽就在家門口溜達,溜達來溜達去,嘴裏還嘟囔:“回家,回家。”
全坡城人都知道金三的爹癡呆了,可他爹肚子裏沒病,健康的很,有句廣告詞說的好,吃嘛嘛香,真不知道他那根筋抽住了,學會絕食了,光靠醫院那點葡萄糖也不行啊。醫生都說了,“金三,你得想辦法讓你爹吃飯,光輸葡萄糖咋行。”金三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就差求爺爺告奶奶了,他爹雖然某些行為像孩子,可他畢竟不是孩子,他金三小時候淘氣不聽話,他爹說揍就揍他,可他爹淘氣不聽話,他不能反過來也揍他啊。
老子揍兒子天經地義,沒人笑話,可如果兒子揍老子那會被人笑掉大牙的,走在坡城街上非讓吐沫星子淹死不可。
16.大蔓菁不接電話都知道金三找她做甚,又去給他爹喂飯。她知道他爹是賴上她了,除了她任何人喂飯不但嘴不張,眼皮都不抬,半點麵子都不給別人。實際也沒別人喂他,就醫院裏的幾個醫生和護士,要麽就是金三。偶爾醫生護士喂,他還抬抬眼皮,若是金三喂,不但不抬眼皮,還故意把嘴閉起來,和他賭氣。
醫生也急,藥再好,得靠食補啊,又不是真病的滴水不進了,每次大蔓菁喂他,他吃的可香了,如果不是大蔓菁怕他吃的撐著,估計她喂到甚時候,他吃到甚時候。連醫院裏的醫生護士都覺得納悶,咋別人喂一口都不吃,她喂吃上就沒完沒了了。
醫生就和金三開玩笑說:“金三,你可不能把大蔓菁惹惱了,不然你爹真能活活把自己餓死了。”其實醫生不說,金三也知道。以往金三甚都不含糊,他原以為錢能買來一切,等他爹一絕食,他才知道錢連個屁都不算,他那麽有錢,他爹不是照樣絕食不吃飯,錢又不能讓他爹吃半口飯。如果不是大蔓菁,他爹恐怕早就餓的起不了床了。他有那麽多錢,又不能把大蔓菁買了給他爹天天喂飯,每次他爹一絕食,他還不是小心翼翼的給大蔓菁打電話。
每次給大蔓菁打電話,他都知道她會說甚。大蔓菁也不拒絕他,總說:“金三,你算不算個男人,你爹絕食也找別人。”若是以往他一定會嬉皮笑臉地說:“大蔓菁,你咋是別人呢,你是他未來的兒媳婦啊,不找你找誰。”可漸漸的金三說話越來越沒底氣了,大蔓菁說他,他就聽著,隻要她答應去給他爹喂飯,讓他八抬大轎從學校把她抬到坡城醫院都成。
金三很生他爹的氣,誰喂的飯不是飯呢,就算他發過誓,非大蔓菁不娶,可畢竟還沒娶過門,八字連一撇都沒有,他爹還真把大蔓菁當兒媳婦了。就算他金三真娶了大蔓菁做老婆,可大蔓菁也未必願意每天都給他爹喂飯啊,他爹又不是她爹,憑甚人家喂你飯,還哄孩子似的哄著,一邊哄還得一邊給他擦哈喇子。
反正金三為了他爹能活著,已經低聲下氣了,隻要他爹活著,就算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眨一下眼睛,甭說是給大蔓菁打電話了。
金三的爹越來越依戀大蔓菁了,不讓大蔓菁欠屁股,去個衛生間都咧咧地哭。大蔓菁得回去讀書,又不是他家的保姆。
大蔓菁也覺得金三的爹特別的逗,從她一進病房就笑,就像留守兒童一年沒見爹娘似的,見了那個親熱啊,抓著她的手不放地叫:“大蔓菁喂,大蔓菁喂。”大蔓菁每喂他一口,他還顯擺似的的那腦袋一揚,嘴吧嗒的特別的響,像是故意饞別人似的,一邊吧嗒還一邊道:“大蔓菁喂,不喂你。”
金三真是哭笑不得,就想著日後有機會好好的報答大蔓菁。不但金三覺得該好好報答大蔓菁,連醫院裏的醫生護士都說:“金三,你以後可別忘了人家大蔓菁。”金三心思:忘了誰我也不能忘了大蔓菁啊。
每天他爹折騰的睡著了,大蔓菁才能走。送大蔓菁回學校的路上,金三總是充滿了歉意,覺得虧欠了她的。對於金三來說,大蔓菁對他那可是大恩了,大恩不言謝,所以金三就得記在心裏。
大蔓菁是大三的第一學期被羅胖子水到渠成地發展成小情人的,大蔓菁都成坡城醫院的常客了,羅胖子咋能不知,就說:“菁菁,別耽誤了學習。”大蔓菁說:“我也沒辦法,總不能看著金三他爹餓死。”
羅胖子又不好說的重了,畢竟他是有家室的人,他又給不了大蔓菁名分,不像金三,隻要大蔓菁願意,隨時都可以結婚登記成為合法的夫妻。大蔓菁跟著他,隻能做他的小情人。甭看現在大蔓菁甚都不說,可遲早一天她會和他要求名分的,他若不能給,那就不能怪人家和他斷絕來往了。
而且必須保證大蔓菁那個殺豬不眨眼的爹不知情的情況下,否則他會像殺豬那樣把他殺掉的。甭看他閨女羅甄妮賤的讓那男生搞大了肚,還跪地求他把她弄走,可人家也是學生,人家不虧欠她甚。若他和他一樣也是有家有室的男人,糟蹋了他閨女,還搞大了他閨女的肚子,他不和他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才怪。
甭看穆老二自從有了兒子後,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兒子身上,若是誰敢欺負了他閨女大蔓菁,那照樣拿了刀子把那人當豬一樣殺掉,哪怕坐監獄被槍斃,那個人就算是他羅胖子也不行。羅胖子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所以他處處提防著穆老二從他的背後給他一刀子,每次和大蔓菁分手時,他都囑咐她別讓她爹知道他和她的關係。
大蔓菁是個稱職的小情人,他若不聯係她,她從不主動聯係他,像他不存在似的。曾經羅胖子問過大蔓菁,“菁菁,你想我麽?”“不想。”大蔓菁抱著他搖頭。
羅胖子幾次提議給大蔓菁從市裏買套房子,可大蔓菁卻說:“你應該給羅甄妮買套房子,那樣說不定她愛的男生真會動心。”
羅胖子不但給羅甄妮買了房,還買了車,如大蔓菁預料的一樣,果然那男生動了心,和羅甄妮恩愛的分都無法分開了。羅胖子說了,隻要他畢業後能跟羅甄妮結婚,市裏的醫院任他選。
17.金三的爹丟了,坡城人都納悶兒,巴掌大個地方他能去哪兒。
以往金三的爹即便一個人從醫院溜達到街上,也就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來溜達去的,像第一次進城的老農民一樣,看見甚都希奇好玩,這裏站站,那裏瞅瞅,甚時候累了就一邊走一邊嘟囔,“回家,回家。”反正誰都認識他,就有人把他送回醫院或者家,金三從不擔心他爹會丟了。
可那天天都黑了,他爹既沒回醫院,也沒回家,金三急了,醫生護士們也急了,雖然和他們沒有甚直接關係,腿在他爹身上長著,他想去那裏就去那裏,另外他又不是剛出生的嬰兒,被人從醫院裏偷走的,他雖然癡呆了,可完全是自由人。
開始金三想可能是他爹累了,在大街的某個人們看不見的角落睡著了,就從南找到北,又從北找到南,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也沒找到他爹。
金三的爹一不是兒童,二不是婦女,所以不會有人拐買他。金三肯定他爹就是躲在某個地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金三一邊找一邊滿大街的喊:“爹,爹——”
那天如果不是碰到出租車司機,金三非得找瘋了。
出租車司機和他說,他爹去市裏了,找大蔓菁去了。金三和出租車司機瞪眼,“誰讓你拉他的,你不知道他老年癡呆啊。”出租車司機也很委屈,就說:“當時他特別的清醒,一上車就說去衛校找大蔓菁。”“那你也不能拉他去啊,衛校那麽大,他去那裏找大蔓菁。”
坡城的出租車司機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能認識金三的爹就不錯了,誰還知道他患老年癡呆啊,所以金三也不能怪司機,無非找爹心切而已,可以理解。
司機說:“我看他進學校了。”
金三刻不容緩地給大蔓菁打電話,“大蔓菁,我爹丟了,去學校找你了。”大蔓菁連手機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金三打來的電話,除了他沒別人。她的手機號沒幾個人知道,羅胖子一般都發信息給她,爹娘更不會大晚上的給她打電話。
“金三,你到底想做甚?”她中午才給他爹喂過飯,晚上就丟了,來找她了,鬼才信,金三找她,她信,他爹找她做甚。
聽金三的聲音不像騙她,金三很急,急的嗓子都冒煙了,“大蔓菁,你趕緊出去找他,出租車司機說他進了你們學校了。”
大蔓菁一時有點懵,甚至有點不相信是真的,不明白金三的爹要幹甚。
校園那麽大,有些地方又沒有路燈,黑洞洞的,大晚上的她又不能喊,隻能漫無目的地找,遇見學生就問,見沒見一個老人。就在大蔓菁滿校園找金三他爹的時候,金三正以高鐵的速度往來趕。
金三的爹竟然真的在大蔓菁的學校裏,是一個學生告訴大蔓菁的,說下午超市門口有個老人一直在喊:“大蔓菁,大蔓菁。”開始不少學生都以為他是賣蔓菁的,可他跟前又沒擺,而且他喊著喊著就哭了,哭的特別的傷心,就像在鬧市裏和娘走失了一樣,眼神迷惘地四處張望,邊張望邊喊:“大蔓菁,大蔓菁。”
學生們又不知道大蔓菁是誰,見他挺可憐,還去超市給他買了礦泉水。後來就不知道老人去那裏了,可能是學生們覺得他是學校的家屬,穿戴的特別的整齊,不像流浪漢,就是神智有些不清楚,可能大蔓菁是他閨女,學校裏又沒有一個叫大蔓菁的老師,問他他也不說話,一味的哭。
大蔓菁是跑著趕到超市的,可能是心急把腳崴了,找金三的爹心切沒顧上疼痛,等在超市門口看見金三爹的那一瞬間,一屁股就蹲到了地上,疼的她抱著金三的爹哭了,一邊哭還一邊埋怨,“金大爺,誰讓你來找我啊,丟了你咋辦。”
本來金三的爹哭累了,不哭了,坐在超市門口的台階上正四處張望呢,突然大蔓菁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沒等他傷心地起來抱大蔓菁,大蔓菁就腳疼地抱住了他,金三的爹不知道大蔓菁崴腳了,抱著她又哭開了,“大蔓菁,大蔓菁。”就像找到娘的孩子似的。
那一幕正好被驅車趕來的金三看見了,激動加感動也跟著哭了,下了車一把抱住他爹的胳膊,“爹呀,我的親爹,你丟了可咋辦呀。”
金三把他爹安撫上車,才發現大蔓菁還在水泥台階上坐著,就問:“大蔓菁,你咋不起來。”“腳崴了。”大蔓菁疼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可把金三嚇壞了,不住地埋怨他爹,“爹,你看看你,把大蔓菁的腳都崴了。”他爹卻嘻嘻地笑,就像和小朋友玩耍,小朋友把腳崴了,他幸災樂禍似的笑,大蔓菁把嘴一撅,“金大爺,你還笑,看以後誰喂你吃飯。”“大蔓菁喂,大蔓菁喂。”看來金三的爹癡呆的厲害了,大蔓菁就逗他說:“不喂,不喂,就不喂你。”聽大蔓菁說不喂他,他又哭了。大蔓菁怕了他,隻好說:“喂喂喂,我的金大爺,你真是的我的親大爺。”
最後大蔓菁是被金三抱上車的,沒辦法,腳已經腫了。
回到坡城醫院,值班的醫生簡單的給處理了下,讓第二天上班拍個片子看看。
18.大蔓菁剛住進醫院,羅胖子就發來了短信:菁菁,做什麽呢?大蔓菁一看是羅胖子發來的,腳又鑽心地疼,各種滋味一齊湧上心頭,就破天荒地給羅胖子主動打了電話,在電話裏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羅胖子電話都沒掛就直奔坡城醫院,在醫院走廊錯一點和去水房給大蔓菁打水的金三撞上,金三怔了一下,“羅胖子,大晚上的你來醫院做甚?”羅胖子懶的理他,直接推門就進了大蔓菁所住的病房。
看見羅胖子,大蔓菁更委屈了,抱著羅胖子哭成了淚人,羅胖子想第一時間看看她的腳都看不了,她抱著他不鬆手。
金三半天站在病房門口都懵了,大蔓菁竟然抱著羅胖子哭的那麽傷心。金三一時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就端著半臉盆水進了病房,故做冷靜地道:“羅胖子,你甚意思。”大蔓菁這才鬆開羅胖子,羅胖子不顧金三在跟前,就把大蔓菁的腳捧在了手裏,心疼的隻嘖嘴,“菁菁,咋崴成這樣了,咋崴成這樣了,拍片兒沒有?”“醫生說得明天上班。”金三搶著回答了。
“千萬別傷著骨頭。”羅胖子一臉的惆悵。金三剛說:“殘廢了大蔓菁也是我的。”就見羅胖子的老婆凶神惡煞般地闖進了病房,氣勢洶洶地直奔大蔓菁的病床。大蔓菁的腳還在羅胖子手裏捧著,看見他老婆,他心平氣和地說:“這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嘩,有話我們回家說。”
羅胖子的老婆才不管醫院不醫院,撲上去要揪大蔓菁的頭發,被手疾眼快的金三一把扯住了,然後一指門口,“出去,這是病房,不是你家。”
整個坡城,羅胖子的老婆有兩怕,一怕羅胖子嚇唬她,二怕金三的癩蛤蟆。羅胖子一和他老婆生氣就嚇唬她要離家出走,去五台山出家當和尚。羅胖子的老婆愛羅胖子都愛到了骨髓裏,飲食起居照顧的就像她兒子,連羅甄妮都說她娘偏心,經常和她爹爭風吃醋。
羅胖子每次和她老婆說去五台山出家當和尚,聲音都特別的低緩,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我去五台山出家當和尚算了。”每次隻要羅胖子說這話,他老婆都會抱著他的腿不讓他去。羅甄妮都和她急了,“你放開他,讓他去。”可她私下裏卻和羅甄妮說:“傻閨女,娘要是鬆開你爹真的去。”羅甄妮覺得他爹這輩子算是二兩麵四兩堿,把她娘徹底的拿死了。
不但羅甄妮不相信她爹會出家當和尚,我們坡城人都不信,都覺得他不過是嚇唬他老婆的,偏偏他老婆信以為真。
金三的跑車外形和蛤蟆一模一樣,尤其是前麵那兩大燈,活脫脫的蛤蟆眼,再加上他開的時候一陣風,把羅胖子的老婆嚇的眼都不敢睜。實際她也不僅僅是怕金三的癩蛤蟆,也怕他左膀右臂上的白虎和青龍,張牙舞爪要吃人似的,每次她看見都捂著胸口哆嗦。
那天羅胖子的老婆也不知道那根筋抽住了,一沒怕羅胖子嚇唬她,二沒怕金三的癩蛤蟆,就像被激怒了的草馬一樣,又踢又咬的,拉都拉不住,最後把醫院裏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都驚動了,連金三的爹也驚醒了。金三的爹鞋都沒穿,跑到大蔓菁的病房拍著手叫:“打起來了,打起來了。”等他一進病房發現羅胖子的老婆要打大蔓菁,頓時就晴轉多雲轉成了雷陣雨,把大蔓菁護在身後,嘴裏也不知道嘟囔甚。
大蔓菁嚇傻了,連疼痛都忘記了,躲在**不敢動彈,生怕被羅胖子的老婆薅住頭發。羅胖子的老婆被他攔著夠不到大蔓菁就推搡金三的爹,那金三說甚也是不能忍受的,就算是打他兩下,他都無所謂,可若誰敢動他爹半根寒毛,他真會拚命的。羅胖子也急了,他擔心老婆失去了理智真打了金三的爹,就說:“你再鬧,我去五台山出家當和尚算了。”
羅胖子以為一定會把老婆嚇住的,可惜他失算了,老婆就像鬥牛場上被殺紅了眼的牛一樣,橫衝直撞。金三的爹也急了眼,把頭一低衝著羅胖子的老婆就頂了過去,羅胖子的老婆沒提防,被金三的爹一頭頂了個屁股蹲。
金三護著他爹,怕羅胖子的老婆和他爹拚命,誰知道她卻掏出手機給她閨女打電話,“羅甄妮,你爹不要我們娘兒倆了,和那個不要臉的大蔓菁好上了。”
羅胖子都不知道他老婆是咋聽見他躲在衛生間裏接電話的,然後跟到了醫院,上演了一出捉奸捉雙。他一直以為夠小心翼翼的了,心思就算大蔓菁的爹穆老二知道了,他老婆也不會知道,誰曾料還是被他老婆先知道了,那很快穆老二也會知道,估計不等天亮整個坡城人們就都知道了,並被傳的有板有眼有胳膊有腿兒的,真是應了那句話,要為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當時的場麵徹底失控了,連一向惹是生非的金三都覺得腦袋大了,要不是他拉著他爹,那天他爹非得撲上去和羅胖子的老婆來個你死我活,羅胖子六神無主地讓老婆有話回家說,可老婆根本聽不進去,坐在醫院的地上等著救兵羅甄妮的到來。
大蔓菁崴了腳,行動不方便,當務之機是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就羅胖子那二百五閨女,金三見了她都撓頭,到時候大蔓菁非吃虧不可。再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爹引起的,如果不是他爹去學校找大蔓菁,大蔓菁也不會急著找他崴了腳,不崴腳就不會住進醫院,羅胖子也就不會來醫院,他老婆更不會追到醫院裏。
市裏離坡城牙長的距離,開車眨眼就到,金三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背起大蔓菁就往醫院樓下跑,到了樓下把整個坡城都想了一遍,還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俗話說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金三量羅甄妮就算知道大蔓菁躲在家裏,也不敢追到穆老二家裏撒潑。
一看大蔓菁被金三背走了,羅胖子的老婆也不等救兵了,順樓梯追出了醫院,一直追到穆老二家門口,她倒退了幾步沒敢追進去,她不傻,閻王見了穆老二都嚇的哆嗦,何況她不是閻王。
金三的爹滿醫院走廊裏撒歡,“大蔓菁跑,大蔓菁跑。”
最後離開醫院的是羅胖子,他離開的時候,金三的爹也被醫生攙進病房繼續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