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要經曆多少看不見的坎坷,

才能跌跌撞撞地長大成人。

2019年年底,曾有機會在北京與中國的讀者們見麵。當時得以了解中國女性的苦惱。比如,被要求做穩定的工作、要工作育兒兩不誤、夜間搭順風車的安全隱患。我經常想,如今她們的生活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呢?

有時候覺得一切都變了,有時候覺得好像在原地踏步,也有時候覺得在不斷後退。最近我也常常覺得心灰意冷,但一想到在韓國以外的某個地方,有讀者用韓語以外的語言讀著這部小說,就會覺得歡欣鼓舞。

我的書比我勇敢堅強,希望《82年生的金智英》能夠到達我不曾抵達的地方。也期待我的中國讀者們待它如我。

趙南柱

2021年5月13日

親愛的讀者:

您好!

我是《82年生的金智英》的編輯之一。

轉眼間快兩年過去了。這本書上市以來,我們收到五百多封讀者來信。有郵件,也有手寫信。讀者來自全國各地,從70後到00後,有男有女。

雖然沒有辦法一一回信,但我們編輯部每一封信都看過了。有的信讓我們讀到淚流滿麵。

我們忍不住感慨:讀者真好呀,讀者好真誠,他們願意在這個人們已經不再寫信的時代,認真地寫下那麽多字,和我們分享他們最真實的感受。有的讀者會稱呼智英“智英姐”,把她當成一個就在身邊的人,和她說說掏心窩子的話。

我很想把這些信帶給我的觸動也分享給更多人。於是借著製作新版《82年生的金智英》的機會,向可愛的讀者們申請到了授權,做成這本小冊子。打動我的信還有很多很多,礙於篇幅,隻收錄了這些。如果這些信也打動了您,您想和他們中的某一位說說話,也歡迎繼續寫信到jinzhiying1982@163.com這個郵箱,我們會替您轉達。

如果您注意到封麵上的女孩手中拿的那本書,沒錯,這個新版本的主角就是你們呀。

謝謝!

任菲

2021年5月13日

00年生的溫釅

《82年生的金智英》是我閱讀的第一本韓國文學作品,也是我第一次穿過光怪陸離的韓國娛樂與政治,看到一個平凡女性生存的韓國社會。

有人說:“這本書太過於刻意,故意將不公平都結合在一個人物上,來博取人們的同情。”那麽,誰能保證這些不公平不會發生在同一個女性身上呢?兒時家庭裏的重男輕女,學生時代的男生優先,找工作時的排斥女性,職場上的性騷擾……無論是在韓國還是在中國,每一個女性都遇到過相同的問題,從起初驚詫、難過,到後來的隱忍,再到最後的習以為常,人們習慣性地開啟“上帝視角”,將錯誤歸咎於女性本身的行為不端、能力不足、品德不良,而鮮有人問一句:“這個社會怎麽了?”

許許多多的女孩兒在不公平的氛圍中成長為默默不語的女人,再教導下一代女孩兒:保護好自己,如果運氣不好遇到了這些事情,那就是你命中注定,自己吞下苦果而不要聲張。於是一代又一代的女人成為“啞巴”,也成為幫凶。

請發出屬於我們的聲音吧,為同為女性的我們。就像反抗按學號排隊政策的柳娜,為女兒們爭取房間的吳美淑,公開性騷擾的薑惠秀那樣,發出我們的聲音吧。

05年生的蘇梓卿

2005年,一個渺小的我從出生,家裏人並沒有為我的到來感到高興,父親也隻是在歎氣,想知道我為什麽是個“女孩”,但母親依舊對我很好。兩年後,我們家多了一個新成員——我的弟弟。不知從何時起,母親對我的關心也越來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這麽一句話——“你長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了”。半年後的一個夏天,不知發生了什麽,我被送到在徐州的奶奶家,後來我向他們問起這件事,他們的回答是怕我影響弟弟、有我在弟弟會吃不飽飯(我總是哭,母親無法睡覺,導致弟弟沒有奶吃)之類的話……

就這樣,跟著爺爺奶奶生活了一段時間,這種日子持續到了小學三年級,他們來了……隨之而來的是我的煎熬。他們來到這裏之後,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對我又打又罵,我不能和弟弟搶任何東西,就算我與弟弟發生口角、打架,他們也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嘴邊常掛著的就是“他是弟弟,他還小,你要讓著他”之類的話,就算如此,我被母親因為一點小錯而打到流鼻血、皮膚瘀青,甚至差點從五樓直接把我抱起來扔下去……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如今我上了初中,這種問題似乎也並沒有消失,母親做飯時我沒有去幫忙,父親和弟弟因此不滿,他們認為家務這種事就應該是女人來做!這讓我感到很不平等,父親總是說,“女孩子就應該穩穩當當的,穿衣服要板正,做任何事、和誰玩兒都要和我匯報,你那麽小哪來的隱私,父母是愛你的”。他總是喜歡製造一些條條框框把我約束在裏麵,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在這樣環境中活多久,甚至總是想一死了之。我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維,開始失眠,變得不喜歡說話,更喜歡晚上一個人關上門,坐在書桌邊放空思緒。他們又常常因此罵我,說我半夜不睡覺。不把我當一個孩子看,甚至說想弄點老鼠藥毒死我!其實這樣也挺好,就不用每次放學都害怕回家了。

偶然的一次機會,我讀到了《82年生的金智英》,這本書帶給我很大的觸動,我開始期待金智英的生活最後到底怎麽樣了。世界上還有許許多多像金智英,甚至比金智英還要淒慘的人,希望這本書給人們一些警醒,多多關注社會中像金智英一樣的女性,希望少一點像金智英一樣的女性。

00年生的梓涵

你好,我是2000年生的梓涵。

我不是金智英,但是我在金智英的媽媽、奶奶還有她自己身上看到了我媽媽、我奶奶和我的影子。我出生在潮汕,很明白傳統家庭對女性的要求,要生下男孩子,每個月要去宗廟裏拜“老爺”,要懂煩瑣的禮節。

其實,我在社交平台上看到許多人把家庭婦女看作“不進步的女性”,甚至稱她們為“上門驢子”。她們不是不進步,她們照顧自己的老公、小孩,為家裏人付出,是出於她們的“職業性”,母親是一份職業。張愛玲在《談女人》裏麵說,神帶有女性的成分。神是廣大的同情、慈悲、了解、安息。我雖然不知道神是什麽,但是在我的認知裏,所有能做到慈悲、了解的,也隻有各位的母親了。

我和智英相同,又不同。我爺爺給我起的第一個名字也是智英,媽媽覺得太普通,改了“梓涵”這個名字。你知道嗎,我有次去醫院,掛號的時候我看到四個與我同名的人。我懂智英經曆的那些令她尷尬、迷惑的成人事件。她的初潮有姐姐的陪伴,我媽媽不知道我初潮是什麽時候,也沒有教過我如何使用衛生巾,我在看到**上的血跡時,那時候的慌亂我現在都還能回想起來。我在智英身上看到了太多的自己,但是我又與她不同。在受到騷擾時,我沒有遇到幫助自己的女性,父母也不在身邊。我永遠也不會向他們提及這些事,我不想聽到他們說讓我保護好自己,不要穿暴露的衣服。社會環境的錯誤,為什麽要我來承擔?為什麽在我的第二性征出現後,我就要把所有的性吸引力收進潘多拉的盒子?

但是,我還沒有成為一位母親,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樣的資格。幸好我的原生家庭不會讓我覺得結婚是不幸的,並且我還沒對成為一位優秀的媽媽失去信心。2000年生的我,其實已經20歲了,20歲的梓涵,還不知道該怎樣成為一個女人,20歲的智英會怎麽做呢?

82年生的趙娜

讀完《82年生的金智英》,仿佛讀了一遍自己的人生。我是1982年出生的,家裏排行老三,上麵有兩個姐姐,下麵有一個弟弟。從這種家庭結構來看,可以確定生活在重男輕女的環境中。小時候常常聽父母和周圍的人說,沒有生男孩兒覺得在村裏抬不起頭,我的爺爺奶奶也因為前麵三個都是女孩兒而對我們不聞不問,父母活得很苦很累,自從弟弟出生,他們再苦再累也充滿希望,很有幹勁兒。我從小就不理解這種思想,甚至很抵觸和反感,我常常暗下決心,一定不能有這樣的思想。

從小到大,父母對我們管教非常嚴格,我們受到的待遇自然也和弟弟不同。從記事起,我們三姐妹就常常下地幹農活兒,拔草、挑糞、鋤地、割小麥、收玉米、播種、收菜、喂雞、洗碗,不知不覺感慨自己會的好多。好在我的父母非常重視教育,沒有像村裏其他同學的父母一樣,讓他們早早輟學,我的父母努力供我們四個讀書,四個孩子也都比較爭氣,日子漸漸好了一些。弟弟當年上研究生的學費和生活費大部分是我在供應,因為我那時的收入比兩個姐姐要高,心裏自然產生了我應該多分擔的想法,除了賺錢養自己的家還要供弟弟讀書。他由於從小沒有吃過苦,到現在工作幾年了,還沒有幫家裏分擔過,放假回家就是躺著看手機。我的孩子一定不要像他這樣,要盡量讓他多參與家務,隻要他能幹的就盡量讓他動手,培養動手能力和責任心。男孩子一定要有足夠的責任心,這對自己對家人都是非常重要的。母親現在經常說我們小時候非常乖,兩三歲就會自己照顧自己了,夠不到床就搬個小板凳爬上床自己睡覺,她說得高興,我聽得心酸,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可是那種心酸和無奈隻有自己知道,誰不想在媽媽溫暖的懷抱中撒嬌。直到現在結婚生子,也不會在老公麵前撒嬌,能自己做的絕不假手於人,多年來都讓自己活得很疲憊。

有了自己的孩子後,雖然很想自己帶孩子,給予他更好的陪伴和教育,但是當時老公收入不穩定,主要靠我來養家,孩子白天由婆婆幫忙帶,晚上和周末我自己帶。白天工作非常忙碌,孩子睡眠日夜顛倒,我常常每天晚上睡眠不足四個小時,早上要很早起來上班。起早貪黑的工作,換來的是婆婆的種種埋怨,她覺得孩子有一點小問題都是我的責任,每天都要麵對她的指責,心情漸漸抑鬱,常常覺得生不如死,難道男人就沒有責任嗎,為什麽不指責爸爸,而要責難已經活得很艱難的媽媽,但是自己沒有能力兼顧工作和家庭,隻能默默地隱忍。當了媽媽除了工作就是馬上回家帶孩子,晚上最晚睡,早上還要早起,要不然又是一頓責難,爸爸卻可以出去喝酒到幾點都行,早上想睡多久都可以,婆婆從來沒有指責過他不帶孩子,她覺得帶孩子和做家務就是女人的職責。那麽工作呢,我要賺錢養家,也不能因此多喘一口氣,仿佛多喘一口氣也是罪過。老公大部分時候都是選擇以逃避的態度來麵對生活,不逃避就免不了和長輩發生衝突,這種衝突對我們和小孩兒都沒有好處,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務事是最難評斷的。好在孩子漸漸長大,還比較乖巧懂事,隻是性格上會比較懦弱,我現在盡量減少工作,多陪伴孩子,慢慢考慮回歸家庭。經曆過一次產後抑鬱,希望可以產生免疫,那種痛苦和無奈此生都不想再次體驗。未來還有很多不確定因素,還要麵對很多挑戰,加油吧!辛苦的媽媽們。

98年生的徐媛媛

當你在廁所裏待久了,你就聞不到臭味了。重男輕女這個陋習,同理。小時候懵懵懂懂,認為每個家庭都這樣,這件事原本就該這樣。長大後一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十個人欺負一個人,叫欺淩;一百個人欺負一個人,也叫欺淩;一萬個人欺負一個人,叫正義。”原來,量變可以引起質變。

小時候覺得男女差別所在就是在頭發,小女孩兒有長長的小辮子,小男孩兒有刺刺的短發,僅此而已。直到爺爺去世,我開始覺得我和弟弟是不一樣的。16歲那年,我走進爺爺家那個沉重的老房子,左鄰右舍都來幫忙縫製簡易的喪服。我是長孫女,白色的喪服之外還有一點點亮眼的紅色,表示本家人的“根紅苗正”。鄰居老姨給我套上她縫製的粗糙的喪服,完畢後,一邊強硬地轉過我的身子,一邊鼻子一哼:“長孫女有什麽用?還不是缺個把子!”老一輩人話語的肮髒我從小便有耳聞,“把子”是什麽意思,我再熟悉不過。我的一聲“女孩兒怎麽了?不比男孩兒差!”早就淹沒在這群巫婆刺耳的笑聲中了。我出來問我的爸爸:“爺爺的喪禮上,作為孫子,男孩兒和女孩兒有什麽不同嗎?”我父親通常對於我的奇怪問題都會特別認真且嚴謹地回答我,他一邊忙著喪禮上的事宜安排一邊和我說:“我們的傳統葬禮上,送葬引路舉引魂幡的人,必須是這個家族的長子長孫,表示一個家族後代的興旺。爸爸隻有你一個閨女,送葬的時候隻能抱著你二叔家的弟弟去了。”送葬回來,弟弟的小臉早就哭花了,小小年紀的他隻覺得場麵大得嚇人,根本無法理解,這也是一件對大人來說“榮耀”的事情。

十三四歲的我,在爺爺家住的日子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的。吃完飯,我不能推碗就走,不然身後二媽、嬸嬸的埋怨跟著就來:“這麽大的女子,還等著人伺候,不知道撤個桌子洗個碗嗎?”羞愧難當之後,便都由我來收拾廚房了。如今弟弟也十三四歲了,奶奶和嬸嬸在飯桌上依舊把菜挑好,把白米飯與肉湯汁均勻地拌好端到他跟前。當然,弟弟可也從來沒有碰過那滾燙油膩的泔水。

有一次下大雨,我們濕漉漉地回到家裏,幫奶奶換好了幹淨的衣服,讓她燙完腳後,我開始燙腳,除去我這一身的寒氣。奶奶突然聲音洪亮地跟我說:“讓你弟弟也洗洗腳,你把他襪子洗了。”說得那麽自然不過,像是在和我聊“今天的雨好大”一樣那麽自然。我不悅地說:“他長大了,洗腳洗襪子他自己就可以了。”奶奶微微地歎了一口氣,說:“你要不給洗,那就我洗吧。”他們的苦肉計用得十分到位,我立馬感覺是自己太過懶惰,讓奶奶再起身去做就太不孝順了,忙應承著說:“我來我來,您躺著吧。”

……

好多事情覺得大多數家庭都是這樣,就適應了,習慣了,疲倦了。無知地活在這種不平等的環境下,可怕的是,自己從不自知。悲哀的是,這些惡意可能來自與我們相同的其他女性。這本《82年生的金智英》讓我站回平衡點上重新審視、判斷,質疑這些不平等。我想為同樣活在不自知中的女性發聲,醒來,不被控製,才有幸等到平等。

02年生的章枳雁

看完了《82年生的金智英》,深有感觸。因為在這本書裏的金智英,不僅僅是一個人,她正是當代社會中的每一個普通女孩兒。

無論是1982年生的或是1992年生的,甚至2002年生的女孩們,也許都會經曆書中所寫到的諸多“不公”。這些“不公”教給她們的隻有一個殘酷的事實——這個社會就是對女性不友善。麵對這個殘酷的事實,大多數女性都選擇了沉默。像金智英一樣,我似乎也漸漸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以及這些“不公”。

上小學時,我被同班男孩兒欺負,我的老師就像金智英的老師一樣,會笑著和我說:“男孩子都是這樣的,越是喜歡的女孩兒越會欺負她。”讓我不解的是,為什麽喜歡一個人,要百般刁難她?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更加珍惜才是嗎?從那時起,我漸漸恐懼男女之間的曖昧,“喜歡”這個聽起來有點浪漫的詞,也成了我承擔不起的負擔。

曾經有個女老師,在某天夜裏把我拉去談話。我本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結果老師告訴我,有某個女生在男生堆裏很受歡迎,她告訴我如何讓男生喜歡自己。在這個問題上,女孩兒仿佛被比作一種可以自我增值的商品,而消費對象正是那些無時無刻不在苛求女孩兒的男孩兒。我想說,女孩兒每一次的自我提高,首先是為了自我取悅。讓別人喜歡自己之前,先自己喜歡自己,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是如此。

說這個世界是寬容的,是合理的,因為它容下了男性與生俱來的自信。說這個世界是狹隘的,是過分的,因為社會的各方麵好像都給女性製定了一套無法抗拒的標準。

當女生剪下那象征淑女的長發,留著幹淨利落的短發,就會有人給其扣上“男人婆”的帽子。在大眾看來,女性的膚色隻有白色,男性的膚色卻可以是白的、黃的、黑的。從來沒有人會指責一個膚色黑的男生,罵他長得醜。相反膚色黑的男生會被讚美身上散發著荷爾蒙氣息。而隻要是一個擁有著健康膚色的女生出現在大眾麵前,大家都會嘲笑她,說她醜,給她起各種難以入耳的綽號。其實那些膚色黑的女生並不醜,她們甚至有著精致的五官,但就是因為社會上總有某些聲音告訴她們,各種不客觀甚至帶有惡意的評價,讓她變得自卑和沉默。

我就是膚色黑的女生,我覺得自己特別健康,但是總會有人因為我的膚色罵我。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罵我的都是男生,都是那些膚色和我一樣的男生。一句又一句難聽的話堆積在我的心裏,我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膚色仿佛成了我在社交活動中不可觸碰的話題。

書中金智英的悲劇有一部分也是家庭所造成的。和金智英一樣,我也有一個小我幾歲的弟弟。從弟弟生下來的那刻起,我便已經預料到未來的諸多“不公”,這些“不公”的產生僅憑我的性別——女。

我生活的地方也有一種像韓國社會上的“重男輕女”風氣。在村子裏隻有生了男孩兒,才會放鞭炮慶祝,預示著後繼有人。這仿佛告訴那些生了女孩兒的家庭,他們後繼無人。可無論生的是男是女,他們身上流淌的都是一樣的血,都是這個家的孩子。

在很小的時候,母親便要求我學做家務。剛開始我欣然接受了這一任務,但後來看到每次吃完飯後,弟弟扔下筷子就去玩了,而我還要收拾他的爛攤子,時間久了,我便覺得越來越不公平,跟母親爭吵起來:“我在和弟弟這麽大的時候,就要開始做家務,為什麽他現在卻可以什麽都不幹?”母親聽了我的話,很激動,她覺得我不懂事,罵我懶惰。之後又很生氣地跟我說:“你現在不學,以後會做嗎?嫁到別人家,你不去做家務,難道還要請保姆來幫你做嗎?”原本我以為,作為父母的孩子,出於孝順,理應主動去做家務,但到頭來是因為我作為女孩兒,將來是要嫁給別人的,是要去別人家做家務的。即便將來我成了家,我不想做家務時,也有我的丈夫做。何況家務不單屬於我,它屬於整個家庭。所以,就算請保姆來,也不是幫我,應該是幫我和我的丈夫。

從小我的成績便比我弟好,可是父母對我這一優異成績的點評卻是——“你的智商沒你弟高,之所以比他成績好,是因為你足夠勤奮”。聽起來是在誇我刻苦勤奮,但總讓人覺得有些陰陽怪氣。我用勤奮刻苦得來的優異成績,這是事實,更是實力。這並不代表我不聰明,反應遲鈍。這些評價給我頒發了一個“笨鳥先飛”的獎項,實則是為了讓我弟那不突出的成績變得情有可原。

隻要弟弟有什麽小磕小碰,母親就會馬上給他遞藥,而我生病了幾乎都是靠自己解決。因為諷刺地看來,把生病的事情告訴父母會被罵“矯情”,不告訴父母則會被誇作“自立”。

母親曾對我說:“你大膽,獨立,堅強,你弟卻膽小,怕事。你跟你弟的性格就應該調換一下。”可是為什麽男孩子就一定是堅強大膽的代表,而女孩子就是膽小怕事的代表。女孩子可以獨立,可以堅強,但也可以膽小,可以矯情。從來就沒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女孩兒的性格應該如何,也沒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女孩兒隻能玩洋娃娃,留長頭發。同樣地,男孩子也可以是膽小的、矯情的。

社會對女性的不公平,不是一本書、一張紙就能寫完的,女性的一生都被莫名其妙的條條框框約束著,告訴她們必須按照這些標準去規範自己。這本《82年生的金智英》在韓國遭到許多男性的厭惡和謾罵,但我認為作者書中的女權是和男權一樣平等的權利,而不是盲目地向男性群體打出“女拳”,隻是想讓社會在女性身上施加的壓力可以稍微輕一些罷了。這也是我對這本書頗有感觸的原因。

85年的高玲玲

我是1985年生的“金智英”,我是一名英文教師,有一個8個月大的女兒。由於疫情,我帶著孩子在父母家居住了數月,這期間看到了父母親退休後的生活日常。

同為退休工人,母親卻獨自承包了幾乎所有的家務勞動,甚至一個人蹲在地上把地磚間隙的金線一條條擦亮。然而所有這一切勞作都是看似理所當然的日常家務,得不到一句讚美。相反,僅承擔外出買菜任務的父親偶爾洗一次碗也會得到媽媽的誇獎。父親說身體容易累,幹不了家務活兒,於是我們催促其去做全麵體檢,結果出來後真是哭笑不得:身體一切指標皆正常,但由於吃好睡好長胖了二十斤,才導致整體乏力的現象,說白了就是太閑了。我從小就是在父母這樣的婚姻狀態中成長,現在我也開始反思自己的婚姻。

女兒出生後,我看到丈夫的生活幾乎沒什麽變化,他依然可以像往常一樣工作、休息、玩遊戲、吃零食。我的生活卻不一樣了,盡管我依然可以工作,這自然得益於家裏長輩的協助,但我個人的自由時間是真正消失了,就像現在這樣的寫作也是趁孩子睡著時趕緊完成。我多年的生活習慣也遭到破壞,不如從前那麽健康。當然,丈夫也明白我的辛苦付出,默默給我買禮物,讓我高興一點,而我也理解他在工作上的辛勞,也漸漸接受他以另一種方式來分擔我的壓力。可是,我也深深地明白,也許這就是性別差異帶來的必然後果,將來我的女兒或許也要過一模一樣的日子。

我該怎麽做才能讓女兒在這男權社會裏生存得舒心而安全?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得到心中一些零碎的回答,但僅憑做母親的一己之力遠遠不夠。我們的國家需要更多保護女性權益的法律與機構。我支持《82年生的金智英》舉辦展覽,引起更大的反響,讓更多人意識到女性所得到的尊重與保護還遠遠不夠,而很多女性自己也並不知道……

出生於中國獨生子女大潮中的我,在某些方麵比金智英幸運多了,我甚至感恩國家出台這樣的政策,讓女孩兒和男孩兒在家裏的地位幾乎可以等同。從我讀小學到讀研究生,幾乎沒有感受到來自學校和家庭的性別歧視,但是參加工作以後,我確實看到了事業蒸蒸日上的更多是男性,或者是像男性一樣付出的女性,那些選擇走進家庭的女性不得不改換比較能兼顧家庭的工作,盡管這不一定是女性真正想要的工作。

我感觸最深的是在婚戀市場上男女的不公。有一位很有名氣的情感博主說,一個女人無論學曆多高、收入多高、工作多體麵、家境多好,在婚戀市場這些屬於雄性競爭,對女性擇偶並無幫助,而女性需要的是雌性競爭,也就是容貌。因此,每個女生都該打扮美麗,減肥瘦身,做做微整,容貌才是相親市場的第一招牌。所以說,那些從小苦讀,衣著簡樸的女生,即便成為優秀的職場人,擁有優秀的個人履曆,這一切父母眼中的驕傲對女性的擇偶毫無作用,隻要你不漂亮,一切都白搭。而男性,隻要努力奮鬥事業,多大年紀都無所謂,“剩男”一詞雖偶有聽到,但真的沒有“剩女”一詞聽到得頻繁。

在日本,人們甚至把30歲未婚女性稱為“敗犬”,30歲已婚女性則是“勝犬”,無論婚否,都是一條犬,而且婚姻是勝敗的衡量標準。

我如何放心讓女兒生長在這樣的社會環境裏?將來如果她想按照自己比較獨特的意願生活,也許會得不到理解。我所能做的也隻是理解與支持。但社會能放過她嗎?還是我應該讓她從小就生活在社會容納的刻板模具裏,成長為千篇一律的普通女性?

女兒出生那晚,婆婆臉色不悅,顯然是失望了。雖然後來接受事實後,也對孫女疼愛有加。但她確實說過,如果是個男孩兒,會更疼愛。在她的意識中,男性才可以撐起一個家,男性才可以在各個領域做到最好,而她也許忘了,自己也是女性,沒有女性的付出,怎麽會有這樣的男性存在。也許正是女性付出太多,才沒有挖掘出女性自身的潛能。這不是女性的錯,是這個社會的刻板思維固化了女性的角色。兼顧家庭,養育子女,相夫教子,保持美麗,保持年輕等,都是對女性的要求。難怪現在優秀的女性越來越多,一個個知性,多才,高學曆,好工作,愛美麗,生活健康,愛好高尚,可是女性們還是不夠快樂,離婚率一直居高不下。

女兒啊,該怎樣讓你將來少一些難受,少一些焦慮,媽媽真的在認真思考。

98年生的小明

尊敬的編輯:

你們好!

一口氣讀完了《82年生的金智英》這本書,有很多話想說,於是冒昧寫信。

我曾經以為這些離我很遠。我成長在比較開明的環境裏,是獨生女,父母都是大學生,繼父也對我很好。我性格還算開朗,朋友總是很多,也沒受過欺負,大學、讀研一路也都順風順水。家裏是媽媽工資比較高,家務分擔著做。媽媽總對我說,我很優秀,很漂亮,她以我為驕傲。她也告訴我,女孩子要盡可能多讀書,經濟一定要獨立。

這兩年,時常能在網上看到關於女權的討論,或是不太友好的爭吵。我覺得看這些人吵來吵去太累,抬抬手就滑過去了。

最近,我終於意識到了,我就要麵對由於被父母和成長環境保護得太好而沒有看到的現實了。

從上大二開始,父母就旁敲側擊地對我說,可以找男朋友了。我由原來的假小子形象轉變,留長發、化妝、注意穿搭,父母也都很高興。但我覺得,那是因為我自己想要這麽轉變的,也很反感父母總是提起“出了學校就不好找同層次的男孩子了”之類的論調。

今年,我喜歡上了同社團的學弟。我們已經做了三年多的朋友。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感覺對方對我沒什麽朋友之外的意思,但我還是主動出擊約他去唱歌、看電影。

就在上周六,我們一起去看了《未來的未來》。出了電影院,他對我說,覺得電影裏爸爸在家帶孩子,媽媽出去上班讓他不太舒服。我說:“啊?電影裏的爸爸不是也在家工作嗎?”

他說,他家是媽媽在家帶孩子的,爸爸什麽也不幹,所以可能潛移默化了,就覺得不太舒服。

我說:“那你覺得女性就應該在家帶孩子嗎?”

他提起了女權,還說,沒覺得女性就要帶孩子,但這就是現狀,現在一邊倒地批判男權的人太多了,他反感這種一邊倒地批判別人的架勢。說了也沒什麽用,改變不了現狀,幹嗎要這樣呢?

我語塞了,早早就回家了。我覺得,我不喜歡他了。

就連喜歡,是不是也是因為媽媽對我旁敲側擊的要求呢?我是不是也在被周圍談了戀愛的女性朋友影響著呢?我是不是潛意識中覺得我都要大學畢業了還沒談過戀愛有點丟臉呢?剛好認識這麽一個人,感覺還不錯,說喜歡好像也說得過去,然後就自我催眠,最後誤以為自己有多麽喜歡他。

因為他們說,男女之間沒有純粹的友誼,你們做了這麽久朋友還沒好上肯定是因為你不漂亮,你怎麽不去割雙眼皮?你怎麽不戴隱形眼鏡?你為什麽不再瘦一點?你為什麽不能為了喜歡的男生改變?所以我想要跟一個人交往來證明自己。

我跟媽媽說自己不想結婚生子時,媽媽說:“你可不要嚇我。我生了你,你給我帶來了很多幸福。我希望你也幸福,所以我希望你跟喜歡的人結婚,生個讓你幸福的孩子。”所以我想要喜歡上誰來讓媽媽開心。

我不知道媽媽是不是真的因為生下我感到幸福,我猜是有很多幸福的時候,但肯定也有感到不幸福的時候吧,但我肯定不是為了跟某個人結婚、讓別人對我評頭論足而出生的,也不願意為了那點虛無縹緲的“喜歡”委屈自己,患得患失。我擁有夠多的愛了,不缺這可憐施舍的一點。

去他的漂亮可愛,去他的結婚生子。我才不信結婚了就會幸福,人不是為了得到幸福而結婚的,而是有了相互扶持走過人生的艱難覺悟才結婚的。

我想起中學時男生拽下我的頭繩扔來扔去;大學時發生過不止一次,最後都不了了之的女廁所偷拍事件;想起很喜歡的專業課老師告訴我們“女生要比男生優秀很多,才能與男生站到同一個高度”,還有印證了她說的話的學校那些令人無語的男老師;想起奶奶提前給我做好了將來給我小孩兒用的被褥;想起我以為愛我的姥姥每次給我的壓歲錢最多,也不過是因為舅舅買房媽媽出了很多錢。

想起還有很多其實無處不在的危險。還有很多我由於過於天真而沒有接觸到的有著無法反抗的人生的女孩子,像微博上的很多消息一樣。

我也是沒有出聲反抗的人,淡漠地視而不見的人,以為自己安全其實隻是閉目塞聽的人。在不遠的將來我出國,步入職場,也會遇到金智英遇到的那些危險和不公,像我一直以來沒意識到的不公一樣。

我以為“喜歡”的那個人,也不過是像金智英的治療醫生一樣,假裝反省的偽善者而已。

我不想有任何與結婚相關的想法了。下周去社團時,我想把這本書帶給他看。我以後會以普通朋友的心態跟他相處。

我還想在因為身邊人的話自我懷疑的時候能夠想到,不是我的錯。能像那個完全不管**走光的女孩兒一樣滿不在乎,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就好了。以後在職場和社會看到不公的時候,能像救了金智英的上班族姐姐一樣搭把手就好了。

祝生活愉快,身體健康。

95年生的Lily

1982年生的金智英,你好。

我是1995年生的Lily,雖然我比你晚出生十三年,但你所經曆的,我都見過,你成長過程中所困惑的,我亦困惑過。現實並沒有隨著歲月的洪流而改變太多,依舊有人住高樓,有人處深溝。

我讀這本書的每一個字,心都是緊緊揪著的,因為我真的能預料到後麵會發生什麽!即使你反抗過,提出過異議,但你我都明白,那並不能改變什麽。在那樣的環境裏,一切都會朝著既定的方向,世俗的洪流遲早會把你裹挾進那深不見底的深淵!為什麽?!為什麽?!憑什麽?!憑什麽?!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讀完之後真的很憤慨!我還沒有真正踏入這樣的生活,與金智英你相比,我應該更清楚前路是什麽。

我比較有感觸,是因為我來自一個重男輕女的大家庭。奶奶生了五個兒子(據說還有過姑姑,但小時候生病去世了兒子生病怎麽沒有去世?)每個兒子都育有一兒一女,除了我爸爸。我爸排行老三,是唯一生兩個女兒的兒子。我是爸爸的第二個女兒。那時候計劃生育抓得緊,我出生之後,爸爸不可能再要一個孩子了。也正是由於這樣無法更改的現實,我和媽媽受盡了冷言冷語,也連累了姐姐。而這些冷言冷語,不是來自陌生人,也不是來自鄰裏,全部來自親近的人!奶奶、叔叔、嬸嬸,等等。最尖銳的刀子來自最親近的人,世間之事何其可笑!母親為了我受盡了委屈!她背地裏偷偷抹過多少次眼淚我已無從得知,但觀察現在她與爸爸的相處模式,就知道她是為了我委曲求全了的。我的媽媽給了我和姐姐所有的愛。姐姐高考考了617分,家裏人曾說:女孩子讀書有什麽用,是媽媽力排眾議並說服了爸爸,讓姐姐去上了大學。此時還有一個叔叔來我家把我姐姐奚落哭了,說她不懂事。恨我彼時年少無知,不然我一定衝上去幫老姐出這口惡氣!

媽媽跟我說,別人家的孩子受不到的教育,她砸鍋賣鐵也要讓我享受到,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的東西,我也要擁有。所以我從小不缺什麽,如果沒有媽媽這樣的堅持,我應該不會是現在的我。所幸我從小讀書比較爭氣,考試經常名列前茅,高中就讀於重點高中的重點班,考上了上海的985大學,畢業後憑自己找到了工作,收入還不錯(在我那群親戚眼裏,找工作都是要靠找關係的)。我經常把工資拿給她,我的獨立與尚可的成績使得媽媽非常自豪。我現在已經能讀懂她的眼神了,那裏麵除了對我滿滿的愛與自豪之外,還有另一種光芒,那光芒訴說著:我還是她與這個世俗抗爭的成果。“憑什麽別人說的就是對的?重男輕女就是對的!我認為是錯的,我就不按照世俗來做!我就要好好疼愛這個女兒,我要讓她出人頭地!我不會讓我經曆的事情再發生在我女兒的身上。”我想,媽媽應該是這樣想的。如此,我更要努力地生活。

我的媽媽非常愛我,雖然我家並不富裕,但她給予我的是她的百分之百。她是一位偉大的媽媽,為了我犧牲了自己的人生。在這方麵,我不可能比她做得好,甚至可能不及她的一半。所以,我目前並不準備成為一個媽媽。我不認為我的基因優秀到必須傳承下去。或許,在未來,我的工作和生活已經非常穩定,萬事俱備,孩子的加入並不會影響既定的生活時,我會改變主意。但目前,我不會向現實妥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是父母的選擇,不是孩子的。父母養育孩子是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所以這是應該做的。要更好地承擔責任,那就要做好充足的經濟上以及心理上的準備。我不認為金智英的女兒在不快樂的金智英媽媽的養育下能夠過得更好。如果媽媽不幸福不快樂,媽媽是缺失的,孩子的精神世界怎麽可能不受到影響?!

要堅持自己的選擇啊,金智英們!別人的聲音沒有那麽重要,要多傾聽自己啊!在這個不那麽美好的世界裏,要好好地愛自己啊!

敬男女平等,敬女權主義!世界上所有信奉男女平等的人,都是徹底的女權主義者!

89年生的三左三右

我是一名新手媽媽,孩子剛一歲多。

重讀這本書是因為給學生開了文學賞析的公選課,想把這本書介紹給學生,希望班上的男生、女生都能有所感悟。

初讀這本書時我還在休產假,半夜躲在被窩裏看書,泣不成聲。那時孩子很小,一晚上要醒很多次,要喂夜奶,要拍嗝,要哄睡,每天晚上的有效睡眠時間不到四個小時,但我還是硬撐著把書看完了,因為感同身受,因為深深的絕望。

沒有人告訴我小孩兒在一歲前幾乎很少能與我互動,我不明白為什麽連老公也無法理解我的痛苦與哭泣。

剛開始我還一直和老公訴苦、抱怨,後來發現老公完全無法理解我,甚至他覺得自己也做出了巨大犧牲,而我因為有產假多付出一些也是應該的,雖說辛苦,但也不能從一個溫婉的妻子直接變成一個沒完沒了的怨婦。

我狀態的好轉是從看透了人性的自私開始的,假設人性本惡,那麽婆媳矛盾和其他矛盾等各種事情就都可以理解了,沒有人真正發自內心設身處地地為“我”考慮,“我”希望自己的待遇好轉,隻能先利“他”。

老公需要一個事業幫手,那我就輔佐他,幫他出謀劃策,但同時我沒有那麽多時間育兒了,這時老公就能更理解我,更發自內心地幫我打理育兒事務。

婆婆需要一個能賺錢養家的兒媳婦,我就另外找了兼職,多賺些奶粉錢,但同時我沒有那麽多時間育兒了,婆婆卻更積極主動地幫我承擔育兒事務了。

頻繁地訴苦、示弱,不會讓自己的處境和待遇得到任何改變,反而會加深“祥林嫂”的形象,連親近的朋友也漸漸不及時回複微信了。

但如果自身開朗、樂觀,又是做事的一把好手,周圍的人自然會向“我”展示微笑。一旦利益相關,與周圍人利益捆綁更深了,他們反而會主動幫你解決問題,就像我的丈夫和婆婆一樣,所以最終能否走出困境,關鍵在於自己,在於能否滿足、迎合周邊人的需求,或者寧為玉碎,主動打碎這肮髒的一切。

金智英最終能否走出來,不在於心理醫生的疏導,不在於家人的關心,而在於她自己。她可以追求自己熱愛的寫作,補習班隻有晚上有,那就請保姆來幫忙,保姆不好找就多花時間去找,保姆比較貴就花家庭積蓄去雇,家庭沒有積蓄就求助父母,客觀條件再困難,也總有辦法。主動把自己困在進退維穀的位置,永遠也走不出抑鬱的狀態;把周圍的一切轉向正向,螺旋上升,很難,但隻要咬牙堅持下來,一切就都順了。自己的狀態自然而然就好了。

02年生的王若瑾

希望我寫得不會太差……麻煩你啦!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知道這些事的人喲。

這是我第一次寫文章,其實並不算是文章,而是根據我的親身經曆寫下的流水賬。裏麵大概會有很多不通順的地方,但都是我的心裏話。讀書讀到結尾看到了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舉辦的投稿,我就想把一直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如果有人可以看到的話,就隨便看看就好……

我出生在2002年,可以說與文章主人公金智英的年齡毫不相仿,更別說是從小的生長環境了,但當我讀到金智英小時候的經曆時,我突然發覺,這好像跟我的生活一模一樣。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我的性格可以說是好得不行,再憑著有點清秀的相貌,我的朋友真的很多,其中男孩子更多,而我也更喜歡跟他們一起打鬧。但就因為我經常跟男孩子玩,老師找了我很多次,讓我多和女孩子一起玩,不要經常跟男孩子混在一起,我那時候並沒有太強的性別意識,所以並不懂老師為什麽要那樣批評我,但也隻能照做。

轉折是從初中開始的。那是在初一快升到初二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班上就開始流行起給別人起外號。那些“好心”的男孩子自然不會忘記我,我一直記得,那個時候他們一直叫我“大馬猴”,我當時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每當他們說:“嘿,看她多像大馬猴啊,哈哈哈!”我隻能一個人默默地聽他們對我的嘲笑。慢慢地,“大馬猴”就成了我的代名詞,那些男生叫我的時候也不叫我名字,隻是叫那個難聽的外號。

後來,他們大概不滿足於隻是口頭嘲笑,開始搶我的東西。先是在我寫作業時搶走我的文具袋,順著窗戶扔到走廊裏,丟了怎麽辦?不會的,走廊裏也有接應的啊,於是我就跑到走廊裏再看他們扔到教室裏,追進教室他們則又扔出去。班裏那麽多男生,扔東西自然也是四麵八方,我就像一頭牛被他們來回鬥,筆經常會被摔斷,鏡子也會被摔碎,可他們總是不停。他們還會搶我的眼鏡,我的眼睛近視有600多度,每次眼鏡一被搶走,便什麽也看不清,就像被大霧蒙上了眼睛,我隻能眯起眼睛慢慢走向那些搶我眼鏡的男生,每當那個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孤零零的,看他們像看小醜一樣地嘲笑我。那個時候的我沒有金智英那樣的好運氣,沒有人出來幫我,好學生隻是低頭讀書,其他的都隻是在看熱鬧……

後來他們開始動手了。好像我是一個解壓的玩偶,一見到我總是會用力打我,好像打人的不是他們,若無其事地與我擦肩而過。我從來不敢吱聲,我也沒有朋友可以說。那個時候我在走廊裏一看到我們班的男生,總是會非常恐懼,但又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接受一拳重擊。他們還會經常在操場上故意絆倒我,讓別班的人看我出醜,我們班男生則聚在一起嘲笑我摔倒的姿勢有多麽醜。

有一件事與金智英的鞋子事件很像。那是一節地理課,我們在考試,我的書包裏有兩大包糖,我的同桌和我後桌的兩個男生想吃,而我不想給他們,就放在書包裏。我一直在寫卷子,結果他們兩個人一直在翻我的包,在把糖拿出來時我既害怕被老師看到,又生氣於他們隨便拿我的東西,於是很大聲地讓他們別拿我的東西,給我放回去,我要寫卷子。我本以為老師也會說他們打擾我考試,沒想到老師很大聲地訓斥了我很久,說我違反紀律,罵我有公主病,讓我待在家裏就行了別來上學。那個老師罵了我多久我已經忘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在老師罵我的時候,那兩個始作俑者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嘲笑我,而我的綽號也多了一個——“公主病”。但我與金智英不同的是,當時並沒有人站起來說明事情的真相,可能沒人看到發生了什麽,也可能沒人敢站起來……

我初中時的班長是一個二百多斤的男生,有一次,在他下達任務時我覺得不合理,便提出異議,有幾個人也附和我,沒想到他直接抓起我的書包從四樓的窗戶扔了下去。扔的時候像什麽呢,大概就像他把一張廢紙扔到垃圾桶裏一樣隨意,但那是我的書包,那是四樓。這件事之後,我哭了很久,有人鬧到了老師那裏,我被找去談話,老師很親切地問我怎麽回事,我終於小心地跟老師說:“我們班的男生經常欺負我。”我話還沒說完,老師就臉色一變:“怎麽他們就欺負你不欺負別人啊?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還是先找到自己的問題再找老師解決吧。”於是我剛燃起的一點勇氣也被消磨殆盡了。

這樣被欺負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多。升到初三之後學習壓力重了,也沒人願意看小醜了,再到分班,那些欺負人的男生都去了成績不好的班裏,我跟他們終於慢慢遠離了。

最讓我感到戲劇性的是在畢業後的謝師宴。那天吃飯到很晚,有一個男生送我回家,我記得當時在我們小區門口,他突然問我:“你還記得那個時候×××和×××欺負你嗎?”我聽了之後蒙了,裝傻道:“什麽東西,早忘了。”那個男生哈哈一笑說:“哈哈哈,他們那個時候欺負你是因為喜歡你啊,覺得你好玩兒。”他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怪不得都說小說源於生活,金智英的老師也曾告訴她,那個欺負她的男孩子是因為喜歡她才欺負她……對啊,這也太難理解了,原文中說: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更溫柔體貼嗎?不論是朋友、家人,還是家裏養的貓貓狗狗,都應當如此。而那些男孩子因為一句喜歡,則欺負了我一年多,嘲笑我、打我,這一切對我的影響難道用“喜歡”兩個字就可以一筆勾銷嗎?我真的很想不通。

上高中後,我有了中級社恐,很難跟別人說話。好在遇到了一群很好的朋友,果然女孩子都很可愛。我記得有一個男生很偶然地說過一句話,他說:“男生怎麽會打女生呢,男生是不能打女生的。”你知道嗎,我在聽到這句話時,覺得他像一個大英雄一樣主持正義。其實這個男生人並不好,但都是後話了。

我現在剛18歲,金智英長大後的生活經曆我還沒有經曆過,所以就說了說我小時候的事,其實好像有點說偏了,我這大概是校園欺淩那方麵吧,但當我讀金智英這本書前半段時,我甚至都覺得我是這本書的作者,因為真的跟我的經曆太像了。我這段校園受欺淩的事跟誰也沒說過,包括我的父母和朋友,第一次把這些用文字表達出來,寫著寫著還是淚流滿麵,果然有些事情根本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忘記啊。

就在前幾天,突然看到之前欺負我的一個男生的照片,他如今又瘦又矮,臉上長滿了青春痘和粉刺,也沒有考上大學,完全沒有當年的半分神氣,雖然不應該,但我還是在心裏偷偷地小聲說了句“活該”。一直到現在,我一直想問問那些人,初中的時候到底為什麽要欺負我,我真的真的,很想聽到他們的一句道歉。

如今的我順利考上大學,雖然不是自己喜歡的專業,但我也會努力去學習。我經常會穿小裙子,化好看的妝,在街上會被有些人注視,但我無所謂了,女孩子也可以隨意穿自己喜歡的衣服,女孩子也可以很自由。我現在仍然不可以一個人晚上出去,仍然不可以一個人去乘順風車,仍然不可以跟男生走得很近,但我相信這個世界會變的。比如,女孩子在車上遇到了“鹹豬手”,人們不會再說女孩子穿衣服少就是活該,而是會去罵那個“變態”……在我看完這本書後,對將來的職場生活產生了一點恐懼,雖然艱難,但明天仍要努力啊!

我真的很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看一看這本書,能對女孩子少一點惡意,多一點信任。如果未來我有女兒的話,我希望她可以隨意朝任何人綻放純潔的笑容,希望我可以給她買很多小裙子,希望她和別的所有女孩子不要像我一樣被別人肆意欺負還不敢出聲。

希望所有女孩子都可以努力、純潔、勇敢、幸福。

94年生的吳曉曉

昨天在公司加班,喝酒喝到嘔吐,大概是我工作以來為數不多的一次,但隻要是陪甲方吃飯,必喝酒。說了不能喝,沒用。拒絕,“那就少喝點”。

畢業之後來到現在的這家公司,不到兩個月,總裁叫我出去一起應酬,陪甲方吃飯,個個年紀都可以當我爸的油膩的中年大叔,強逼著我敬酒、喝酒,看你一口幹掉露出滿意的、猥瑣的微笑,當你拒絕時,緊皺著眉頭露出令人難以置信的不滿意的神情。心裏罵了他們八百遍,還是強擠出微笑接過了一杯紅酒。

但這並沒有壓垮我,壓垮我的是從洗手間出來碰到甲方領導,問我:

“哪年的?”

“1994年的。”

“哦,我女兒比你大兩歲,本科畢業好幾年了。”

問完又喊你進去唱歌、喝酒,當下真恨不得甩手走人,但為了維護總裁的麵子,我還是忍下了。

淩晨3點結束,回到家,一夜沒睡,一直在哭。

研究生畢業,海歸,過去23年別說家裏人從來不會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就算是在學校拉讚助還是陪導師,也沒有誰這樣讓我不舒服。你會讓自己的女兒陪你大晚上喝酒、唱歌到淩晨3點嗎?

更可笑的是,後來在機緣巧合下,我認識了這位大叔的女兒,提到之前的那次酒局,她問我:

“我爸怎麽樣?你覺得從同事的角度來看,他人怎麽樣?”

我想了很久說:“挺好。”

99年生的王某某

編輯部的朋友:

你們好!

今天花一個上午看完了這本書,我深有感觸。我是出生在中國貧困地區的女孩兒,我是獨生女。媽媽告訴我,我出生前,其實他們做過性別鑒定,結論是女兒,奶奶對此並不開心。我小時候,奶奶一直催媽媽生個兒子,但是對於媽媽來說,超生就等於失去工作,但我想奶奶並不在乎這些。後來政策放開了,我又有了個妹妹,奶奶還是不喜歡她。有時候我想不明白,為什麽女人可以對女人這麽苛刻。

我最好的朋友因為是女孩,從小被拋棄,幸好被人收養才得以活下來。可能有人覺得遺棄女孩兒的現象現在已經沒有了,但我最好的朋友的奶奶今年又撿到一個棄嬰,女孩兒,生下來不到十天就被遺棄了。有時候我覺得太不公平了,女性的崛起充其量是搶走了原本由男性占有的社會資源,但是在男性主宰的世界,女性被壓榨到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任何一個受過高等教育,或者了解到足夠多信息的人都會是女性主義者吧,否則,也太麻木不仁了。

感謝這本書,讓我回憶起很多似曾相識的片段,讓我更愛我偉大的媽媽。

05年生的王子泰

《82年生的金智英》編輯部:

你們好!

我是來自北京大學附屬中學的一名學生,我叫王子泰。

我在上核心課“世界與我”時學習了《82年生的金智英》。在讀書時,我留意到了161頁下方編輯部的征稿啟事,於是想寫一封關於這本書的回信。

讀前,我看了這本書的封麵和介紹,認為這隻是一本普普通通、隻重視故事情節發展的娛樂性小說。讀後,我發現這是一個關於女性在社會與家庭中地位的故事。在一個家庭裏,女性不管是在兒時還是成年後,得到的都是不平等待遇。小時候家裏有男孩兒的話,家長永遠都是偏向男生的;結婚後,很多女性也隻能去看孩子,在家裏幹一些煩瑣的家務活兒,很難自己找一份工作。社會上大部分企業也是男性當領導和主管,而女性常常隻能幹男性領導分配的工作。如果是幹同一件事,女性得到的報酬會遠遠低於男性。

看完這本書後,我對這個社會的認知也改變了。有時候,男性罵人也常常是針對別人的老婆、媽媽、奶奶來說一些不好的詞。在我們男性眼裏,這可能是一些再正常不過的罵人詞匯,而對一個女性來說,會覺得我們在侮辱她,而生活在這個社會上的大部分女性,在聽到這些詞的時候,也隻能默默地在心裏生氣,卻不能說出自己的意見。我希望有更多的男性能看到、看完這本書,我也希望他們去關心女性心裏的想法,而不是用一些男性意識不到的、不經意間的話語去傷害她們。男性結婚後也應該支持妻子去幹她們想幹的事,不能用男權主義的思想,覺得結婚後她們隻能在家裏照看孩子,幹一些煩瑣的家務活兒。

看完這本書,我深刻地理解了現代社會男女的不平等。我也希望大家(包括我)不要說出、做出歧視女性的語言和行為。

感謝您的閱讀。

79年生的段斌

艾瑪·沃特森說:我們爭取的不是女權,而是兩性都能自由。女性主義從不等於厭惡男性,但凡相信平等的人,都是女性主義者。

這是一本主角是韓國女性、字數不算多的書,兩個小時可以看完,但是仍舊翻來覆去地看了三天。

從1982年到2016年,三十四年的成長,智英一直都以一種抗爭、動**、屈服的狀態在生活。開篇的描述是智英以曾經向丈夫表白過、因生產時羊水栓塞過世的大學同學車勝蓮為替身,要丈夫好好疼愛智英,這讓我初看時很疑惑,但看完全書後再回頭看第一章節,卻又讓人那樣清晰地感受到智英的那份渴望,一種從心底的共鳴油然而生,淚便湧了出來。

具體內容由喜歡看的朋友自行閱讀吧,總之,這是一本值得入手的好書,辭藻不浮誇,細節描述極為真實。

既然是談感受,我想,之所以有如此強烈的共鳴,也許和我初為人父有關。雖然是個兒子,但是和妻子備孕、懷孕、生產這一路過來,我對女性有了全新的了解,雖然之前並不是個男權主義者,但在很多問題上的認識還是很膚淺的。我是1979年8月生的,2013年9月結婚,2018年5月當父親,算不上是很老的爸爸,但經曆了指導同房、人工授精、試管嬰兒、自然懷孕的過程,當得知自然懷上時的那份驚喜,深深地埋在心裏不曾讓妻子感受到。我和妻子是幸運的,最終的結果是圓滿、順利的。孩子兩歲多,身體健康,智力正常,這就是最好的。當初試管失敗後,我堅決地和妻子說:我們就順其自然吧,試管嬰兒是對女性的摧殘,如果命中注定沒有,我們就去領養一個。因此,在有朋友要嚐試做試管嬰兒的時候,我都把自己的親身經曆轉告給他們,調整心態,認真思考。女性不是生育機器,孩子也不是產品。能讓家庭完整、美滿的並不是生育孩子,而是雙方有愛,以及為了這個家努力的動力和責任擔當。

壓垮智英的稻草是養育孩子的過程,那種永無休止的重複、複職的希望破滅,壓抑內心的不甘、男女不平等的折磨造就了抑鬱的智英,讓人看不到希望的是,即使是這樣,她仍然沒有獲得重生的機會。早幾天,同事在吃飯時說:現在女的還是比不上男的,僅僅是因為世界500強企業和福布斯排行榜裏CEO和老板大都是男人。雖然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身為女權主義者,我心底湧出一股莫名的煩躁感,爭辯了一番,最終以隔壁單位的女性來對比才悻悻而終。這番辯論其實是沒有底氣的,因為目前整體的社會意識遠未達到兩性自由平等,男性仍然是主導社會的力量。雖然中國未像韓國那樣有極為等級分明的男女區別,但是生育仍然是每個家庭要麵臨的道德上的綁架。由此可見,男女平權還需要社會更大幅度的進步。

讓我自豪的是,我在照顧妻子和孩子方麵很是主動,無論是純母乳喂養時期還是輔食添加時期,抑或斷奶時期,我在絕大多數時候都可以主動地承擔照顧責任,甚至在斷奶時,兒子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依賴的情況,妻子籌備的斷奶計劃落空,讓她有些失落。與韓國不同的是,我們讓父母參與到家庭事務中來了,承擔了許多本應由夫妻二人承擔的責任,我想這也是許多道德綁架有落腳處的主要原因。我也不例外,孩子母乳一年後,自然斷奶,順利過渡到嬰兒餐,在我和妻子外出工作時,照顧孩子的責任由我父母承擔,雖然中午和下午下班後,我也盡力承擔一部分照顧責任,但是喂食和午休並不能兼顧,而我也無恥地選擇了午休,洗澡、哄睡仍然都是由我主要負責。雖然這一切非常具有中國特色,但並不代表每個家庭都可以擁有,假如我沒有父母的輔助,我是不是能夠擔當更多,妻子能忍受多久,會不會也有育兒抑鬱症,我不敢說。妻子個性比較要強,喜歡在職場上拚搏的感覺,喜歡成就感,喜歡為了更好的生活奮鬥,好在社會並不是智英遇到的那樣的環境,雖說曾經有過一些不快,但好在都不是滅頂之災。

在我的朋友圈裏跑得最快的是女同學,財富積累最多的也是女同學,最自律的也是女同學,自強奮鬥的代表也是女同學,做飯最好的也是女同學,也許隻有喝酒最厲害的是男性。其實,我並沒有深入地了解過女權主義,甚至完全不知道它的概念、理論等,我所考慮的隻是作為人所應當平等享有的權利、共同承擔的責任,而非這是男人幹的,那是女人做的,男人不能做,女人做不了這樣的觀念。社會存在的因素是每一個單獨的個體,個體組成家庭,家庭形成據點,據點形成城市,城市構成區域,區域組成整體。每個個體都有自己獨特、獨立的責任和義務,將這些形成自身基礎的自律和意識,這會讓自己逐漸看到何為平等,我想,這也讓人更容易找到自我。

正如作者最後所說的一樣,更希望男性讀者多一些,我也覺得作為男性應當正確認識到潛意識裏存在的男權意識,如果有這樣的,我覺得需要給予身邊女性一些補償,給予她們鼓勵,給予她們更多的機會和選擇。

“由衷期盼世上每一個女兒,都可以懷抱更遠大、更無限的夢想。”趙南柱如是說,我則希望我的兒子可以成為一個溫柔、平等對待每一個人的人,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喜歡的地方,過喜歡的生活!

永遠向女孩們祝福!在此感謝王恒男同學給我帶來帥氣的兒子,感謝父母的無私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