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來到沐清歡的辦公室,卻撲了個空。
彼時沐清歡正在某街巷的一家安靜的咖啡廳裏,對麵坐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女人,頭垂的低低的,左顧右盼的,像是怕誰會發現一樣。
沐清歡不禁翻了個白眼:“你現在跟祁東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簡瑜道:“我告訴你啊,我不是怕他,我是覺得麻煩。你不知道那些公子哥,他們就是無聊,一旦膩味了,就不會再找我麻煩了。沒事,姐妹兒反正一小平民,跟日理萬機的公子比較起來,他想玩我就陪他玩玩。”
簡瑜說的大氣,但是那偷偷摸摸的樣子,讓她總有一點懷弓蛇影的神精質。
沐清歡道:“前幾天,祁墨他老爸生日,帶我去了……”
還沒說完,簡瑜頓時眼睛一亮:“怎麽樣?那種豪門應該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吧?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帶我去!”
“帶你去幹什麽?”
“廢話!祁家那是什麽地方?肯定各領域的人都會來,到時候我一定能得到很多一手新聞,那樣的話……”
“STOP!”沐清歡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拿手點著桌麵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簡大記者,你現在已經被開除了,新聞這種東西跟你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了,請你不要再保留這種職業病,你現在該麵對的,應該是處處找你麻煩的祁東!”
提到祁東,簡瑜作西子捧心狀憂傷的道:“你說的對,我覺得我不能再墮落下去了,我一定要站起來,做一個不願做奴隸的人!”
眼看她就要開唱義勇軍進行曲,沐清歡及時打斷她:“我之前的話還沒說完,重點不是我去了祁家,而是祁東在祁家問了我一個問題,讓我意識到他也許並不是想跟你玩玩,事情已經很嚴重了,親愛的,請你嚴肅以對!”
“他?問你問題?問你什麽問題?關於我的?”簡瑜雙商都不低,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過來。
沐清歡點頭:“他問我你的弱點。”
聽到這句話,簡瑜先是一愣,然後哈哈拍著桌了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麽大笑話一樣,惹得咖啡廳裏的其它人都轉過來奇怪的看著兩人。
沐清歡淡淡道:“你小聲點。”
但是簡瑜收了笑容,突然就變得古怪了,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打量著沐清歡,看得她直發毛。
“你看我做什麽?受刺激了?”
簡瑜道:“小歡歡,你知道所謂的夫妻相是怎麽來的嗎?”
“所以?”
“兩個人長期生活在一起,會不由自主的模仿對方,雖然也許自己察覺不到,但是無形當中本身的一些行為,或者說話的口氣,都會有所變化,久而久之,兩人的氣質會相近,連氣場都會給人同樣的感覺,慢慢地就會讓人覺得長得也越來越像。而你呢……”簡瑜一本正經的摸著下巴道:“我覺得你跟祁墨生活了沒多久,比起秦琛來,你這種潛移默化的作用,可是非同一般啊,你看看你說話的口氣,跟祁墨很像有木有?”
“有麽?”沐清歡緩緩喝了一口咖啡,神色淡然。
簡瑜一拍手掌:“就是這樣!雖然我跟祁墨不熟,但是他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你現在就讓我感覺到他那種對一切都很漠然的感覺。”
說完就自己個兒惆悵起來:“相比起來,我最近見得最多的人就是祁東了,你說我會不會被他潛移默化,變成神經病啊?”
沐清歡認真的看了她兩眼,說道:“不會。”
“真的?”
“真的。”看著簡瑜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道:“我跟你說話,你從來不找重點,害得我都找不到重點。”
“哦對,你說祁東問你我的弱點,你怎麽說的?”
“我說你怕蛇。”
“什、什麽?”簡瑜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又確認了一遍:“你說我怕蛇?”
“你沒聽錯,我就是這麽說的。”
簡瑜悶笑不已:“你真是國民好嫂嫂,你明知道我當初告訴過你祁東最怕的就是蛇,你居然還出這種損招……哈哈哈你說他會信麽?”
沐清歡一臉神色淡淡:“我還告訴她,隻要拿著蛇威脅你,做什麽你都會屈服。”
看著她老實誠懇的樣子,簡瑜簡直笑死。她拍著桌子狂笑:“你丫太腹黑了哈哈哈哈……你說的那個人是祁東吧?是他對吧?”
沐清歡沒有一點誆人的尷尬,道:“我這不是都為了你?不過他要是不動歪心思,你和他都安全。”
簡瑜對她伸出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正在這時,沐清歡包裏的電話響了,一看之下,臉上笑容全沒了。
簡瑜也收住笑容,詢問道:“怎麽了?不會是秦渣吧?”
“不是他。”沐清歡嘴角露出一絲苦澀:“是我爸媽。”
“我接!”簡瑜來搶手機,被沐清歡避開。
響了好一陣,她才接聽。
“喂,媽。”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你就這麽報答我們的養育之恩的嗎?啊?!暖暖正是需要你這個姐姐的時候,你不幫她就算了,居然還讓人打斷了秦琛的腿,你這是要斷她下半輩子的後路嗎?!”
“媽,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怎麽?你想說什麽你?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啊?當初是誰把你撿回來,給你吃給你穿供你上學的?到最後就是養了個白眼狼嗎?!”
“……”沐清歡沉默的聽著,反正她在唐母麵前,說什麽都是錯。
等到唐母終於發泄完了,最後換成了唐父,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清歡啊,雖然你和暖暖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們一直把你當成親生的看待,暖暖雖然嬌縱了一點,但是你們從小到大,比親生姐妹還親,你就忍心在這個時候抽身不管嗎?”
簡瑜在一旁氣得直咬牙!
沐清歡發現,自己現在,心裏已經沒有半點波瀾了。
她平靜的道:“爸,我一輩子都記得您二老對我的恩情,但是這份恩情,不該用我的命來還,您說是嗎?如果您真的把我當成親生女兒看待,那麽請您至少對我公平一點,如果我真的忘恩負義,我不會試藥三年,也不會把自己的丈夫讓出去。秦琛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