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公司,墨帆等人早已經等在辦公室。
顧以南坐在沙發上,白玨與白瀟坐在他對麵,司落站在落地窗前,墨帆立在門口,祁墨一來,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祁墨一眼掃過幾人,對祁恒道:“恒叔,把門關上。”
祁恒依言而行。
祁墨一邊往辦公桌走,一邊冷漠下令:“墨帆,把派出去的人召回來,停止一切事宜。等我安排。”
“顧以南,你去聯絡北宮,讓他加大情報搜集力度,用最快的速度,查出各個領域的七重門的人,小角色都不要放過。”
“白玨,你跟白瀟回去,顧好你們自己,好好養精蓄銳。”
他坐進辦公椅裏,最後,視線落到司落身上。
“司落,”他說:“你跟恒叔一起,主要負責公司事務。”
司落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祁墨說:“先出去吧。”
司落道:“我可以去查內鬼,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我會自己查。”祁墨打斷她的話,語氣冷然。
自從那天他說出不欠她之後,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眼裏再也沒有過她。仿佛一個沐清歡離去,帶走了他所有的注目。對此,司落早已經察覺到了。
其實那天,如果她不說那句話,也許他先去救的,會是沐清歡。
那一刻她從他眼中看到了歉意,她很清楚那一刻他的選擇。他會選擇沐清歡,縱然此後一輩子對她心懷悔恨愧意。可當時,他若是選了沐清歡,那麽楓蕘的計劃,都將付之東流。
她沒得選擇。
即使那樣的做法很卑鄙,她也隻能賭上所有去要挾他。
也是從那一刻起,她與他之間,剩下的隻是與別人一樣的,同伴之情了。
司落離開後,顧以南撐著下巴,從祁墨進來後就盯著他的臉,不知道是想從那臉上看出什麽,這會兒才說:“祁墨,有些話,咱們還是要說清楚。”他頓了頓,說道:“我現在不相信司落和蘇潺,自從她們來了之後,事情一件比一件詭異,我希望以後,她們可以不參與我們。”
白瀟道:“司落和小潺不是內鬼。”
顧以南眼角一挑,笑得風流之極,卻是沒有什麽溫度:“小瀟侄女兒,我不是說她們是內鬼。她們是你爸爸這群人共同經曆過生死的同伴,但不是我的。這麽告訴你吧,我們跟七重門比起來,實力仍然懸殊,所以我們比他們更不能出錯。司落和蘇潺出現後,我們一直在內耗。我不反對女人間爭風吃醋,但是我反對她們破壞我們內部的平衡。小瀟她爸,你說呢?”他挑眉望向白玨。
白玨在他一口一個‘你爸爸’中,臉色早已經沉了下去,但是他的話說的正是他想說的。冷哼一聲,沒有反駁。
大家都看向祁墨。
後者冷然開口:“我以為我剛才的工作分配,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眾人默了一瞬,都明白了為什麽他會讓司落處理公司的事情,明明恒叔一個人就可以勝任的事情,放一個司落進去,根本沒有多大作用。
顧以南算是這群人裏最沒有心理負擔的一個,他除了是祁墨的朋友,其他人都是建立在祁墨的同伴的基礎上,他才會交往。至於司落會是什麽心思,這些人是什麽想法,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起身,單手插進口袋裏,灑脫的道:“我家的小野貓最近跑丟了,本少爺要把她找回來,各位慢聊,我先走了。”
白玨也起身:“小瀟,我們走。”
走了兩步,他側過身,望著祁墨:“祁墨,我們的命是你救的,是我們欠你。”
說罷帶著白瀟離開。
墨帆在房間裏站了很久。
他剛要離開,就聽到祁墨說:“墨帆,你過來。”
說了這話,他打開電腦,將一份資料推向他。
上麵全是名單。
祁墨說:“七重門安插進來的人。”他語氣森寒:“這是是近一個月以來,在我們的行動中,跟七重門的人裏應外合的人。其中還有當初我們一起逃出來的人。可見……日子久了,人心不可能始終如一。”
墨帆沉眸,望著他。
祁墨說:“誰都有可能是內鬼。”
相視片刻,墨帆直起身,道:“我知道怎麽做了。”
“秘密一點,不要讓人察覺。”祁墨手指輕扣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音:“恒叔那裏也不要放過。”
墨帆點頭,離去。
半月墓場。
一道纖瘦的人影緩緩拾階而上,最後停在一處墓前。
那墓沒有名字,光凸凸的。
“小歡歡,我根本不相信你死了。”簡瑜在墓旁坐下來,望著湛藍的天空,清風徐徐吹過,她臉上少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以前覺得自己很牛/逼,大學畢業就進了知名雜誌社,迅速的從小記者混到編輯一職。現在想想,當時還是太天真。以為那種生活就是非常辛苦了。現在才知道,真正的災難,總是那麽促不及防。隻可惜,我從來沒有幫過你什麽。我們都離他們的世界太遠太遠,可是突然那麽一天,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是其中的一份子裏。”
她摘了根草含進嘴裏,撐著下巴道:“我去容七那裏了,等你再回來的時候,說不定我能幫上很多忙。”她眼睛濕潤,“我早就說過,我特別適合幹情報這行,你還不信。我的工作能力不管到哪裏,都絕對是同領域的佼佼者。北宮都對我刮目相看……”
“死女人……你到底會不會回來?”
微風將她的聲音吹散,暴雨突然而至!
“下雨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頭上的雨停了。
簡瑜這才看清那伸過來擋住雨幕的黑色雨傘,隨著那握著傘的手望去,祁東半個身子在雨裏,正低頭看著她。
簡瑜起身,毫不在意自己一身濕透,將雨傘撥回到他自己頭頂:“反正都濕了,沒必要再遮。你自己遮著吧,別淋濕了你們祁姓男人的狼心狗肺。”
“……姓祁的怎麽了……”祁東無奈,當初的一句‘死也不會愛’,就是紮在兩人心裏的刺,誰都沒想拔掉這根刺,誰也都沒有想替對方拔去那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