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
司落駭然失色!
她甚至不知道沐清歡是什麽時候到她車裏的,這一路上,也根本沒有發覺到除她自己之外的人存在。
可是現在,沐清歡就這麽淡漠的坐在後座,透過後視鏡與她對視,眼中哪裏還有剛才在楓蕘別墅時那份冷然,有的全是噬血與瘋狂。
吱——
車子一個急刹車,停在了路旁。還沒停穩,司落已經拔槍朝沐清歡打去,槍聲一響,聽到聲音她就知道打空了,而後腦上被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
“你說,如果我讓祁墨在你和他昔日的同伴麵前選擇,他會選誰?”沐清歡輕輕的開口。
司落眼光一冷,她側開頭的瞬間,再度朝沐清歡開了一槍!
兩人幾乎是同時從車裏滾出來,司落就地一滾半支著身體,拿槍對向沐清歡的方向,卻連人都沒看到。
“如果你以為我還像以前一樣軟弱可欺,那你就錯了。”沐清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司落再度變色,沐清歡已經一刀紮了過來,另一腳踢掉她手中的槍,那刀身紮在她背上,深入幾寸,頓時鮮血染紅了司落的淺色衣裳!
司落悶哼一聲,下一刻,她飛身而起,身體在半空轉了個圈,一腳踢在她胸口,沐清歡倒退幾步。
司落單手撐地,再度踢來,沐清歡矮身一個掃堂腿,司落踢中她的肩,她踢中司落的腿,隻聽哢嚓兩聲,兩人同時倒地,又同時彈跳而起!
沐清歡的收起槍,半邊肩頭已經麻木了,看著司落那半提起來的腳,剛才那一腿她用了極大的力道,司落那腿大概是骨裂了。
她淺笑如風:“司落,我不想動粗。既然咱們是搭檔,你就像上次配合楓蕘那樣配合我一下,我保證不傷你性命。”
司落冷笑:“沐清歡,你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麽?”
“這個不需要你提醒。”沐清歡斂了笑意,眼中光芒刺目,她道:“今天你同意或不同意,都由不得你自己選擇。”
司落也來了脾氣:“哼,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試試不就知道了?”沐清歡話音一落,兩人又膠著在一起。
越是交手,司落越是心驚,半年多前,沐清歡還是手無寸鐵,任人揉捏。現在她招招犀利,皆是對準要害,她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殺人的招數,沒有太多的花哨,卻令人防不勝防。
既快,且狠!
兩人不相上下,沐清歡傷了她,她也傷了沐清歡。而這種情況,是她從前想都沒想過的!
失神間,沐清歡一手將她壓下,嘭地一聲,司落身體將墜地,她厲喝一聲,下一刻沐清歡就被她扔了出去,身體狠狠撞上車身!
她背部險些撞斷,一抬眼,司落飛踢過來,她匆忙抬手去擋!
司落看到她這個動作,冷笑一聲,仿佛已經看到了她手肘有裂的畫麵,但是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的同時,沐清歡衝她笑:“可惜,我擅長的不是打架。”
司落心頭一凜,是她低估了沐清歡。
對上沐清歡的雙眼時,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這種感覺,就像當年遇見沐江右時一模一樣。隻是……
她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在沐清歡驚愕的目光裏,她近乎溫柔的開口:“沐江右曾經是我的老師,隻可惜他死地太早。如果你是他,也許我會被你控製,你麽……”
她正想說‘還差得遠’,卻在一下刻,聽到腦海深處沐清歡帶笑的聲音:“如果連你都對付不了,我還怎麽對付祁墨?”
她想移開視線,卻發現一切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那雙眼如同一汪漩渦,拚命的將她吸進去……
沐清歡一記手刀,將她劈暈了過去。然而司落的那句‘沐江右曾經是我的老師’卻始終縈繞不散。
她來到七重門這麽久,對當年的事情所知道的,也不過是楓蕘之前的片麵之辭,以及從蘇潺那裏得知的一星半點的原由。真相到底是什麽樣的,她始終不得而知。
一輛車停在她麵前,沐清歡抬眸看了眼,一個男人走下來,她淡淡道:“把人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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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先生,我們跟丟了司小姐。”
楓蕘得到司落失蹤的消息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被他派去暗中跟隨保護司落的人被人暗算,總共四個人,被滅口了三個。迅速而且果斷。現在站在他麵前這個,是殺了對方才活下來的。
楓蕘十指交握在雙膝上,低垂著雙眸叫人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半晌,他揮手讓那人出去。拿起手機撥通了白揚的號碼:“沐清歡呢?”
“在家。”
“她與平常有什麽不一樣麽?”
電話那頭的白揚看了客廳正在為自己上藥的沐清歡,情緒平衡的道:“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楓蕘掛了電話。
沐清歡抬眸望向白揚,不禁失笑:“為什麽不告訴他我受了傷?”
“我欠過一個人的人情,答應幫他一個忙。”白揚語氣不驚的道。
沐清歡好奇的問:“那個人是誰?居然讓你不惜欺騙楓蕘來為我隱瞞。”
“沐江左。”
沐江左?她的叔叔?
沐清歡壓下心中狐疑,白揚已經過來幫她上藥。
看著他那沒表情的臉孔,沐清歡喃喃道:“白揚,你跟墨帆很像。”
“不像。”
“他雖然是殺手,但是很溫柔。”
白揚手一頓,沒出聲。默不作聲將她手上的傷包紮好固定,退開幾步,冷聲道:“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不會背叛楓先生。”
沐清歡愣了一下,足足盯了他幾分鍾,才體會到他話裏的意思,頓時哈哈大笑,笑得白揚俊臉一陣陣的青白交替,她揩了揩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悶笑不止,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剛才說的話,是想打感情牌籠絡你吧?放心吧,你敢叛變我還不敢用呢。別忘了,你是楓蕘的人。再說了,我現在也是七重門的人,不管怎麽樣,不會對楓蕘不利。至於其它事情,楓蕘就算知道也不會把我怎麽樣。”
她現在什麽都不怕,七重門是什麽樣的組織與她沒有關係,除了她父親的事情,她什麽都不想也沒有興趣知道。對她來說,報仇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帶給她痛苦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是她在那個黑暗的房間裏,暗暗對自己發過的誓。
想到這裏,她臉上笑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無情:“白揚,替我辦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