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看了看那半碗黑色的藥,又看了看祁墨,一口把藥倒進了自己嘴裏,強行掰開他的嘴,喂了過去。

隱約還能感受到祁墨的抗拒,她用舌抵頭他,直到聽到確定他全部吞咽了進去,才緩緩鬆開他。剛鬆開,就對上了一雙薄霧氤氳的眸。

沐清歡:“……”

她的臉色變了幾變,聲音從齒間擠出來:“……我不是偷親你。”

……祁墨又捉住了她的手,睡了過去。

“……”沐清歡起先是斜睨著他,漸漸地目光轉正,膠著在他臉上,久久沒有移開。空著的那隻手不知道何時移了過去,當觸到他布滿了汗水的臉時,才驚醒過來。

她打來了水,給他擦了身。又給他換了衣服,不料祁墨又出了一身汗,如此反複幾次,等到祁墨情況終於安穩下來,她已經累趴在他身邊,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屋外天剛破曉,屋內歲月靜好。

兩人十指緊扣,耳鬢絞纏。

沐清歡是在一陣腳步聲裏醒過來的,睜開眼就看到李醫生帶著手下兩人,正要往祁墨手臂上紮針。

“你們在幹什麽?”她一腳踢過去,李醫生沒有什麽防身本事,被她一腳踢的退了幾步,幸好她沒想傷他,但李醫生也被她那副森冷的臉孔嚇得不輕。

自他跟著她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副樣子,仿佛要吃人一般。

沐清歡擋在床前,冷冷的睨著他:“誰要讓你碰他的!出去!”

“沐小姐,我隻是想抽他點血,畢竟之前給他吃了太多藥,怕有什麽負作用。”李醫生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大反應,明明之前恨不得人家死,現在這突然的庇護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

沐清歡冷著臉道:“不用了,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都不要碰他。”

李醫生心裏納悶,卻也應了。

等到他們離開,沐清歡甫一轉身,就看到祁墨睜開了眼,她臉上神情來不及偽裝,他卻又像昨夜那樣閉上了眼,吐了一個音節:“……水。”

那虛弱的樣子沐清歡從沒見過,直到此時沐清歡仔細看他,才發現他瘦了很多,眉頭卻是連睡覺都皺得緊緊地,眼下一片青黑,加上那沒有血色的臉,格外孱弱。

“水……”他夢囈般輕喃著,沐清歡趕緊倒了熱水來,站在床畔冷聲道:“自己拿。”

祁墨安安靜靜的,像是睡著了一般。

沐清歡伸著手,僵了片刻。別扭的扶起他,一邊給他喂水一邊想:為什麽她要侍候他?她要做的應該是把他踹回水裏,讓他自生自滅!

想著想著,已經倒了第二杯給他。

她喂的太急,水流沿著祁墨的嘴角淌下,她趕緊放下杯了,拿自己的袖子給他擦,正擦著,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被壓在了**。

“真好。”他說。

水杯就在旁邊,她可以隨時掙開他,將裏頭的水潑在他臉上讓他清醒,可是她沒有。也許是那久違的溫柔令她失去了力氣,也許是他眼底那濃烈情意太過灼人,她竟像喝醉了一樣迷醉在其中。

當他的唇落下時,她緩緩闔上了眸,睫毛輕顫著,一滴淚自眼角落下。

淚痕未幹,便被吻去,耳邊是他略微沙啞的聲音:“別哭。”依舊霸道,卻多了些憐惜:“不許哭。”

窗外白雪飛旋,屋內炭火溫暖。他的吻如同雨點一般落在她臉上,唇上……逐漸灼熱急切。撥弄著她的唇,時而輕柔時而熱切,除了喘息,她什麽也做不了。

一吻結束,他緩緩鬆開她,眼中哪裏還有半分剛才的神智不清?望著她舵紅的臉。她的唇半張著,紅豔豔如同前些天那梅花林裏綻放的紅梅般嬌豔欲滴。

她急急的呼吸著,微闔的眼中盡是茫然與霧氣,睫毛根根濕透,閃著晶瑩的光澤。

他心底不禁失笑。

防備心真是強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