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了掙,沒有掙開祁墨的束縛。
她低喝:“放開!”
黑暗中,她仍然能感覺到他一雙灼灼視線膠在她臉上,幸好有夜色作擋,才得以掩蓋住她的退縮。
祁墨逼過來,將她壓在沙發上無法動彈。他的聲音充滿了威脅:“沐清歡,把你的腿打斷如何?”
在那山洞裏,他說要打斷她腿時的神情口吻還很清晰,隻是當時他帶了幾分溫情。此時再說出這話,溫情仍在,然而危險並存。
沐清歡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隨即翻身而起,槍口重新對準了他:“我不管你是怎麽躲開楓蕘的眼線的,現在立即離開!否則……”
還沒說出下文,槍就被奪走了,下一刻便抵上了她的太陽穴。聽到她微亂的呼吸,祁墨深吸了口氣,直接卸了彈匣,把槍扔在一旁。
沐清歡一拳打過去,祁墨側頭閃開,低哼一聲,也不還手,任她攻擊,帶著一種貓戲老鼠的意味,隻躲閃不還擊。
兩人都是一聲不吭,祁墨驚訝於她摸黑戰鬥力的同時,想起墨帆曾說過的七重門的某個地方,心裏一**,閃躲慢了半分,被沐清歡一腳掃在胸口,不禁倒退了兩步。
沐清歡乘勝追擊,拳頭揮向他的臉,卻被祁墨反握住,隨即借力使力,將她的手折在了背後,狠狠抵在牆上!
她悶哼一聲,心裏挫敗之極。
跟司落蘇潺等流打打鬧鬧還勉強,和楓蕘祁墨這種人交手,對方完虐她,根本不用使力氣。
祁墨壓著也,呼吸噴在她耳際:“你去過聖殿?”
沐清歡呼吸一頓,連身子都僵硬了。
所謂聖殿,就是七重門對那處培養殺手的暗室的稱呼。從那裏走出來的人,基本上都是七重門內的精英,也是對外勢力的***。
這是從那裏走出來之後她才知道的事情,沒想到祁墨竟會知道。不過想來也是,墨帆白玨等人的上一輩,不就是七重門的精英麽。知道這個也不稀奇。
可是,她並不想讓祁墨知道。
“沐清歡,是我對你不起。”
這一刻,沐清歡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祁墨……他的聲音怎麽可能會發顫……
她怔了怔,感覺到背後壓製著她動作的力道鬆開了一些,正要有所動作,下一刻,便被翻過來,背部抵上冰冷的牆麵,祁墨如山嶽般壓下來!
沐清歡極力掙紮,祁墨握住她的拳頭抵在兩側,用自己體形的優勢將她掙紮的身體壓住,瘋狂的吻著她。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沐清歡隻覺得唇都要麻了,吞咽中嚐到腥甜。她死死的咬著牙,躲避著他的觸碰,卻隻換來更為凶猛的掠奪!
火辣辣的廝磨令沐清歡唇破了血,祁墨的呼吸卻越來越重,自從進入七重門,她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被壓製的無力感了。更可怕的是,她……無法抵抗他的侵略。
她在七重門,學會了無情與殺戮,用仇恨蒙蔽自己,都是為了抵抗祁墨這個人,包括他的感情,他的觸碰,他的一切……
然而此時,她像是被扔在沙灘上幹涸著無力等死的魚,忍受著陽光的淩遲。可這明明應該是痛苦的事情,她的內心深處,竟升起了一絲渴望,就像走出那間充滿了血腥的暗室時,那緩緩從縫隙裏透進來的光,一點一點的,將黑暗中的她吞噬……
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令她恐慌之極。她突然不顧一切的掙紮起來:“放開我……唔!”剛張口,便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祁墨死死地壓製住她,掠奪汲取著她的一切,直將她吻到窒息,才緩緩離開她的唇,兩人都已經氣喘籲籲。
他的胸膛急促起伏,貼著她的唇,惡狠狠地道:“你想讓我一輩子都活在愧疚裏是麽?”
沐清歡一愣,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隻是恨,僅此而已。至於讓他愧疚,嗬,誰有本事讓他愧疚?
她冷聲道:“祁大少爺未免小人之心了,我就是單純的想殺你,見不得你們這群人好過而已。”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被壓製著談話終究讓人沒氣勢,沐清歡掙紮道:“你放開我!”
祁墨不但沒有放開,反正貼得更緊,緊到她甚至感覺到了抵在她身上的火熱欲忘。她臉色紅了又白,隻可惜房間太黑,他看不見。
祁墨的氣息逼近,她偏頭躲開,他卻不是來吻她,湊近她的耳旁,他淡淡道:“既然你這麽想殺我,好,我給你機會。從此之後,我就做你的敵人,隻要你有本事殺我,你盡管出手。但是……”他輕輕咬住她的耳垂,充滿了佻逗,聲音裏更是充滿了算計:“如果你輸了,就回到我身邊,怎麽樣?”
“那如果你輸了呢?”沐清歡想躲開他的吻,卻是徒勞,連呼吸都變得不穩。
“我不會輸。”
沐清歡頓時被氣笑了。
但緊接著,手裏就被塞了一把刀。祁墨說:“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
沐清歡:“……”怎麽她以前不知道祁墨這麽卑鄙?!明知道她個人不是他的對手,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用這種施舍的口吻說給她一次機會?這是在故意激怒她吧?
正氣著,祁墨涼涼地道:“你可以棄權。”
“……”此時沐清歡的心情,怎能一個‘操’字了得?
在七重門這麽久沒被人氣過,無論是喜是怒是憂是驚也好,她都對得起‘喜怒不驚’四個字。但一遇上祁墨,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脾氣不好的貓,動不動就能氣到炸毛。
這種感覺……實在是不怎麽樣。
然而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從她對祁墨的恨之骨,到現在的淡然麵對,甚至還談起了生死,心態早已經不知不覺有所變化。
祁墨發現了,所以他抓住了這一點。
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了那種令他心悸的瘋狂,也許她回不到過去的她,但他希望,她至少不要用對他的恨,變成了殘忍的陌生人。
哪怕,她會與他為敵,那又如何。
他不想死,就算是楓蕘,也無法輕易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