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子裝滿了炸藥,你有十分鍾的時間。清歡就在這後麵,你想救他,先過我這一關。”楓蕘單手負於身後:“我和她之間,隻能活一個。如果你不能殺我,大家一起死。”他單手把玩著短刀,警告道:“這裏,不能用槍。炸彈是感應式的,不論是牆壁還是地麵,一旦感應到子彈,嘭,整個房子將化為烏有。”

祁墨扔了槍,抬眸間,兩人視線相撞,頓時火花四射!

下一刻,在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強光下,兩道身影如同相交在一起的兩道剪影,可是瞬間,鮮血自兩人身上濺出來!

不斷的有東西從海裏爬出來,爆炸的火光將四周照亮,顧以南墨帆兩人頓時看清了這些是什麽。

那是……人!

但身上居然長滿了魚鱗!

縱是向來波瀾不驚的墨帆,也忍不住變色!

這些東西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它們大概有二十多隻,從水裏爬出來,嘴裏舌頭已經沒有了,眼睛更是呈現出幽幽綠色,尖嘯著不畏死的朝著所有人衝來!

此次祁墨帶來的,皆是精英。但看到這麽幾十個詭異的東西從水裏出來,俱是變色顏色!

眾人還在震驚當中,這些東西的手足如同章魚的吸盤一樣吸在地上,看似細瘦,行動卻是如同閃電一般,吸在人身上怎麽都甩不掉。

墨帆身邊的一人個小瞧了這些東西,頓時被抱住,嘴巴一張,口中居然是尖尖的利齒,刹那間咬破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一聲淒厲的慘叫,眾人心頭皆蒙上了陰影。

一道影子衝上半空,從後方撲向墨帆,墨帆厲眸一閃,舉槍打中那東西的眉心,頓時鮮血淋淋,血珠落在地麵上,竟連岩石都被腐蝕了,滋滋啦啦的炸響。

墨帆臉色更加凝重,兩隻同時衝向顧以南,後者臉上仍帶著笑,看那樣子似乎是要用刀紮進對方心髒處,墨帆迅速過去一手按在他肩上,躍起來將那東西踢出十幾米遠,嘭然落地!

顧以南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墨帆道:“它們的血有毒。”

話音剛落,不管是己方的還是對方的,都發出了慘叫聲。所有人這才發現,這些東西不光是攻擊墨帆等人,連七重門的人,它們也會下手。

無差別的攻擊,明明像是刻意馴養的,但卻敵我不分。這些東西如同饑餓的野獸一樣,見人就咬,遇血便攻擊。

這種從沒見過的東西,令眾人膽寒,墨帆迅速閃過人群,躍進直升機裏,再出來時,肩上扛著火箭筒。他眸色冷然,既然遇到這樣的驚變,亦沒有在他臉上驚起半點波瀾。

嘭!

火光閃過,擊中了一群。可這些東西比想像中的還要敏捷,而且比想像中的聰明。它們一致望向墨帆,齊齊尖嘯一聲,全都朝他撲來!

墨帆又一炮打了過去,衝上來的大半都被轟成了渣渣。餘下的四五隻已經到了墨帆麵前,張牙舞爪的撲上來!

墨帆扔下火箭筒,手裏不知什麽時候換上了兩把手槍,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不退反進,迎著這些東西而上。

所過之處,腦漿四濺,鮮血染地。

他落地時,眸光掃向剩下殘孽,那兩隻似乎也怕了,轉身便要逃,嘭嘭兩聲,那東西應聲倒地,血液散發著腥臭,在空氣中漸漸散開來。

顧以南收了槍,突然想到了什麽,急步後退:“快離開這裏!”

隻見淡淡的月色下,本是銀白的月色被染成了瑩綠色,那些死了的非人非魚的東西屍體在急劇腐爛。

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延開來,遠處,秦琛望著且打且進的墨帆等人,露出愉悅的笑:“都一起死吧,哼哼。”

一場雨,突如其來。

當雨滴落在秦琛臉上時,他什麽笑都沒有了。神情扭曲猙獰不已!

不論他怎麽憤怒,他也隻能看著那岸上漸漸升騰起來的毒氣在雨水衝刷下,再度沉回地麵。

他煩燥的抓了抓頭發,突然一拳砸在石柱上,頭發衣服很快被淋濕。有一人急匆匆跑上來,在他身後道:“秦先生,十三號實驗品逃走了!”

“逃了就逃了,反正一個都逃不出去。”秦琛陰森的笑著。

咣!

楓蕘身體從門口飛出去,重重落在地。屋裏,祁墨腳步晃了一下,一雙眼如同狼眼一般,散發著幽幽戾氣。

他不再看楓蕘,轉身大步朝臥室走,剛推開臥室的門,身後楓蕘猶如附骨之蠅蛆般衝過來,祁墨本能的抬臂去擋,哢嚓的聲音自他手臂傳來,痛苦之色自他眼底一閃而逝。

下一刻,兩道身影一同撞倒在地,一陣拳腳之聲不絕於耳,祁墨擒住楓蕘的衣襟發,使勁扔了出去!

楓蕘撞倒在牆上,身體一顫,落地時一大口血噴出來。

可他仍然衝著祁墨笑:“你隻有三分鍾了。”

祁墨見過真正的瘋子,卻也沒有瘋成楓蕘這樣。他明明是笑著的,眼中是恨也是傷傷,那雙墨色的眸子裏,似乎藏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可全都讓他這張麵具蓋住了。

他跟七重門裏的其他人不一樣。

祁墨碰到過很多七重門的人,麵對他時有憤怒的,有厭惡的,有畏懼的……很多很多,卻獨獨沒有像楓蕘這樣,恨他卻恨出這麽多花樣來的。

仿佛他想讓自己死,卻又更想看到自己痛苦一般。

從來對敵人鐵石心腸的祁墨,竟在看到楓蕘眼角那倏忽消逝的淚花時,心頭狠狠一抽!

楓蕘緊抿著唇,饒是這種境況,他的嘴角仍向上勾勒著,蒼白的臉,倔強不屈。

祁墨第一次不那麽想殺人。

這個人,到底恨自己什麽?僅僅隻是因為他阻礙了七重門嗎?

可是時間不等人,祁墨最後看了楓蕘一眼,推開了房門。

那一眼,充滿了憐憫與厭惡。

當看到寬大雪白的**的沐清歡時,他心頭一**,連最起碼的警惕都失去了。以至於楓蕘的刀鋒從後而來紮向他心口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時間避開。

噗!

刀鋒帶著冰冷的溫度刺入他的皮膚,他甚至能感受到皮肉被刺破的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