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又是一聲爆炸,那兩架衝過來的直升機裏的駕駛員以及機艙裏的人根本沒搞清楚狀況,便被炸的渣渣都不剩。
上麵危機四伏,地下軌道之上,列車迅疾。
沐清歡與司落對峙著,誰都沒有發現她手上邊緣時而閃爍的藍光。那是祁墨以防她走失,悄悄裝在上麵的跟蹤裝置。
沐清歡道:“十幾年前的你,難道跟祁墨這一群人,就沒有半點真感情麽?”
“感情?”司落笑說:“我從生下來那一天起,就不會跟任何與七重門為敵的人有任何感情。”她道:“沐清歡,你拖拖時間是沒用的。祁墨根本追不上來,就算追上來,大概也隻有看到你的屍體。”
“如果你真心歸順七重門,或許我們會是很好的同伴,可惜你自尋死路。”司落冷冷看著她,縱是此刻,她也不敢小覷沐清歡。對方冷靜且冷漠,臉上帶著那種令她心慌意亂的笑,就這麽盯著她。
如果兩個不是敵人,也許,司落會喜歡沐清歡這個人。她一直向往的那種光明,總是出現在沐清歡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光芒,誰都掩不住。
她平生隻見過兩個這樣的人,一個是楓蕘,那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人,帶著仇恨,踏著血雨腥風走到如今;另一個,就是沐清歡,無論怎麽樣,都折不斷他們身上的那根傲骨與堅持,抹不去她心中的希望。
他們有種強烈而堅定的信念,這種信念有時候令人畏懼。
司落道:“你和你父親非常像,隻不過他更加優秀,可是他還是死了。與七重門為敵的人,都會死。”
沐清歡不以為然:“是麽。”
話音一落,司落扣下扳機,沐清歡在那一瞬間側過身子,子彈貼著她的衣服,擦出一道血絲,嘭地一聲打入車壁上。列車猛地停下,司落沒有防備,整個人由於慣力被甩出去,沐清歡一把揪住她的後領,正在這時車門打開,她掄圓了胳膊將人摜了出去!
卻不料,司落反手勾住了她腰間衣服,雙腳在車壁上一點,兩人同時落地,狠狠撞在地麵!
司落舉槍便掃,雖然有沐清歡阻撓,但血花仍然在玻璃上濺開來……
地鐵的隧道幽深而昏暗,沒有了駕駛員,列車變得極為危險!
沐清歡一腳把槍踢開,卻被司落一拳打落在地。下一刻,司落拔出刀紮向她,刀尖距離沐清歡的眼睛不過寸餘,她喘息著帶著憤怒:“連駕駛員都讓你催眠了,嗬……你要是不死,將是楓蕘的禍害!”
她厲嘯一聲,雙手握著刀往下狠狠紮去!
沐清歡頭一偏,刀尖紮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沐清歡一個翻身,握住扶杆淩空一腳踹過去,司落倒退數步,直到撞眼車壁才停下來。
“我可不是你,對普通人也出手。”沐清歡也怒了,血腥味刺的鼻子疼,她正要出手,司落突然笑了起來:“我可不會給你陪葬。”
她手裏忽然扔出個東西,啪地貼在車窗上,一秒時間都沒有,轟然一聲響!
沐清歡下意識後退發,車門被炸飛,滾落在隧道外,狂風灌進來,在這地下隧道裏,沐清歡甚至有片刻的失鳴。
司落自那被炸一的窗戶躍出去,帶著笑容回頭去看時,沐清歡竟也跳了出來,手裏刀鋒寒光熠熠,刀尖在她視線裏迅速變大!
眼看著那刀尖就要紮進她眼中,陡然一聲爆炸聲響傳來,巨大的氣浪頓時將兩人的身體掀出去,半晌才落地!
沐清歡撞在隧道的壁麵上,頓時一口血噴了出來!
司落也沒比她好多少。
火焰如同張大了嘴的惡魔朝著兩人撲來,沐清歡顧不上司落,拔腿狂奔!
兩人一左一右往前跑,身後爆炸帶出的紅色火焰呼嘯而來,眼看就要追上,突然她們前方坍塌下來,煙塵漫漫中,有光透進來……
身後火焰逼近,沐清歡隻能衝過去,突然一道人影仿佛從天而降,令司落和清歡同時一驚!
祁墨一把攬住沐清歡的腰,一條鋼繩自上而下,祁墨一手拉住,一手攬緊她,下一秒,兩人身體騰空!
火焰在那一瞬間,淹沒了那被炸毀的口子!
濃煙衝出來,沐清歡抬頭望去,直升機轟隆隆的帶著兩人遠離這是非之地。
她回頭望著那漸遠的爆炸口,黑煙滾滾,早已經看不到司落的身影。也許,她已經死了。
可是,望著那缺口,沐清歡心頭總是有些不安。司落出現在她麵前,怎麽會如此大意?難道隻是為了來送死嗎?
落在某處建築物頂屋,依稀還能看見那衝天而起的黑煙。祁墨一把將她抱起,壓抑著怒意:“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亂跑嗎?”
沐清歡還沒說話,一口血溢出來,不僅她自己嚇了跳,連祁墨也變了臉色,什麽怒氣都沒了,抱起她徑直去了醫院。兩人都沒有想到,會在醫院遇上北宮。
北宮的神情非常凝重,但他沒有打擾兩人,直到沐清歡被確認是身體遭受撞擊,內髒受了些傷,沒有生命大礙,被送到病**。
祁墨攔住醫生:“孩子沒事吧?”
“孩子?”醫生一臉茫然:“我們沒有收到受傷的孩子。”
“我說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祁墨臉色陰轉暴雪,凍得醫生一連打了幾個噴嚏,他臉色古怪的道:“她……肚子裏沒孩子……”
祁墨愣住。
醫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祁墨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病**沉睡著的沐清歡,腦海裏是她深夜時,以為無人瞧見時,撫著小腹的溫柔神情。就算她表麵上不在意,夜深人靜獨自一人時,她總是會輕聲的用溫柔的聲音自說自話。
不論是他,還是她,內心深處都期盼著這個孩子的到來。
而現在,這個期盼是假的。
北宮看著祁墨眸中崩出殺氣,心底裏替徐天等人默哀了幾秒,提步上前。
“祁墨,我有件事情……”
祁墨轉身進了病房,北宮正要跟上去,房門啪的合上,差點撞到他鼻子。
他無趣的摸了摸幸免於難的鼻頭,扯了扯嘴角:“徐天你個庸醫,等死吧。”